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2024-06-10 03:18:02
作者: 林與舟
傅戎炡先前來電,每次都會嫌七嫌八地說一堆話,亦貶低樓家,貶低樓偉明,亦或是提醒我認清自己的身份,不要忘了對他的承諾。
毫不客氣地說,我每次聽他的電話都感覺如鯁在喉,火氣直冒。
劉媽媽搓著手站在一邊,問我是不是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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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心裡感嘆她料事如神。
看到大雪的好心情就這麼消失殆盡了,恰好門外的僕人送來一束鮮花。
花是林巧兒訂的,她說冬天太荒涼,需要一點鮮艷的東西裝扮。
我從案幾底下的盒子裡拿了剪刀,擼起袖子,讓劉媽媽把花拿過來。
她滾了滾喉嚨,悶悶哼了一聲。
好好的玫瑰,被我剪壞了兩支。
有些可惜。
午飯過後,我攏著外套,發脾氣似的鑽進被子裡睡了一覺,醒來後才慢悠悠翻找衣服,為去見傅戎炡做準備。
外頭又下雪了。
屋裡卻暖烘烘的。
劉媽媽拎著小箱子跟我一起下樓,正好撞見了剛睡醒的三姨太。
她懶懶散散地扶著樓梯,腳步又輕又媚,像是剛和男人顛鸞倒鳳之後的虛軟無力。
我勉為其難地和她打了個招呼,雖然二姨太不在了,但她好歹是個長輩,而且是個修佛心的長輩。
樓偉明從他身後出來,嘴邊叼著一根沒點燃的雪茄。
「下雪路滑,叮囑司機開慢點兒。」
他這話顯然是跟劉媽媽說的,所以我沒做回應。
我厭厭地欠個身,扭頭就走。
地上的石頭結了冰,劉媽媽攙著我,每一步走得格外小心。
下了台階,出了大門,正要上車時,余光中卻出現了一抹頎長的熟悉的黑影。
傅戎炡?
他怎麼過來了?
他不是打電話讓我過去嗎?
我屏了一下呼吸,卻聽心臟怦然狂跳。
咚——
咚——
他滿眼赤誠,輕易看穿我的緊張。
胸腔里的鼓動越來越快,我避開眼去,不再看他。
他頭髮上還帶著冰碴,臉色微白,凌厲俊朗的五官攝人心魄。
懂事的司機看看我又看看他,裝瞎地摸索著鑽上了駕駛座,劉媽媽撫了撫我手中的小暖爐,也上了車。
「劉媽媽,你跟司機先過去,她跟我一輛車。」
劉媽媽被這渾厚的聲腔嚇得後背一縮,怯怯地回答了一個好。
載著劉媽媽的車子很快離開,留下兩道平行的車褶印。
他不說話我也不說,氣氛有些尷尬。
正猶豫著要不要主動向他走過去時,他已經大步走了過來,迫不及待地將我攬在懷中。
我一雙柔眼睜得圓溜溜的,這個是樓家門口!
萬一被三姨太和其他僕人看見了,豈不是聲名盡毀?
「二爺,這是門口!」
我掙了一下,沒掙開。
他抱我的力氣很重,像是要把我的肋骨給壓碎。
「你不問問,我消失的這些天都去哪兒了?」
我內心嘀咕,帶著怨氣。
我倒是也想問,但是他先鬆開啊,我快喘不上氣了。
他將腦袋沉沉地壓在我的肩頭,嗡聲嗡氣地說了一堆我聽不清的話,片刻後又攥著我的手上了車。
開車的還是他的心腹,張福。
張福有一對淺淺的黑酒窩,笑起來很好看。
「三小姐好!」
傅戎炡拍了拍頭上的雪霜,催促道,「開車吧。」
我忐忑地坐著,以為他會在車上動手動腳,畢竟這事兒他也不是第一次干。
先前用補課的藉口將我叫出來時,便會急不可耐地在車上作弄一番,將我逗得淚眼朦朧才罷手。
可今日,他卻像個坐懷不亂的大佛,只攥著我的手塞進自己的衣兜取暖,頭一歪就合眼睡著了。
平穩的呼吸噴在我的耳邊,我側目睨著。
修長的睫毛底下藏著一張俊秀的臉,不說話的時候像個乖小孩。
他不凶的時候確實挺乖的。
我冰冷的手汲取著他掌心溫柔的熱度,睡意也慢慢爬上肩頭。
於是,我們便肩搭著肩,依偎著睡了一路,直到張福將我們叫醒。
雪又積了一層,我站在門口抖雪,卻被他輕而易舉地扯進了屋內。
屋內鋪了一層軟膩膩的羊毛毯子,我拎著一隻腳不知道往哪放。
這一腳泥濘要是落下去,豈不是糟蹋了地毯?
身子一歪將要傾倒之際,傅戎炡無比自然地摟住了我的腰肢。
劉媽媽端著熱水過來,「二爺,小姐,快洗個臉。」
傅戎炡倒是不著急,他把半濕的大衣脫下來遞給張福,然後才回到門口脫鞋。
我遲疑了一下,也跟他一起走了過去。
我正欲彎腰,傅戎炡寬大的手卻按住了我的腳踝。
「發什麼呆呢?抬腳。」
屋內一眾僕人個個露出驚恐之色,趕緊閉眼的閉眼,扭頭的扭頭。
我亦是難以置信,眼睛撲閃地看著他。
「我……我自己來就行。」
他輕輕抬頭,將眼中的情慾毫不收斂地釋放出來。
「不用,抬腳就行,你省著點力氣留著一會兒使。」
我木僵一下,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話的意思,可他已經脫了我腳上的鞋,並將一雙乳白色的厚毛拖鞋掛在了我腳上。
「可以,挺合適的,這是從四川帶回來的,真正的兔絨拖鞋。」
他不說還好,一說我便被嚇得抖了個機靈。
小兔的毛穿在我的腳上,怎麼想怎麼殘忍。
我走神時,他三下五除二幫我換好了拖鞋。
他正要起身之際,我看見他頭髮里還藏著一片雪花,便伸手去碰,結果身子一輕。
雙腳離地的失重感嚇得我花顏失色,差點尖叫。
劉媽媽端著熱水盆,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六點的時候準備好晚飯,要可口的,易消化的,劉媽媽,你了解嘉玉的口味和習慣,你來辦。」
傅戎炡攔腰將我抱在懷裡,直挺著身子吩咐下人準備飯菜。
可……可現在才三點多。
我心中隱隱有股不好的念頭。
他話里藏著邪念。
他要縱慾了。
我苦著臉看向劉媽媽,傅戎炡溫柔一嘁,低頭看來。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算算我們中間隔了多少秋了!」
這話原本是最尋常不過的問候,可他選在這時候說出來,便沾上了無盡的情慾。
被他抱在懷裡,接受僕人們目光審視的感覺並不好受,我乾脆裝死,揪著他的衣裳,將臉埋在胸膛里。
傅戎炡悅色一笑,輕輕吻在我的額頭上,而後抱著我上樓。
我怕他鬆手一放,順勢攬上了他的腰。
可這一攬,似乎將他身體裡的邪火勾了出來。
傅戎炡忽然頓足,「急了?」
或許天下的男人大抵都不禁誘惑,且十分擅長想像。
我正要搖頭,他乾脆吻了下來,不,是咬。
我不過是為了求生攬了一下他的腰,可這頭野獸卻曲解了我的意思。
我沒有求歡,更沒有急色,我只是怕從他懷裡掉下去。
親吻就以這樣的尷尬姿勢繼續深入,我聽見廳里僕人們細碎離開的腳步聲。
「夠……夠了——」
他吻得又凶又急,我好不容易騰出一絲氣息來求饒,可他卻不肯。
「夠了?這就夠了?」
唇瓣微離,他眼中的深情直直跌入我的眼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