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但她有信心贏下喬知音。

  賭約一事終於塵埃落定，約好三日後量尺，這才各自散去。

  筋疲力盡的幾人回到家便睡下了。

  然而皇宮之中，有一處卻燈火通明。

  養心殿內，皇帝沈穆始終掛著笑，而那眼底卻是散不盡的冷意。

  他手捏起一片桃片糕，低笑一聲，「阿賜可吃了？」

  阮清辭筆直跪在榻下，「聖上，此事確實是誤會，我已將造成誤會之人給拿下，此時正壓在鎮撫司中。」

  「啪」的一聲，裝著桃片糕的磁碟被沈穆掃下榻桌，糕點瓷片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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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是不是說過，無論原因，都抓起來？你這已經是第三次忤逆朕，你抓的是誰？是喬家新抬的夫人，那還是朕親賜的恩典，你不知道嗎！」

  阮清辭俯身拜下，「臣知道。」

  喬家落戶他之所以未去，是因為前一日他便去宣了旨。

  否則喬家怎麼敢抬一個賤妾為妻。

  全是因為朝帝在背後撐腰。

  「知道？那你還敢拿她，立刻將人給朕放了，喬家二公子連夜叫人送的信朕才知曉。沈賜啊沈賜，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

  阮清辭始終俯著身子，不曾反駁。

  朝帝冷下臉，一揮袖袍，「三日後的解藥也不必領了，給朕滾出去，好好想想。」

  阮清辭終於有了反應，猛地抬起頭，對上朝帝眼底的殺意，終歸沒開口。

  他恭敬退下，實則手臂攥拳到青筋凸起。

  看來，是該考慮小侄女所說。

  如果無論如何都是死路一條，便直接走上那條路好了。

  阮笙笙睡夢中打了個噴嚏，驚的趙芸嵐以為她著涼了，連忙給她壓了兩床被。

  第二日一早，趙芸嵐一心準備賭約之事。

  先是將四人的膚色，身形，整體氣質做了個冊子。

  隨後將可以用到的顏色，布料，花紋大致記下。

  三日一晃而過，很快到了量尺之日。

  趙芸嵐與四人很早便到了陶氏布莊，左等右等也不見喬知音來。

  幾人皆不耐煩她才姍姍來遲。

  趙芸嵐面色不虞，「喬小姐可真是守時守信之人。」

  喬知音懶懶坐下，「喲，我可不是最守信的，論守信還得看尹娘子。」

  尹娘子淡定喝茶，理都懶得理她。

  趙芸嵐不願意做口舌之爭，叫上林萍蔓開工。

  她量尺記錄，林萍蔓打下手遞東西。

  很快量好最瘦的淑娘，她讓開位置，「喬小姐請？」

  喬知音打了個響指，她深喉的四個繡娘對著淑娘全方位無死角的量。

  趙芸嵐見狀擰了擰眉。

  量尺必須裁衣者量才最準確，否則失之毫釐差之千里，喬知音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做什麼衣裳？

  算了，怕是她都不會做，不過是假他人之手罷了。

  但是喬家那幾個繡娘幾斤幾兩她還是知曉的，贏過她們不難。

  趙芸嵐親自量，親手記下，甚至還模仿阮笙笙給她的書，在冊子上畫了個圖去標註。

  尹娘子看見那個草圖小人覺得稀奇，「你畫這個不錯，身子各處一眼明了，也可以很好看出我們各自身形缺點。」

  「是嗎？我還是第一次畫。」

  尹娘子驚訝，第一次畫可以這般學以致用？

  詳細到她不會做衣裳的人都能看得懂。

  看樣子她真是有幾分本事，至少比那位喬小姐強。

  量完尺，喬知音揉了揉惺忪睡眼，「終於完事兒了，咱們走。」

  她帶著她的人，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趙芸嵐樂得，這人自己提前走，可與她無關。

  四人收拾好便要離開，卻被趙芸嵐叫住。

  「四位姐妹，有幾句話想問問你們。」

  淑娘姿態最好，行禮笑道：「娘子請問。」

  「我在前幾日根據你們各自身形，膚色選了幾款面料和花色，以及大致款式方向，你們可以看看喜歡哪款。」

  呂凌驚訝，「這般快？我看看，我可不喜歡那些嬌滴滴的裙裝，我先選阿姐妹們。」

  淑娘笑著退後，趙芸嵐拿著冊子走過去。

  找到呂凌那頁，描述道：「呂凌你身份特殊，雖為女子卻做著男子的活，看家護院最重要的便是穿著要利索不礙事。」

  呂凌點頭，「沒錯。」

  「而且總在奔波，不宜淺色，所以我給你選的大多是深色，不知道你可喜歡？」

  呂凌翻著冊子，每翻一頁都會點頭。

  「不錯，黑，墨藍這二色都可。」

  趙芸嵐便知道，她會中意這二色，卻笑著搖了搖頭，「這二色確實不會出錯，卻並不提氣色，你可以看看這個顏色。」

  她手指著暮紫色，繼續道：「你本身膚色便深，加之常年風吹日曬，黑與墨藍會愈發顯暗，但暮紫色卻可以很好的提亮膚色，做馬服或是便衣都很合適。」

  說著，趙芸嵐拿起暮紫和墨藍兩色在她身前比量，幾人同時發出驚嘆，「單看墨藍色確實不錯，但暮紫色拿出來立刻能看得出來呂凌臉色亮了一成。」

  「顏色居然有這般多講究？」

  銅鏡其實看不太真切，呂凌將信將疑，「真的假的？有那般明顯？我怎的看不出來。」

  趙芸嵐笑笑，「真的，眼睛當然比銅鏡看得真切，若你看銅鏡里覺得這顏色過得去，那眼睛看來便是要好看幾倍的。」

  幾人附和，「確實如此。」

  趙芸嵐又翻了一頁，「這是款式，作為賭約，我們自然要選些與你平時不一樣的。」

  她指了指類似於馬面裙的款式，上身修身，袖口纏了腕帶，一片式裙裝掐腰而系。

  既顯溫柔又不累贅。

  可呂凌多少年沒穿過裙裝了，嚇得她連連擺手，「這太溫柔貴氣了，我自小便是假小子，我可穿不來。」

  「氣勢不然，這款很顯英氣，但如你所說配上花紋又顯溫柔貴氣，但也要看選的什麼紋樣，你可以選擇獅紋，寓意著力量，繁榮，生生不息。」

  呂凌嘴上嫌棄，忍不住看了好幾眼。

  這裙裝確實不像襦裙般溫柔，看上去硬挺英氣。

  「能行嗎？」

  趙芸嵐笑了笑，「沒問題，相信我，除此之外我還會為你做一件輕便行裝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