第106章 只消一步就能發大財
2024-06-10 03:19:43
作者: 林與舟
隨便一殺,隨便一丟。
我被他這話嚇得心裡咯噔,臉上一沉,討好的笑意消失了。
手不受控制地輕微顫抖,腳也麻了。
男人語氣認真,不像玩笑,而且他腰間自始至終都憋著一把帶鞘的小刀。
腦中一白,閃過一個畫面:
荒山野嶺,女屍三具,報紙大賣,警局來人。
樓偉明落幾滴眼淚,牽著幾個姨太太嚎哭一通。
葬禮會風光大辦,傅戎炡混在人群里,不冷不淡,眼淚落不下來。
「咳咳,你是傅老大的姘頭,那你知道老二媳婦嗎,姓周,周什麼來著?」
男人歪著腦袋細看布料紋路,嘴皮子張合。
我軟著氣兒,「周盈盈?」
男人點頭,情緒激動。
「對對對,就是她,那女人之前開了個製衣廠,天天侃大山,說是要賣旗袍到國外去掙大錢,結果周家出事,廠子被抄了,我老婆子就在裡頭幹活,白折騰半年,一個銅鈿沒得著。」
說罷,他切齒看著我。
「老子一年到頭也就兩件汗衫輪換著,過年頂多添條底褲,你這些有錢妮子,半月就有穿不完的新衣裳。」
我撇撇嘴,含糊應著。
趁他分神,我勾著腦袋找兩個學生的痕跡。
前頭有個低洼處,看著可以藏人。
地上有兩道拖拉痕跡,葉子上隱約可見零星的血跡。
兩個學生……應該就在那兒。
不過這麼一會兒也沒聽見求助的動靜,應該是暈了。
我偏頭咳嗽,嘴裡忽然倒湧出的濃稠血腥。
腦袋這一棍子挨得重,血流了一臉,連嘴裡都回出了血腥。
男子依舊叨叨不停,我虛虛一問。
「哥,你給我一個心安,看看學生還喘著氣兒嗎?兩個小姑娘傷的重,這么半天沒動靜,是不是……」
男人低頭一笑,眼睛犀利。
「你倒是關心她們,放心吧,死不了,剛在來的路上,我順手揪了點止血的草堵了張口。
別看我這個樣子,我以前在村里給人家牛羊瞧病,生意好著呢,再加上我哥倆有醫院裡偷的止疼藥,那倆好著呢。
與其擔心她們,不如焦急你自己,一會兒要是傅家人不來,你們就沒活路了。」
還沒說完,他眼皮一斜,看見遠處跑來個龐然的人影。
迎面跑來一個敦實胖子,五官亂飛。
下半身的褲子被劃爛了半截,飄飛飛地掛著,膝蓋頭破了,掛著紅通通的血珠。
「慌裡慌張的,怎麼了?」
胖子臉色嚴峻,急喘了幾口大氣,把我都看得有點胸悶,想給他順順氣兒。
「快把我急死了,怎麼了!」
瘦男人催促。
「剛才追我們的,底下的那幫人,人上來了,是……就是傅家的,帶頭的那個我見過,付東寧也來了,黑壓壓一群人,媽的……老三和老四跑了!」
我眯眼裝暈,聽出了好些信息。
救援來了,同伴跑了。
細瘦男子腳一軟,站不住。
「怎麼會跑了?他倆不是去探路了嗎?」
「探求子的路,影子都沒了!我心頭不安,就調了個方向往老三老四那兒走了,結果樹杆子上光禿禿的,什麼記號都沒有,兩人明顯是跑了!
剛才路過,拐彎處,傅家的人帶著傢伙事上來了,付……付老闆也在裡頭。」
胖子急得很,一段話沒說完咬了兩次舌頭。
兄弟二人做賊心虛的對視一眼,目光掠到了我臉上。
「傅家的人追到哪兒了?現在跑還來得及嗎?」
胖子深深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
「前頭那一片有獵人投下的陷阱,貿然跑進去幾乎就是死路,沒有人去探路還不如不跑,哪怕是被他們捉住,最起碼還可以留個體面死法,有人收屍。」
語畢,兩人同時抬頭,看了一眼愈發昏沉的天色。
天快黑了。
熟知路況的人方向感好,白日裡走過捕獵區都是九死一生,尚有風險,更是莫說天黑下來。
「那咋辦,等抓?」
「我剛才看那有個崖子,不高,跳下去說不定可以找條活路。」胖子抓抓腦袋,出謀劃策。
「跳個球,我一把老骨頭下去摔個粉碎,你倒是活了,留我在底下當孤魂野鬼?」
胖子挨了他結實的一巴掌,不再說話。
瘦子點點下巴看著我,眼睛一閃有了主意。
「你,我一會兒把你給放了,你自己下山去,就說你是迷路走到這兒來的,別把人引上來。
只要人不上來,我們哥倆就有活路。」
兩人想放了我?
可那兩個重傷的學生怎麼辦?
「可我的學生呢,她們怎麼辦?」
瘦子嘶一聲,眼神厭棄地看著我。
「別不知好歹了,這時候我連自己都顧不上了,你還管什麼學生,也別給自己掛什麼好人的名聲了,你也就是個小姑娘,再說了,那倆小姑娘身上還有傷,就算是放了你們,你也帶不下去。
反正一會兒你下山之後,我們拖著人往前頭獵人坑裡一丟,誰知道她們是自己踩空的,還是怎麼死的。」
他一邊說,一邊從身後摸出短刃來割繩子。
我的心咚咚亂跳。
腦袋疼的要裂開。
短暫愣了一下後,我開口,重新商量。
「二位,別,別放我,你們不是還要錢嗎?你帶著我下去,我叫傅家給你錢,你幫付家殺人的錢也沒拿,我問付東寧要,我都替你們要來。
兩個學生得救,救不了我自己也得還處分,工作丟了不說,家裡肯定也會天翻地覆,您二位就當也幫幫我,我們互相幫忙!」
我演的認真,說著說著眼睛裡就染了霧氣。
胖子一聽有錢,臉上笑呵呵的。
「哥,這娘們說的有道理啊,我們賠了夫人又折兵,更不能白瞎跑這一趟,付東寧那個老狐狸的錢沒得著,這個傅家拿點也行啊。」
瘦子吐了一口唾沫,定睛朝我看來。
「你能保證我們挾持著你下去,傅家人能給錢,能放了我們?」
我點頭如搗蒜,「能,我說能就能。」
兩人低著腦袋踱步,把地上的土和葉子踢在一旁,似乎還有些猶豫。
我發揮三寸不爛之舌,將道理與他們說清,說開,利益也分析的透透徹徹。
「不能白幹活,你們折騰了這麼久,我也受了重傷!眼下只消這一步就能發大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