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表面溫潤，實則滿腹壞水

  阮志驍也看見了，指著阮笙笙便要調笑兩句，接收到她看過來的眼神，屁股一疼，立刻轉了過去。

  不能笑話小祖宗，有馬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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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笙笙又灑了些穀子，黃米，高粱，到後來也不知道拿的些什麼，反正灑了十幾籠地，空間裡還有兩大袋種子。

  她累得癱在阮老太懷裡，【農科院的人可真大方，送我這些種子做啥，一點點往外調取累死我咯。】

  眼見日頭升空，雖然天氣還冷，但這樣直射一會肩頭也有些發燙，阮老大戴上草帽，勸道：「娘去樹蔭下歇歇吧，跟著我們做啥。」

  放眼望去，還有大半沒趟。

  阮老太也確實有些乏了，便叫他們跟著歇。

  阮老大本想多干點，他不去阮老太也不去，最後拗不過放下犁耙一起休息。

  阮笙笙累極，打了個哈欠歪著小腦袋睡了過去。

  最後還想著趕緊把種子灑完，明兒賴著娘親去織部。

  也不知道嬌嬌娘親在織部如何了。

  趙芸嵐也同樣想著阮笙笙。

  清晨被她死死拽著衣襟，她都不想來了。

  可是想到過世的母親，又不得不來。

  辰時到此便開始忙碌，倒也不是什麼難題，都是些從前在喬家耳濡目染的。

  什麼四大名錦出自何處，如何區分真假。

  綾羅綢緞分別適合用在何處。

  如何區分何為優質面料，何為糙料廢料。

  別家學習的夥計還在認真區分，而趙芸嵐這些早都刻在骨子裡，便好像是條件反射般，只一眼就能看得出好壞，真假。

  最讓她開懷的還不是這些，而是授課的並非喬家人。

  臨近晌午，授課先生收回分發下的布料起身離開。

  趙芸嵐鬆了口氣，收拾東西便要走。

  坐在她旁邊的女子好似認得她，拉住她低聲道：「你這便走了？」

  趙芸嵐不明所以的望向她，「為何不走？」

  「你不知道嗎？午時過後便是喬家授課，聽說今兒是喬二公子和喬家小姐一塊來呢！」

  喬家？

  無人與她說，信上只寫了織部授課時間為辰時。

  女子點了點頭，本以為她會留下，沒想到她反而收拾的更快。

  「你不留下聽學？」

  趙芸嵐笑笑，起身離開。

  喬家兄妹給她上課？呵。

  她不教他們便不錯了，若不是為了那唯一供應使用權限，她來都不會來。

  何況信上的課學她已經完成了，等考試那天見名次便是。

  喬家人教她，配嗎？

  然而她剛走到織部大門，迎面而來喬家馬車止住她腳步。

  人都不用下來，馬車豪華程度便知是誰。

  趙芸嵐低下頭繞開馬車，不等離去手腕便被人掐住，「喬喬，還未下學，去哪？」

  趙芸嵐頓了頓，抽回手轉身行了一禮，「喬二公子。」

  喬知音隨後下車，看到趙芸嵐不屑撇了她一眼。

  瞧見她從喬知禮馬車下來，趙芸嵐面上閃過驚訝之色。

  喬知禮表面溫潤待人謙和，實際上滿腹壞水，在她面前最會裝無辜。

  因他是家中老二，上有優秀大哥，下有獨寵小妹，反觀他便是家裡最不受寵，無人關注的嫡次子。

  少時家裡好玩意都是先送她和大哥處，隨後喬知禮便會「碰巧」將那些東西弄壞，再與她說起下人如何貪他東西。

  她便會將好東西都送給他。

  有一次，家裡人為她布置了香軟馬車，她當然讓這個二哥同坐，沒想到她的丫鬟不小心灑了水在車上，他便極度厭惡的眼神說著：「若是我的馬車，我定不會讓任何人乘坐，何況低等下人。」

  那時的她很傻，還把馬車送給他安撫他。

  如今，他倒是更會為了利益掩飾自己所厭惡的。

  她打過招呼便走，喬知禮繞到她身前，溫聲問她，「未下學，去哪？」

  「喬二公子，陶氏布莊收到的信是辰時至巳時織部學習，如今已至午時，為何不能離開？」

  她神情冷漠，客客氣氣，好似他們本就是不熟識。

  喬知禮笑著退開半步，「好，那你便走吧。」

  趙芸嵐眼皮都未抬一下，轉身就走。

  「但是，喬家所贈予的權利，是聽了喬家授課才算，織部與我喬家產業何干？」

  趙芸嵐腳步一頓。

  喬知音冷笑一聲，「喲，怎麼不走了？趙夥計不是很有骨氣嗎？既瞧不上我喬家，為何還來？」

  又當又立的婊子，她一定不會讓她得到宋錦供應權！

  趙芸嵐深吸一口氣，轉身往織部走。

  她很清楚自己來不是為了與她爭論是非，逞口舌之快的！

  喬知禮滿意一笑，緊跟其後。

  在座十幾戶布莊夥計，除了趙芸嵐全部正襟危坐等候喬知禮到來。

  待她再次坐下，旁邊女子笑著跟她打招呼，趙芸嵐回以微笑。

  喬知禮抬了抬手，便有人抬上來一大箱子。

  他輕笑，「此處是我喬家布業歷代所有樣布，大家一一傳看，莫要弄壞了，畢竟許多都是只此一塊，若不珍惜珍品，便也不必在此學習。」

  在坐所有人打起十二等精神，像是接過稀世珍寶般接下小廝分發的布料。

  待所有人人手一塊，喬知禮再次開口，「這批皆是宋錦布樣，大家可看清了？」

  十幾個人應答，拿著手中布料來回撫摸，愛不釋手。

  唯有趙芸嵐沒碰布料而是皺了皺眉。

  這宋錦……

  「宋錦色澤艷麗，花樣繁多，多受世家大族喜愛，紋樣精密細緻，質地堅柔且挺括，花紋對稱嚴謹且富有變化，艷而不俗。」

  「宋錦工藝之難，故其價如金，所以市面上許多假宋錦坑騙大家。」

  布街受過騙的老闆不少，許多夥計更因為收了假宋錦賠錢，所以一時之間無人開口。

  「今日便教大家分辨真假宋錦。」

  說著他做了個手勢，又有人抬上一箱布料分發下去。

  每人手中得到同樣花紋的布料，一時之間竟難分伯仲。

  「這……」

  「哪塊是假，哪塊是真啊。」

  喬知禮笑著走向眾人，「大家分得清哪塊是假的嗎？」

  「先發的是假。」

  「屁，後發才是假。」

  喬知禮目光隱晦，嘴角得意勾起。

  不等他開口，喬知音緩緩走出來，「你們看不出很正常，這兩塊都是真！」

  眾人唏噓，原來是他們先入為主了。

  趙芸嵐沒控制住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