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山谷堵死，全家饑寒交迫

  逃荒途中多見易子而食，食人之相，但她從未想過她的孩子家人會遭受這些。

  在她眼裡，一家人整整齊齊活著最重要。

  可也分怎麼活著。

  如果為了活著喪盡天良，那還配叫人嗎？

  可如今沒有證據，僅憑別人聽不見的孫女兒心聲，能奈她何？

  

  無過休妻，對阮老二日後影響甚大。

  吳荷眼淚說來就來，反摟住阮老二的腰，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清正，你在說什麼？成婚後你雖不願意碰我，但那日你確確實實要了我的，你怎麼能翻臉不認人呢！」

  回想那日吳荷便恨得牙痒痒。

  阮家強悍，又是領隊，吳家有意攀附，便想辦法弄來藥。

  沒想到他一個文弱書生，中了那烈性藥嘴裡還一直念叨著什麼扶搖，說什麼不肯碰她。

  最後沒辦法又下了迷藥，偽裝成事。

  阮笙笙氣不打一處來，【屁，我二伯根本沒碰過你，讓我家逮到姦夫，看我二伯不打死你！】

  阮老太心底明鏡，也心疼兒子背上污名，但她知道此事可大可小。

  最後還是選擇沉默。

  阮老二腰身被吳荷緊緊箍住，認命閉上眼，兩行清淚從眼尾滑落。

  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少女面龐，讓他愈發恨。

  他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死死掰開她胳膊，一腳踢在她胸口，指著他罵道：「滾，我早晚找到你不守婦道的證據！」

  吳荷被他踢得蒙在原地，她從未想過，阮老二還有如此硬氣的一面。

  雖然他長相清秀俊郎，但她也瞧不起他骨子裡的軟弱，特別那股子書生氣叫她厭惡。

  如今細看，倒有些叫人心動呢。

  她非但不生氣，反而朝他爬過去，「清正，我是你的妻，你叫我去哪？」

  阮老二厭惡至極，「你不是喜歡回娘家，滾回去。」

  阮老太只覺解氣，面上卻還得過得去，剛好這時吳菲來了，她連忙打圓場，「小兩口鬧彆扭了，將你妹子領回去住些日子吧。」

  吳菲也有事要問吳荷，當即拉著不情不願的吳荷離開。

  阮老二渾身無力，癱軟坐下。

  阮老太心疼，卻什麼也說不了，只模稜兩可道：「若你真覺她外頭有人，便找出證據，否則我們阮家理虧，什麼也做不了知道嗎？」

  他淚眼通紅，「娘，我沒碰她。」

  阮老太也紅了眼，將阮笙笙給趙芸嵐，拍了拍阮老二肩頭，「苦了你了。」

  殘局收拾差不多，阮家人又回到了大山洞。

  折騰半宿，阮笙笙吃過奶，所有人都睡過了過去。

  卻有人睡不著。

  吳家死了倆，沒了主要勞動力，現在只剩下吳大和吳帥，以及兩姊妹帶個小嬰兒。

  吳大較二人算個正常人，沒她們那般胖，但長的一臉橫肉，活像殺豬的。

  今日動靜不小，他抬手就是一巴掌扇過去，「你跟哪個野漢子睡了？」

  吳荷半邊臉瞬間腫起來，捂著臉低眉順眼，大氣都不敢出。

  她在外跋扈，回了家裡就是出氣筒。

  被虐的已經有受虐傾向，別人對她好她看不上，對她非打即罵她卻樂意受著似的。

  吳菲跟著罵了半個時辰，堪堪出氣，「到底是誰？」

  「是，是逃荒前，王姓麻子哥。」

  「王麻子你也下得去手？你真是賤的，你！」吳大還要打，吳菲閃身攔住，「算了，哥，還得回去呢，太多傷不好。」

  吳大一膀子甩開她，「滾，今日不是你嘴賤，爹會死？你那個不中用的廢物丈夫死就死了，還剩個拖油瓶，弄死扔了算了！」

  出氣後他便轉身躺下，女子在誰家都是非打即罵，吳菲好似習慣了，只是看著懷裡的嬰兒，擰了擰眉，「她到底哪兒來的奶。」

  剛好這時孩子醒了，哼唧了聲，吳菲使勁晃她，「吃死你個小雜種，你爹都死了，你給我多活幾年。」

  那才能賣錢。

  誰也不願意買個嬰兒養著，她餵母乳個三四年就能賣了。

  聞到一股羊膻味，她趴在孩子衣襟吸了吸鼻子。

  「這味道不像人奶，難道阮家藏了什麼好東西？」

  吳菲一臉算計，沒注意到懷裡的嬰兒瞪著眼睛，眼底怨恨至極。

  清晨，阮笙笙砸巴著香甜的羊奶粉，睡了個回籠覺。

  火滅了，山洞冷不少。

  雪停了一天，化雪時氣溫尤其低，阮家看著外面皚皚白雪，想著等晌午暖和些再出發。

  還剩些苞谷，阮老三打算出去尋點干樹枝生火。

  尋了一圈，化雪冰凍得更結實，別說干樹枝，連冰層都鑿不開了。

  趙芸嵐怕阮笙笙凍著，緊緊的抱著她為她取暖。

  見這情況，阮家人打算干嚼苞谷，收拾收拾上路。

  苞谷還沒扔嘴裡，外面哀嚎一片：「山谷堵得更厲害了，挖不過去，咱們現在走不了了！」

  「那我們吃什麼啊？生不了火，樹皮都摳不下來，難不成凍死餓死在這？」

  「這可怎麼活！」

  好多人還帶著傷，冰天雪地根本抗不下去。

  突然有人說道：「昨天的屍體不知道凍沒凍僵……」

  阮家人一聽，面面相覷，所有人胃裡都泛起噁心。

  阮老爺子低聲道：「豬油藏好，苞谷省著點吃，熬一熬，待會出去鑿路。」

  所有人應下，阮笙笙醒來打了個哈欠，看著家人雙手凍通紅，干嚼苞谷，心疼的不行，咿咿呀呀地召喚出空間面板。

  她現在可富有了。

  救了不少人，積分換了幾桶奶粉和紙尿褲存著，還剩好幾百。

  她知道家裡有豬油，這些人腸胃受不住大魚大肉，所以換了些常見食物，又換了很多干樹枝。

  常見的東西沒花幾十積分。

  阮老三剛起身，看到山洞最裡頭堆著的東西，驚得嘴都合不上了。

  「這這這這……」

  「這什麼這，咋啦？」

  阮老爺子看過去，連忙說道：「愣著幹什麼，藏起來，先生火。」

  很快山洞暖和不少，阮老爺子扔進去幾個地瓜，烤完了先分給女眷孩子。

  大家看著手裡的烤地瓜，都回不過神。

  多久沒吃到這麼好的東西了！

  孩子們顧不得燙，扒開就下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