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怪圈

  「這世上哪有什麼鬼，有的不過是裝神弄鬼的人而已……」

  司馬北冷笑一聲，環視四周，慢條斯理道，「所謂的鬼打牆，只是源於生物做圓周運動的本能，閉著眼睛或者在夜晚的時候，人分不清方向，感知模糊，兩隻腳邁出的長度不知不覺間便有了微小的差異……慢慢地，人就會陷入一個怪異的圓圈中，怎麼也走不出去。」

  光頭小五聽得雲裡霧裡，偏著腦袋道，「難道因為地球是圓的，所以才有你說的那什麼生物圓周運動本能？」

  「你的思維很跳躍，你這個理解也很新奇……」司馬北癟了癟嘴道，「生物為什麼會有這個本能，我不是很清楚，但我知道該怎麼克制這個本能走出怪圈。」

  光頭小五眼珠子一轉，低聲問道，「要怎麼做？是不是得找塊布把眼睛蒙上？我就覺著這些雕像怪怪的，多半是這些雕像在作祟，咱們只要蒙上眼睛，應該就能走出去了吧！」

  司馬北白了光頭小五一眼，「不懂就別出餿主意！把眼睛蒙上，那就乾脆全憑本能了，只會在錯誤的道路上一路狂飆！」

  「不是這樣嗎？」光頭小五眨了眨眼睛道，「以前村子沒有和外界隔絕的時候，我也在趴在大嬸大姐們的牆頭上，看過不少片子，裡面那些個豬腳遇到鬼打牆，好多都是蒙著眼睛渡過難關，他們說這叫矇混過關……」

  「誤人子弟啊！」司馬北痛心疾首道，「一點科學依據都沒有！所以我時常告誡家裡的孩子，少看些片子，還是得多讀書！比如多讀讀我們家老爺子長弓難鳴寫的書，就算漲不了知識，也能漲些姿勢。」

  光頭小五驚詫道，「你都有孩子了？」

  司馬北輕咳一聲，解釋道，「不是親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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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頭小五面色怪異地看了司馬北一眼，豎起大拇指道，「佩服啊！我小五這輩子很少打心眼裡佩服一個人，你司馬北絕對能算一個……要是換作我，肯定沒有你這般大度。」

  司馬北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嘀咕一句，「最近又發福了嗎，我已經很克制了啊……」砸吧一下嘴巴，清了清嗓子道，「肚子大不大日後再說，現在咱們的當務之急還是儘快走出這個怪圈，已經落後別人許多了，再遲一些，黃花菜真的就涼了。」

  光頭小五側了側身子，讓到一旁，做了個請的手勢，嘿嘿笑道，「既然我的建議是錯的，那就看你表演了……」

  司馬北微微一笑，越過光頭小五，停在左右兩側牆壁第一頭魔鬼雕像的中心點位置，摸著下巴思忖片刻，蹲下身子，又仔細地瞧了瞧通道地面，雙眼一亮，唇角微微上揚道，「我知道該怎麼走過去了！」

  光頭小五也學著司馬北的樣子，蹲在地上，望向幽深通道的極遠處，忽地想到什麼，一拍腦門道，「我也知道了！你先前說過後來坐在第三把椅子的人腳底沾了血漬，咱們是不是只要依循地上的血跡就能走出去？」

  「你知道個啥！」司馬北撇了撇嘴道，「如果可以依循地面血跡走出去，咱們剛才就不會繞圈子了，你以為我進來的時候沒觀察地面有沒有血跡嗎？人家只是腳底沾了一點，不是拿著個噴霧器亂灑！何況這地面還是特殊木材建造的，本身就是暗紅色，即便是邊走邊噴血，咱也看不見啊！」

  光頭輕輕地哦了一聲，歪著腦袋想了想，又一次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恍然道，「我懂了！咱們可以根據張奔馳留下的標記一路前行，指定能走出這個怪圈！」

  司馬北輕嘆一聲，攤開右手手掌，現出掌心的幾塊果肉，「張奔馳留的標記已經被人破壞了，全都被清掃到了路邊，最多只能驗證咱們走的大方向對不對，但無法指明該怎麼走……」

  瞧見光頭小五沉思了一小會又要拍自己的腦門，司馬北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搶先道，「別拍了！你那小腦瓜本來就不太聰明，越拍越笨，到時候小朋友都不跟你玩可咋整！你也別瞎琢磨了，走出去的辦法很簡單，點個火把，前路自然光明！」

  光頭小五一臉懵懂道，「就這麼簡單？」

  司馬北從兜里摸出一個打火機，看了看渾身上下光溜溜的光頭小五，咧咧嘴吐槽道，「對你來說也很難……小五兄弟，咱們商量一下，等這次事情結束後，你還是置辦一身行頭吧，光著身子真的不太文明，特別是你那晃晃悠悠的一兩寸，會嚇跑好姑娘的。」

  光頭小五撅了撅嘴，不以為意道，「再說吧，野獸當久了，很難再做人的……」刺啦一聲扯下司馬北身上的一塊衣衫，左右橫掃一眼，走到左側第一個雕像面前，直接掰斷魔鬼雕像的一隻胳膊，將布條纏在上面，而後遞給司馬北，「動腦子，我不行，動手動腳，你查了一丟丟……來吧！燃燒它，點亮你和我！」

  司馬北搖著頭笑了笑，用打火機點燃簡易火把，照了照前方的通道，盯著兩側牆壁的反光點，舔了舔嘴唇道，「果然如此……路不長，套路挺深。」

  最後一個字落下的瞬間，仿佛為了印證司馬北的話一般，那些反光點斜斜地射出一條光線，投在通道地面上，形成一條彎彎曲曲的虛線。

  整條虛線並不長，僅有十三米。

  光頭小五望著前方十三米處的拐角，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猛地拍了一下腦袋，「哦豁！原來真是在兜圈子啊！那如果我們現在不按照光點的指引前行，是不是也能走出去了？」

  司馬北抬起右腳輕輕踩了踩第一個光點旁邊的地面，淡淡道，「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刷！

  就在司馬北右腳落在地面上的那一剎，所有光點全部消失！

  整個通道又變成了之前那般一望無盡的模樣。

  光頭小五愣了愣，驚聲道，「這麼神奇的嗎？那還是按部就班地走比較好！」

  司馬北退回原位，舉起火把，再次照亮前路，待到地面重新現出光點虛線後，抬步踏在第一個光點上，長長地呼出一口濁氣，正色道，「走吧，既然有了光明，黑暗就該被驅散了……」

  光頭小五神色複雜地盯著司馬北的後背，輕聲低語一句，「那就讓我再一次做那個守護光明的人吧……」隨即快步跟了上去，握緊了雙拳，表情決然地昂首挺進。

  兩人七拐八繞地走了幾分鐘，已然能夠望見通道的盡頭。

  司馬北卻在這時忽地停了下來，抽動兩下鼻子，瞪大眼睛呆在原地。

  光頭小五皺了皺眉，疑惑道，「怎麼了？出口就在前面，你突然停下來做什麼？」

  司馬北喉結蠕動幾下，面色難看道，「還是晚了一步……這麼濃的血腥味，得死了多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