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老妖婆欺負娘

  各家小姐也是瞧見她穿的新鮮，以為能穿出來定是家裡人同意的。

  若像喬知音所說可吹捧不得，姚小姐是御史中丞家千金，專門打小報告的，誰也不想因為女兒家的交情，自己爹被參一本。

  紛紛退遠了些。

  姚小姐因被人誇讚歡喜而臉頰微紅，聽到這句話像被一盆冷水澆個透徹，臉色肉眼可見冷了，「喬小姐，這是我家私事。」

  「啊，我以為大家都知道呢，對不起呀姚瑤。」

  她好似無辜眨眨眼，還恬不知恥上前挽著姚瑤，「哎呀，咱倆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了，你不會因為這點小事生我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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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姚瑤自小教育也是大家閨秀能忍則忍，扯了個笑剛要說話。

  趙芸嵐卻冷笑一聲，「喬小姐是因為自己淋過雨，所以想潑別人兩盆髒水嗎？」

  喬知音一愣，「你什麼意思？」

  「喬小姐忘了，之前您……哎，沒啥。我只覺得姚小姐穿這身衣裳極好看，而且脖頸本就挨著頭臉，頭和臉都見得人，脖頸便不行了？若是這樣，手也該藏起來，畢竟腳都有鞋襪呢。」

  她話說一半，喬知音接收到別人狐疑的目光，氣得上前理論。

  「你別扯那些，我忘什麼了？」

  「別扯哪些？喬小姐不是覺得露出脖頸有失體統嗎，現在又覺著不重要了？」

  阮笙笙都聽愣了，眨巴著大眼睛看著趙芸嵐下巴，【我的乖乖，這還是我柔弱不能自理的娘親嗎？如今居然罵人都不帶髒字啦？瞧瞧喬知音那臉色，嘖嘖。】

  趙芸嵐受到鼓舞，反而上前一步，「喬小姐忘了，你在織部時胡言亂語，還動手推我，最後得不償失自己弄了一身傷，不情不願跟我道歉，那事兒何止是污了名聲啊，喬老爺難道沒教訓你謹言慎行？怎得今日還敢嚼咕朝廷命官的家事了，若叫人聽去……」

  喬知音如芒在背，恨不得上去捂著她一張一合的嘴，怒喝一聲，「閉嘴，你胡說！」

  「我有沒有胡說，叫喬二公子做個見證？」

  兩人一個泰然自若，一個氣急敗壞，當下立見誰真誰假。

  外加趙芸嵐這股子颯爽，叫各位小姐佩服不已，個別不怕事兒的上前搭話，「趙夥計好會說，不光有一雙巧手，還長了一張巧嘴吶。」

  「可不是嘛，這小丫頭好可愛，是你女兒嗎？」

  阮笙笙被誇，很給面子地吐了個泡泡，【當然啦，只有我漂釀娘親才能生出我吶！】

  喬知音氣得臉紅脖子粗，很快被擠遠了。

  姚瑤也高興不已，走到趙芸嵐身邊小聲說了句謝謝。

  一時間被眾小姐圍著約成衣，都說喜歡姚瑤那樣的。

  趙芸嵐近日看了些阮笙笙弄來的書。

  裡面講得簡直顛覆了她的認知，第一次知道高矮胖瘦，膚色皆受衣裳款式影響。

  最近也算小有所成，笑著迎合，「您不適合那樣的，回頭量了尺，我給您畫好送去掌眼。」

  一聊到衣裳，小姐們嘰嘰喳喳全然忘了剛剛的事。

  喬知音在外圍恨得咬牙切齒直跺腳。

  這時一貌美婦人走近，拍了拍她肩頭，「在此做甚，怎未去和各家小姐打好關係？」

  喬知音一看見她，委屈得嚶嚶直哭，「娘！」

  來人正是今日宴會主角之一，喬家二夫人，葉明柳。

  她抽抽搭搭說完，葉明柳反而輕笑，「我當什麼事，你照娘說的這樣做。」

  喬知音越聽眼神越亮，抹了抹臉，「我這便去換衣裳，氣死她！」

  葉明柳看著她離開，滿眼愛意。

  轉頭視線落在人群中如綴寒霜。

  趙芸嵐正說著，看到那抹熟悉身影擠進來，眼底恨意藏都藏不住。

  這麼些年，葉明柳居然愈發風韻猶存，那張臉年近五十卻瞧不見一點紋路，身著主母才可穿的牡丹螺紋錦，溫笑著向她走來。

  她從前只覺得家裡的姨娘好生溫柔，不爭不搶。

  如今卻能清楚瞧得出什麼叫笑裡藏刀。

  葉明柳走近便要抱她，趙芸嵐連連退開，冷聲道：「喬二夫人。」

  阮笙笙同樣怒目圓睜，【呸，害死我外祖母的壞女人，表面善良實則內里壞透了。】

  小姐們竊竊私語，「二夫人？怎得穿的像個正室。」

  「你不知道？今兒便是大夫人了。」

  「啊？抬妾？喬家真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啊。」

  「商戶罷了……」

  因趙芸嵐一個稱呼，議論聲不絕於耳。

  現在誰不喚她一句喬夫人，這個不長眼的。

  二人離得近，阮笙笙現在有力氣，口水差點噴了她一身。

  葉明柳藏在寬袖中的手死死捏緊帕子，暗自退後半步，面上笑得溫柔，「喬喬何時回來，怎不來看看娘？這是你女兒？那她是不是得喚我……」

  一句話激起千層浪，又是聲聲議論猜測。

  【呸，噗噗噗，吐你口水，你才不配我叫外祖母！】

  趙芸嵐面色難看打斷她，「二夫人認錯人了，我叫趙芸嵐，何況您只能自稱姨娘。」

  葉明柳臉上的笑差點繃不住，「喬喬為何生氣？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

  「娘！宴會開始了，爹叫您與小姐們知會一聲。」

  喬知禮在屏風那頭，始終聽著這邊動靜，他深知葉明柳接下來的話會叫趙芸嵐難堪。

  若放做以前他定是在她難堪後出現，如救世主般叫她感恩。

  經過這段時間卻有些於心不忍了。

  葉明柳被打斷，不甚在意笑了笑，轉身面向眾小姐，「屏風稍後會撤下，若有在意的小姐便戴上帷帽，各夫人在前廳品茶也會過來。」

  小姐們放下心中猜測，有人將帷帽戴上，有商戶之女不在意這些便未戴。

  很快屏風撤下，趙芸嵐一眼瞧見阮老三。

  他眼底皆是關切。

  趙芸嵐回以安撫的笑。

  各家夫妻帶子女坐一處，阮老三也將趙芸嵐母女接過來。

  阮笙笙衝著阮老三伸出小胖手，到他懷裡便報屈，【偶像爹，那個老妖婆欺負娘。】

  她分不開瓣兒的小胖手指向葉明柳。

  阮老三眯著眼睛看過去，嗯，爹記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