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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盤長結初顯神威

2024-06-10 02:39:19 作者: 汀蘭青青

  寧何苦沉了臉色,放下手中之物,故意冷漠道:「姑娘明明知道我是一定要去找那三煞保仇的,又何必強人所難呢!恕在下無能為力,您還是另請高明吧?」

  說了這些狠話還不夠,他索性走過去拿起慈悲劍,將劍上的劍穗取了下來。

  此時,他不敢回頭看李琬琰,他知道如此一來,就會徹底傷害到李琬琰,那她就會果斷離自己而去了。

  屋中一片死寂。

  沒想到,李琬琰並沒有即刻拂袖而去,且也沒有惱怒,只淡淡道:「這便是你的選擇。我知道了,等你傷好後,咱們就各奔東西,互不相干。」

  「好,一言為定!各奔東西,互不相干。」一瞬間,寧何苦的心酸痛難忍,只覺著比腚上的傷口還要痛上百倍千倍萬倍。

  自始至終,他不敢回頭看李琬琰一眼。

  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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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何苦一覺醒來,草棚內已然不見了李琬琰的身影。他鬆了口長氣,同時又悵然若失,仿佛失去了此生最最珍貴的東西一般,黯然坐了半晌。

  心中難免委屈不舍地抱怨——她還真是拿得起放得下,說走就走,連道別的話都不願同我說一句!

  好歹也朝夕相處了半月有餘,怎能如此毫無留戀呢?

  一念至此,他又自嘲的笑了——這能怪她嗎?是自己冷漠無情的拒絕傷了她的心,難不成還要她笑著同我道別嗎?

  罷了罷了,如今一別,此生怕是再難有相見之期了。唯願她此去平安,得遇良人,一生安寧。

  他拿起慈悲劍,將一直緊緊攥在手裡的劍穗捋直撫平,極其溫柔小心地又將其佩在了慈悲劍上。

  他喃喃低語:「阿爹說讓我記住我名字的由來,就是在提醒我,要不忘初心,堅持到底。是以,劍穗要佩,五煞也要緝,缺一不可。」

  最終,他強打精神站起身來,簡單收拾了一下行囊,背起慈悲劍後便出得山來,繼續向北行去。

  半個月後,靈州。

  過了阿蘭山,便是一望無際的藤格里沙漠地帶了。

  在家的時候,他就曾和申無謂約定,等父親的腿腳好起來後,二人便一起前往靈州。

  申無謂曾從一商旅口中得知,怪煞宮無言曾在靈州藤格里沙漠中出現過。

  就因為他的出現,嚇得很多商人再途經那裡時,都帶多了人手不說,還小心翼翼心驚膽戰,生怕再見著那個嚇死人不償命的沙漠突眼怪物。

  要進入茫茫沙海中找人,可不是件容易之事,一不小心就可能出師未捷身先死。

  當然,這也不是寧何苦第一次進入沙漠地帶了。

  但就是因為不是第一次,他才知道在秋陽下,那閃耀如黃金般美麗誘人的金燦燦的大漠,是有多麼的危險。

  是以,在進入沙漠前,他做足了準備功夫,不僅備了足足半個月的口糧和水,還有防風沙的包頭長巾和禦寒衣物以及藥品。

  第一日,沙漠中除了偶爾颳起的一陣陣小風沙以外,一路皆順風順水。

  寧何苦一路走,一路故意留下了痕跡,還故意放慢了速度。

  時不時的,還將包頭的長巾解下,觀賞一下大漠戈壁之絕地風光。

  因為,他得等後面的那些捕快們追上來。

  在茫茫大沙漠中,無確定之所的想要找一個人簡直猶如大海撈針,希望太過渺茫。

  更何況怪煞還是有心要躲藏起來的。

  但是,若是製造出一些大的,與眾不同的動靜出來,將藏在暗處之人給引出來,那就容易多了。

  就比如寧何苦一路逃亡一路被追緝,然後被打得落花流水,九死一生半死不活的落單之時,就是引蛇出洞的最佳時機。

  李琬琰罵他的話一點都沒罵錯:就沒見過像你這般會作死之人。

  一念至此,寧何苦自嘲地讚嘆自己:的確沒有人會像我這般一門心思地去作死。

  唉!作就作罷,反正從東都作到西南,再從西南作到西北,這都作了一路的死了,不也沒作死嗎?除了……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腚,傷口處雖仍然隱隱作痛,但絲毫不影響身體的行動自如,要對付於洵那班人馬,綽綽有餘。

  第三日,正午時分,寧何苦正在一處沙丘下歇息,忽然身下沙地微微震動,遠遠傳來一陣陣急促的馬蹄聲。

  「終於來了!」他自言自語完,立即用力拍了一下黑馬的屁股,「踏雪快跑,去找個安全之地藏好等我。」

  踏雪立即撒開四蹄,騰雲駕霧般地向前衝去。寧何苦便找了個逆風的位置,「唰」一聲將背上的慈悲劍拔出,嚴陣以待。

  慈悲劍柄上那紅色的石榴花劍穗,在黃沙西風中獵獵飄揚,格外招搖艷麗。

  於洵一行人呼啦啦就圍了上來,卻不敢靠得太近,在離寧何苦兩丈遠之處停下後,再迅速向兩側散開,最後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包圍圈,將寧何苦圍了個水泄不通。

  為了防風沙,他們皆以長巾將脖頸頭部皆圍了個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雙布滿血絲沾滿沙粒的疲憊雙眼。

  於洵騎在馬上,手掌向前一揮,所有人皆刀出鞘,箭上弓,只等一聲令下……

  不等於洵喊話,寧何苦就搶先一步問候:「黑魚大人,咱們又見面了,這大漠風光旖旎,黃沙漫天,可還入大人的法眼啊!」

  於洵之所以沒有及時回話,是因為迎風招搖的他剛拉下頭巾,正欲張嘴之際,一陣疾風吹來,正好餵了他滿口風沙。

  他忙不矢的將一嘴的沙粒啐出,又想到進入沙漠以來遭受的一連串苦難煎熬,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將火氣全都撒向了寧何苦。

  他厲聲喝道:「逃犯寧何苦,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束手就擒,否則立刻將你就地正法,五馬分屍。」

  寧何苦掃了一眼他周圍之人,立時露出誇張的表情,毫無誠意地捧場道:「呀,換武器了,不用弓箭改用連發弩了啊!這玩意兒厲害,遠發亦行,近射亦可,且連續發射,真是要命啊!我好怕哦!」

  原來,於洵見上百支遠射弓箭對一身絕世輕功的寧何苦來說,也無甚威脅,於是便又同地方軍借了一隊用連弩的兵士。

  連弩雖沒有遠射的優勢,但勝在近身搏擊時更能發揮其連髮長處,讓人閃無可閃,避無可避。

  此刻,圍成一圈的弓弩手們,弩箭無一例外地死死對準了包圍圈中的人。

  此刻弩箭下之人,若沒有通天徹地的本領,恐怕休想能夠逃出生天了。

  饒是如此,於洵也不敢放肆,絲毫不敢懈怠,「知道厲害就好,還不速速束手就擒,免得被連弩射成刺蝟。」

  寧何苦心很寬的笑了,「在這兒也是死,回去也是死,千里風霜,奔波勞碌,何必那麼麻煩呢?況且,小爺一時半會兒又不想死了,你能奈我幾何?」

  於洵氣結,懶得再言語,手掌向前一揮,上百隻弩箭齊發,「倏倏倏倏」地破空聲中,寧何苦右手中的慈悲劍一分為二,兩劍上下翻飛,在身前舞成一道密不透風的鋼鐵屏障,漫天而來氣勢洶洶的弩箭盡數在此處折羽而落。

  於洵在旁揮刀狂吼:

  「繼續,一刻也不要停,他就快沒力了,拖死他,累死他。」

  「他此刻顧了頭顧不了尾,射他的後背,後背,聽到沒?那邊的蠢材。」

  在於洵嘶聲力竭的命令下,寧何苦身後處的弩箭忽然就多了起來,眼看著越來越多的弩箭防不勝防之時,他左手往腰間一摸,一丈多長的盤長結應聲而出,繼而又被舞成一道黑色的屏障,牢牢護住了身後。

  不僅如此,盤長結尾端的金鈴鐺不停發出尖銳刺耳的「叮……當……叮噹……叮叮噹噹」之聲。這些雜亂無章又嘈雜無比的雜音,鑽進了在場每個人的耳膜後,便如無數支細針一般,刺得耳膜疼痛難忍,心隨之也煩躁不安起來。

  原來盤長結不僅僅是用來緝犯綑紮之用的,關鍵時刻,它也是一件稱手又詭異的神兵利器。

  特別是其尾端的小金鈴,乃是高人用特殊材料製成,一遇上激烈震動時,便會發出稀世之音:或靡靡清音蠱惑人心,或嘈雜紛亂擾人心志,又或是鏗鏘悠遠激盪士氣。

  總之發出何種樂音,全看舞動者的心意而定。

  慈悲劍和盤長結不止用途廣泛,還暗含無數玄機,皆是出自同一位大師之手。

  寧何苦之所以縱橫無敵十來年,除了他一身的本領以外,自然離不開這兩件神兵利器的加持。

  於是,不過片刻之後,弓弩手們一個二個心志被擾,神魂被摧,行動受阻,手上無力,陣形大亂,發出的弩箭像是沒吃飽飯的飢漢,虛弱地走不到三兩步,便搖搖晃晃地一頭栽倒在地。

  寧何苦右手劍,左手盤長結,雙劍一繩,一心二用卻配合得天衣無縫,無懈可擊。

  於洵先是看得傻了眼,接著耳膜刺痛,就只顧得上捂緊雙耳了。

  眼見弩箭後繼無力,再也構不成威脅傷害後,寧何苦方將慈悲劍合二為一,盤長結也歸入腰間,尋了個缺口處腳尖點地,便如獵鷹般飛了出去。

  竟然還邊走邊高聲叫囂,「黑魚大人,後會有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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