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為何瞞著我?
2024-05-01 14:24:41
作者: 顧傾城
馬濤疑惑地看著他,想再問些什麼,可墨鈞灝似乎並沒有再開口的打算,轉身離開了,微垂的目光里,暗藏了晦澀與哀傷。
馬濤順著他先前的目光望了過去,就見紫山與顧傾城兩人相視一笑,隨後也離開了,他撓了撓腦袋,一頭霧水,暗自嘀咕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殿下什麼時候有偷聽的習慣了?」
入夜,月色如一抹銀霜掛在半空,點點星光環繞在它周邊。
顧傾城坐在涼亭之中,身前一方石桌,一壺清酒,她本是不喜飲酒的,多年來養成的習慣讓她時刻警惕保持清醒。
可最近發生的事情,太過於複雜,讓她疲憊不堪,不光是身體,更重要的,是她的心……所以,她需要做點什麼,來麻痹自己的神經,不讓自己去思考太多。
清澈的湖面倒映著那一輪明月,而比明月更為皎然艷麗的,是她清瘦的側臉,黛眉如遠山,杏眸盈盈,似一汪清潭,裡間承載著的,是無盡的哀傷與悲慟。
墨鈞灝站在假山旁,定定地看著她,滿目情深。眼見著顧傾城一杯又一杯地往嘴裡灌酒,墨鈞灝雙拳緊握了起來,手背上青筋隱隱凸起,他鬆開手,抓向了一旁假山凸起的石塊上,不過片刻,石頭在他手中粉碎成了碎渣。
碎石掉落在地的聲音吸引了顧傾城的注意,她幾乎是下意識地調動了藏在袖中地毒針,精銳的目光在夜色中如利刃一般,朝墨鈞灝的方向看了過來,冷喝道:「誰在那兒?!」
見她發覺,墨鈞灝不再隱藏,他深吸了一口氣,拍了拍手中的灰,從假山陰影處走了出來,臉上一抹苦笑。
夜色下,他一襲墨色長衫,幾乎與夜色融為了一體,又刻意收斂了氣息,難怪之前顧傾城沒有發現他。
「你怎麼在這兒?」顧傾城警惕的神色放鬆了下來,可語氣依舊冷冰冰地,因為喝了酒,嗓音略帶了一絲喑啞。
墨鈞灝走進涼亭,在她冷銳的目光下走至她身側,修長高大的身形將她整個籠罩住了。
他一言不發的態度讓顧傾城有些奇怪,前些日子不還是一點就炸的火藥桶麼?今天這是怎麼了?
他的目光太具有壓迫感,顧傾城莫名覺得心頭一滯,喉嚨有些發乾,她避開他灼灼的視線,低頭喝了口酒來掩飾自己的慌亂。
「為何……瞞著我?」墨鈞灝緩緩開嗓,聲音比顧傾城還是沙啞,帶著一絲隱忍的悲慟。
他目光哀傷地看著她,眸子裡的深情與愛戀幾乎要將她溺斃。
顧傾城心下一慌,再次躲開他的目光,壓下紛雜的思緒,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冷靜疏離,「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沒事的話不要打擾我喝酒,你應該知道,我不想看到你!」
「是麼?」墨鈞灝反問了一句,嘴角一絲自嘲的笑,不等她回答,他幽幽啟唇,「顧傾城,我問你……如果,我和你之間,只能活一個,你,選誰?」
他話音未落,顧傾城已經震驚地瞪大了雙眼,她『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因太過慌張,酒盞被帶倒,摔在了地上,『叮咚』脆響,碎裂開來。
「你……墨鈞灝,你是喝醉了嗎?」她揚著腦袋,眼神里滿是倔強的光,「你怎麼會問出這麼可笑的問題?你覺得我有可能會選你嗎?我才不會……唔……」
那些反駁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出口,就被吞入了腹中,連帶著她口中殘留地酒香,均被他掠奪走了。
墨鈞灝似是在懲罰她的口是心非,狠狠地在她唇上肆虐,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啃噬,他抱著她的力度,似乎恨不得將她揉進骨血之中。
這個女人……怎麼能對自己這麼狠心?怎麼可以……讓他這麼心疼?
震驚過後,顧傾城終於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她用力地推著墨鈞灝,對方卻死死地抱著她,手臂絲毫不動。她明明有很多種辦法讓他放手,可卻一種都沒有用,因為她捨不得讓他受傷……
直到雙方呼吸都紊亂了,墨鈞灝終於放開了她,手卻不由分說地攬在了她腰上,強勢又霸道。
「墨鈞灝,你發什麼瘋!」顧傾城憤恨地瞪著她,那一雙杏眸,因染了怒意,就跟星光一樣,瑩亮璀璨。
「你欺騙了我,這是懲罰。」
「……」顧傾城緊抿著唇,沒有說話,她暗自沉思,墨鈞灝究竟知道了什麼?他又是怎麼知道的?還有他剛才的問話,和紫山問她的一模一樣,難道……
「你偷聽我和紫山談話?!」
墨鈞灝道:「我可沒偷聽,只是剛好路過,不小心聽見了而已。」
「你無恥!你怎麼可以……唔……」她正要怒罵,眼前陰影覆下,她所有的話,都被堵在了喉嚨里,只剩下不甘的『嗚咽』聲,自兩人唇齒間傳出。
良久,墨鈞灝嗓音幽幽響起,「這是你欺瞞我的懲罰。」
「你!唔……」
「……這是你害我傷心難過的懲罰。」
「你就是個無恥之徒!你放開我,你……」
「……這是你害我吃醋的懲罰。」
被『懲罰』了半個時辰之後,顧傾城連斥責他的力氣都沒有了,面上飛了紅,更顯嫣然俏麗,杏眸里滿是瀲灩春光,憤怒彆扭中愛意也很明顯。
「顧傾城,我原諒你了,我們和好吧。」墨鈞灝突然放軟了態度,輕吻著她唇角,祈求般,低聲說道。
顧傾城臉部線條緊繃著,冷哼道:「你原諒我了?墨鈞灝,你還沒弄清楚情況吧?我顧傾城不管做什麼,都不需要別人來原諒!我和紫山的對話,不管你聽到多少,都忘了。因為我,不會原諒你!永遠都不會!」
她奮力掙脫了他的手,當著他的面,狠狠地抹著嘴唇,眼眸里湧上了水光,面上卻冷若冰霜。
她推開他,逕自從他面前走過,眼角餘光都未曾給他一個。
墨鈞灝眼底閃過一抹痛色,心裡因她的話有一絲惱意,可最終,對她深入骨血的執念占據了上風,意識驅使行動,在他自己都未曾反應過來之時,已經抓住了她手腕。
顧傾城步伐一頓,身體微微僵硬了,心口似乎隱約有些疼。
「墨……」她剛說了一個字,就被他接下來的話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