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老太太戴假牙，夠無恥

  「別急，總會有的，我爹正叫人去同僚家找呢！」

  趙芸嵐心底感激。

  她何德何能，這麼多人幫她。

  葉明柳坐下喝了一大口涼茶，接過下人遞過來的涼帕子，敷在臉上，閉眼假寐。

  看似從容至極，實則內心慌得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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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芸嵐幾人進了陶氏布莊，林萍蔓給她們上了茶，這時外面再次傳來動靜。

  「沈都督到，爾等還不散開？」

  屋裡幾人立刻放下茶杯，匆匆出去。

  陶扶搖首當其衝，她倒想看看這沈賜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阮笙笙出門便扯著嗓子「啊啊」，【四叔，笙笙在這，我想你啦，我也想騎大馬！】

  小奶音太過清晰，阮清辭想忽略都不能，故作不經意看了她一眼。

  沉著的嘴角都要壓不住了。

  小侄女扎著對髻配上通紅小臉蛋，好像年畫娃娃啊。

  葉明柳擰了擰眉，厭煩睜開眼，一個閹官湊什麼熱鬧？

  看見他身後跌跌撞撞跟著的女子，心頭一顫，起身迎上去。

  「沈都督。」

  阮清辭懶懶抬了抬手，坐在馬上睥睨著她，「便是你，買我官家歌姬為你所用？」

  葉明柳愕然抬首，「沈都督這話什麼意思？」

  「聽說你還買通了朝京的小半姑娘？怎麼？你喬家財力雄厚到想要謀反了嗎！」

  他聲線極低，說起話來不疾不徐，甚至帶著些暗啞慵懶，但到結尾時又似有威壓。

  令人惶恐不安。

  葉明柳「噗通」跪下，聽動靜真是實打實的跪在了石板地上，「都督明鑑，我絕沒有任何忤逆聖上的想法，這罪名可太莫須有了，今日之事只是女兒家的賭注啊！」

  阮清辭面色不耐，抬手揉了揉脖頸，「是嗎？柔嬤嬤，你說。」

  被叫柔嬤嬤的便是飄香閣老鴇，她頭髮散亂，神色驚慌，雙腿好似站不住似的一直打顫，被叫到名字直接跪下連磕三個響頭。

  「沈都督，我錯了，求您饒了我，我是貪墨了一千兩，我全給您行嗎。喬夫人只說招幾個歌姬，我不知道她是做什麼，這事兒跟我一點關係沒有，我真的只貪了點銀子。」

  老鴇跟人精似的，被帶到這便知道她所受之刑不是因為那三瓜倆棗，定是因為這喬家。

  沈都督這是藉由發難喬家呢，她不過是那池魚罷了。

  倒霉催的，知道喬家是蹚渾水，她說什麼也不掙那點銀子啊。

  腿都要被打折了，跪在地上鑽心的疼。

  都怪這喬家夫人，白白連累了她。

  想著，惡狠狠剜了葉明柳一眼。

  葉明柳還覺得憋屈呢，好端端的弄四個歌姬，怎麼還招惹到沈賜這煞神了呢。

  阮清辭緩緩閉上眼睛，隨意揮了揮手，「行了，帶著你的人滾回你飄香閣，再有下次……」

  「沒了，絕對沒了。」老鴇拽著幾個呆愣的姑娘，連滾帶爬的跑了。

  人沒影了葉明柳才回過神，她們跑了，她的一千兩誰賠？

  「娘，這回我沒有人了，我給誰做衣裳啊，你不是說絕對靠得住嗎？」

  葉明柳面色黑如鍋底，連喬知音拽著她撒嬌都不理了。

  看著葉明柳終於繃不住的臉，趙芸嵐甚是解氣。

  阮老三暗自給了阮清辭一個讚賞的眼神。

  阮清辭面色清冷，好似未覺，「飄香閣乃官家場所，乃是聖上賞賜重臣商賈的，私自收買官妓，誰知你是不是有探聽朝中機密，商家密辛之意，此等所作所為絕不能容忍姑息，來人，將喬夫人帶回鎮撫司，擇日審問！」

  「都督，沈都督，冤枉啊，這真的就是女兒家賭約，您打聽打聽便知。」

  「帶走！」

  眼看著官兵圍上來，喬知音面色慌張，一把甩開葉明柳胳膊。

  坐在地上腿蹬的比誰都快，挪著屁股撤出好幾步。

  好似眼前不是她叫「娘」的人，而是毒蠍毒蛇般。

  葉明柳望向喬知音，滿眼失望。

  她放下姿態去求旁邊還未走的看客，「這位大哥，您幫我解釋解釋，我是喬家夫人，我不會虧待你的。」

  大哥連連退後，開玩笑，銀子和命孰輕孰重。

  「這位老伯，你幫幫我。」

  「這位……」

  她所求之人皆連退後，沒有一人理她。

  最後她不再掙扎，背脊緩緩站直，抬手理了理亂了的發，「通知二公子，來鎮撫司尋我便是。」

  阮笙笙鄙夷的吐了口口水，嫌惡不已，【怪不得是三兒姐，出事求的都是老爺們，時時刻刻不忘了用她那副已經發皺的皮囊啊。不過，她為什麼不通知喬文忠，反而找喬知禮啊？】

  阮清辭拿了人打馬離開，最後一眼落在阮笙笙臉上。

  好似很不舍般。

  陶扶搖爽朗一笑，拍手叫好：「惡人自有惡人磨啊，要說還得沈都督，辦事真效率，一查便知誰是挑事兒源頭，哎，某些人自作孽不可活哦。」

  喬知音沒了主心骨，一堆丫鬟小廝更沒用。

  喬家人此時像喪家之犬，頭埋的極低。

  喬知音不忿而起，「急什麼，賭約是四人，你們才三個，沒有人咱倆就平手！」

  【呸，你可真是老太太戴假牙，夠無恥的，你真以為你自己能贏我娘？葉明柳是知道你幾斤幾兩，逼我娘認輸呢，沒了她你狗屁不是！】

  趙芸嵐淡淡回應，「那便等。」

  兩方再次陷入焦灼，隨著天色漸沉，大部分人都已離開，但還是有些好事兒之人看戲。

  越到後邊，喬知音越得意。

  既然她手上沒有人，她趙芸嵐也別想贏！

  不就是想借著喬家出風頭嗎，她做夢。

  阮笙笙這一天為了看戲只喝了三遍奶，到點便困得不行，接連打了好幾個哈欠，終於受不住腦袋一歪睡了過去。

  林萍蔓慢慢接過她，「我也沒什麼事，孩子交給我吧。」

  「嫂子，辛苦你帶乖寶去後院廂房休息，我這邊完事兒便去接你們。」

  阮老三不放心趙芸嵐，怕她受欺負，只能囑咐兩句將人送去後院。

  陶扶搖見至少還得熬兩個時辰，湊近阮老二低聲道：「借一步說話？」

  阮老二背脊一僵，這是他們二人今日第一句話。

  陶扶搖率先帶路，他僵硬著跟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