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離開

  顧傾城不忍再看她落寞失望的樣子，在心裡默默地嘆了口氣，說：「紫山，就算你再愛他，也不能迷失了自己，知道嗎？」

  「嗯。」她收回視線，點了點頭，壓下所有心緒，看向顧傾城時，嘴角已經勾了起來，一抹淡笑，「你來找我，就是為了這事？」

  「我要走了。」顧傾城道，「半月之後便是皇帝壽辰，我與墨鈞灝必須趕回去，這次來，是向你道別的，感謝你這段日子來對我的照顧。」

  「也就是看你順眼而言。」紫山笑了笑，看著她，笑容又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難以言喻的悵惘，「看到你與他和好，我便也放心了，蠱毒的解藥，是他為你取來的，付出的代價想必不小，大師兄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人。」

  「我知道。」顧傾城笑了笑，眸光清亮，瘦削的小臉上一抹明麗的艷色。

  其實，她都知道的，只不過，不願意拆他的台罷了……畢竟男人的面子也很重要。

  「一路小心，保重。」紫山送她到門口，叮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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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傾城點頭，「你也保重。」她看著紫山，回想起墨鈞灝和她提起過的事，腦中思緒轉了許久，遲疑著，沒有開口。

  「怎麼了？」紫山見她面色有異，問道。

  躊躇了片刻後，顧傾城還是開口了，「想去見他就去吧，別傻傻地等著了，說不定他也正在等著你呢？」

  「什……什麼意思？」紫山驚疑又緊張，總覺得顧傾城好像知道些什麼。她所說的，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麼？

  顧傾城知道紫山也是個倔強一根筋的，讓她放棄大師兄還不如直接殺了她，竟然如此地話，還不如直接將他倆撮合了……

  這樣想著，她便將墨鈞灝與她說的，大師兄那日在山頂讓他幫忙代說的話與紫山說了。

  紫山聽著，起先是震驚，隨後慢慢就失望了……

  「他這是，不希望我再去打擾他麼？」她看了眼山頂的方向，眉宇間滿是令人心疼的落寞與哀戚，「我明明……已經很努力在克制自己了，難道他連讓我能遠遠地看著他的機會都不願意給我嗎？」

  「紫山。」顧傾城見她陷入了悲傷之中，急忙打斷她，說道：「大師兄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麼？他那樣說便是說明他心緒不寧，你的存在會干擾到他，你就沒想過這是為什麼麼？」

  「為……為什麼？」紫山顯然是愣住了，腦子還未轉過彎來。

  「因為他在乎啊。」顧傾城道，「因為在乎，才會容易被影響。」

  因為在乎，才會容易被影響。這句話就像魔咒一樣，在紫山腦子裡不斷地尋歡，她感覺自己似乎抓到了什麼，那感覺一閃而逝，她不太確定，真的，是她以為的那樣麼？

  紫山期待又忐忑地看著顧傾城，嘴唇囁嚅著，卻失了聲一般，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顧傾城嘆了口氣，道：「該說地，我都說了，至於如何做，你自己斟酌吧，我要走了，不必再送了，咱們……有緣再見。」

  紫山重重點了點頭，眼眶不知為何有些發紅，眼底有晶瑩的淚珠閃爍。

  顧傾城裝作沒有看到她的異樣，轉身就走了。

  大門口，墨鈞灝早已等在那兒，馬濤恭敬地站在一旁，他們的身後，是那輛馬車，與一眾侍衛。

  顧傾城走了過去，嘴角不自覺扯了一抹笑，「咱們走吧。」

  「嗯。」墨鈞灝點頭，墨色的眼眸里，倒映著她倩麗的身影，盛滿了暖意。

  顧傾城沒有同顧竹生道別，只留了一張字條，那個孩子被教育的很好，他性子純良，更適合在這悠然靜謐的山門裡生活，那個風雲詭譎的皇城，不適合他。

  皇宮，鳳鸞殿內。

  一小太監形色匆匆地從外跑了進來，在守門的宮女耳旁耳語了幾句後，宮女立即為他開門。

  恭敬的聲音響了起來，「皇后娘娘，小泉子在外求見。」

  皇后本躺在小榻上假寐，聽到聲音後，眼睛緩緩睜開，一抹凌厲地光射向門口處。

  「讓他進來。」

  「是，娘娘。」

  不多時，那個小太監小跑著進來，跪在皇后面前，恭敬行禮，「奴才參見皇后娘娘。」

  「起來吧。」她幽幽開嗓，坐了起來，端起一旁宮女遞過來的熱茶，抿了一口，「說罷，有什麼消息？打探到他們的行蹤了麼？」

  「打探到了！」小太監立即道，「派出去的人傳來消息，在雨花鎮看到了他們，現在正在跟蹤。」

  「雨花鎮？」皇后默念了一遍這三個字，未從中找出什麼蛛絲馬跡。

  「他們似乎是從巫山那個方向來的。」小太監又補了一句。

  皇后眉頭微凝，語氣也沉了下來，「巫山？！難不成他們還想利用巫術對付本宮麼？」

  「這個……奴才不知。」小太監臉色微白，額頭上也沁出了汗珠。

  皇后勾起了唇角，冷銳陰狠，「想對付本宮？那本宮就讓他們連皇城都回不了！正好斷了朝堂上那些人的心思，這墨國的皇位，只能是太子的！其餘的人，誰覬覦，都得死！」

  聽到最後三個字，小太監渾身一顫，背脊一陣發涼，渾身抖得和篩子一樣，顯然是被嚇到了。

  「傳令下去，若是誰放他們回皇城了，就給本宮提頭來見。」

  這意思，也就是要將他們格殺勿論了。

  「是……皇后。」小太監抹著腦門上的汗，儘量控制好自己的聲音。

  「還不快去？！」

  「奴才遵命，奴才這就去！」小太監騰地一下就站了起來，轉過身就往外跑，看起來比來時更為匆忙。

  周圍的婢女眼觀鼻關心，就跟雕塑一樣，似乎完全沒有聽到兩人的對話一般。

  皇后微舒了一口氣，復又躺回小榻上，腦袋有些疼，她喚來宮女為她揉捏著，腦袋是舒緩了許多，可心裡卻甚是疲乏與沉重。

  若是太子能長進一些，她又何必這麼辛苦？而那個逆子，還在一味地反抗她，虧她養育了他二十多年了，他竟然一點感激之心都沒有。

  皇帝年紀越來越大了，儲君雖然早就定了下來，可太子這些年地表現，實在是讓那些大臣非常不滿，若不是祖宗規矩擺在那兒，他們估計早就讓皇帝更換儲君了。

  不過……哼，有她在一日，就不會讓他們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