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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釣魚釣到了南海邊

2024-06-10 02:38:19 作者: 汀蘭青青

  青竹自言自語道:「姑娘說過,要於這茫茫霧山中,找尋一株小小的奇草,無異於大海撈針,亦難如登天。但是,她還說過,這奇草有一個特性,喜陰冷潮濕的環境,多腐生於枯枝落葉之中。最最重要的是,據說有大鯢出沒之處,便常伴有此草生長,果不其然,還是姑娘厲害。」

  青竹開口閉口,三句話皆不離李婉琰,可見其對主子的敬佩和忠誠是深刻在骨子裡的。

  青松照樣多質疑一句;「可是,它生得如此小巧,弱不禁風的,真是傳說中那神秘詭異的『冥界之花』嗎?」

  「它叫冥界之花,也叫幽靈草。就是因為其生得小而神秘罕見之故。」青松邊說邊阻止其他人再靠近一步,生怕他們動靜大一些,便將眼前那株幽靈草給嚇得消失一般。

  青竹躲在青松的身後,不放心地又多問了一句,「可是,大哥,這花怎麼不開放呢?不開的話,是不是就代表沒有成熟,也就沒有藥效呢?」

  青竹回頭寵溺地看了他一眼,「姑娘還說過,這花只有在夜晚才會開放,所以,它才叫做『冥界之花』。一般是沒有人會見到它開花之時的。」

  青松心中嘆道:「生長在高山的腐葉叢中,還要夜裡才能盛開,真不愧這「冥界之花」的稱謂。

  他正想著,青竹便由一隨從手中接過兩把小鋤,遞了一把給他,囑咐道:「小心一點,千萬別觸碰到它的底部。因為它沒有根莖,稍微離開土壤,就會枯萎。所以,一定要將其周圍兩尺寬,連底部兩尺深的泥土,全部小心挖起來,才能不損傷其分毫。」

  隨後,他二人便小心翼翼,輕手輕腳地一寸一寸,連草帶土將幽靈草給完完整整地挖了出來,放進了一個事先準備好的大背簍中。

  青竹對那背著竹簍的黑衣人正色道:「阿強,你們四人一路千萬小心,將這幽靈草平安無事的送回府上去。記住,若途中幽靈草有所損傷,你們也就別回府去了,自己找個山清水秀的埋骨之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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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阿強慎重點頭,不再言語,小心護著肩上的背簍,帶著另三人往回走去。

  青松望著他們逐漸遠去的背影,長長吁了口氣,悄聲道:「原來,姑娘進山的目的,是為了找幽靈草而來。還真就被找到了,這也太神奇了吧!」

  他的語氣中有驚嘆,不可思議,但更多的是佩服之情。青竹也悄聲附和:「姑娘說過,只要跟著醫怪他們,要找齊那六味奇藥,指日可待。這不,不過半旬,咱們就找著了一味,想不到吧?姑娘可謂料事如神。」

  「大哥,我想不明白,為什麼只有跟著醫怪他們,才能找齊那幾味奇藥呢?那醫怪又不找藥,他只一心要找那魔羅五煞報仇,於藥無關啊。」青松皺眉循例質疑。

  「這?」青竹第一次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沉默了一陣方道:「姑娘沒告訴我原因。算了,她不說,自有她的道理和原因。所以,咱們只管無條件執行和相信她,准沒錯。」

  「好,都聽大哥的,大哥也准沒錯。」青松眨了眨眼,看見身後走得慢騰騰的人,催促道:「老楊,你能不能走快點。」

  「腿~短,走~不快。」楊槐慢條斯理又陰陽怪氣地回了一句。

  「你的腿還短?」青松忍不住伸出自己的,遠遠地和高瘦的後者比對了一番。

  李婉琰這四個貼身護衛,青松翠柏,青竹楊槐,身高體型幾乎一樣,就連外貌,也個個英武不凡,誰也不差。

  若說誰比誰矮一些,單憑肉眼還真是難以分辨。

  但性格,就是龍生九子,各有千秋。

  青竹是四人中的老大,文武雙全,老成持重,處事極有分寸,說話也有分量。

  楊槐平常就吊著一張臉,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臉。故他最為神秘,也不知功夫如何?

  青松性格最是平和,看上去心無城府,平易近人,逢人就笑臉相迎,其實就他最為機靈多變,心思敏捷。

  至於翠柏,性格憨厚,又因為結巴的原因,除了沉默寡言之外,人前都是憨憨的,看上去是四人中殺傷力最弱的。

  但這次,李婉琰卻獨留下他在身邊,其中深意,不言而喻。

  青竹拉拉正比腿長的青松,笑道:「你同他比個什麼勁。走了,老楊這人,你還不知道嗎?無事慢悠悠,有事疾如風。若他真正快起來,你我兄弟二人就是拍馬也是追不上的。」

  「可是,我就從來沒見他快過,你信嗎?」青松眯著眼睛質疑。

  「其實,我也沒見他快過。」青竹實話實說,臨了話鋒一轉,「但姑娘說他如此,他便一定就是如此。相信姑娘的,准沒錯。」

  「行,都聽大哥的,大哥也准沒錯。」青松愉悅地答完,便亦步亦趨地跟著青竹而去。

  他二人身後不遠處的老楊嘆了口氣,又翻了好幾個白眼,嫌棄鄙夷道:「咦!沒眼看,這兩兄弟走到哪兒,都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是親兄弟似的?」繼而,他便夾著嗓子說話:「哥哥聽姑娘的,弟弟又聽哥哥的,咦,真噁心。」

  數日後,南海之濱,瀛州海陽縣城內。

  旭日東升,正是早市上最繁忙熱鬧之際,人流熙熙攘攘,川流不息。

  城東安樂巷內,在一處小小的宅院門前,一柱著拐杖,穿著灰色斗篷,將全身裹得嚴嚴實實之人,正輕輕扣動著門板上的扣環。

  稍傾,有人應門,見著來人略微一驚,又見來人身軀搖搖欲墜,顧不上交談問候就將他給攙進門去,又快速關門落閂。

  正午時分,城中長灃客棧內,迎來了一群風塵僕僕的客人。

  寧何苦剛坐下,茶還沒喝一口呢,申無謂便圓瞪著雙眼問了一長串的問題:「小苦,這若雪進了城後,就一直在上空盤旋,說明毒煞就藏在城中某處,對吧?你說這海陽縣城雖然偏遠,也不甚繁華,但好歹是一個縣城,你說那毒煞的同夥不會就藏在此處吧?難道他就不怕暴露嗎?」

  「小隱隱於山,中隱隱於市,大隱隱於朝。」寧何苦悠悠閒閒地打起謁語來。

  「也對……啪!」申無謂隨手在身前的八仙桌上擊了一掌,「五煞生性狡詐,最擅於算計人心,行事常出乎意料。誰能想得到,他們竟然就隱身在鬧市之中呢!可惡,該死?」

  寧何苦剛捏了茶杯送往嘴邊,卻被申無謂半路攔下,繼續絮絮叨叨,「可是,若雪只能是引領個大概的方向,找不著毒煞藏身的具體位置,這海陽縣城雖小,但畢竟是一個縣呢?咱們又要到何處去找他們呢?」

  寧何苦撥開他的手,嘆了口氣,「老無,你我皆凡人,是血肉之軀,是要吃飯飲水休憩睡覺的。」

  「……」申無謂:「對對,那你快飲口茶,飲完了咱再慢慢商量著。」

  「停!」寧何苦果斷拒絕,「這大半個月來,我們出了霧中山後,便幾乎沒停過,一路奔波,由西南的蜀州直追到了南海之畔的古瀛州,幾千里迢迢,風餐露宿,食不果腹的。這好不容易停下來有客棧住了,還有軟被窩和熱飯菜了,所以我決定先好好休息一兩日,再做打算?」

  「啥?」申無謂雙眼一瞪,看看窗外的毒日頭,被那白花花的日光晃得有點頭暈眼花,脾氣見長,「等多兩日,黃花菜都涼了,毒煞和他的同夥也早就跑遠了,到時候別說門了,破窗戶也沒有,不行,現在就去找去。」

  「放心,他既然能來到這裡,說明這裡有他要找的人,是不會一下子就跑的。再說了,這是南海邊,他能跑到哪兒去呢?飄洋出海嗎?還有,毒煞身帶重傷,若再不停下來好好醫治,鐵定會沒命。所以,他暫時跑不了的。你就讓我安心地睡個午覺吧?好睏啊。」

  他長篇大論完後,索性就往榻上一躺,還打了個哈欠,一副睏倦乏力狀,闔上了雙眼,囈語一般,「老無,你也回屋去休息吧!對了,回去記得照照鏡子,跟個野人似的,能不能好好拾掇一下自己?」

  申無謂:「……你!」

  下一刻,他氣呼呼地轉身回了自己的客房內,給自己斟了一杯熱茶,一飲而盡後,還真就找了面鏡子照了一下自己的尊容。

  這不照不知道,一照嚇一跳。他還真被自己的尊容給嚇得愣了一愣。

  且不說臉黑得像烤炭,就那鬍鬚,長得都可以打好幾個結了。他將鏡子扔到一邊,賭氣道:「哼,偏不拾掇!老怪我是靠顏吃飯的嗎?我靠的是無雙的醫術,哼!」

  另一間客房內。

  李婉琰一手支頤,另一手輕輕敲擊著桌面,也陷入沉思之中。

  想著想著,許是太累,又或是烈日炎炎的午後令人睏倦,她便伏在桌上昏昏睡去。

  她隔壁房的溫和禮一見著枕頭,就撲上去嘀咕了一聲:「我要睡了,小伍別吵我。」

  寧何苦聽申無謂的腳步聲遠去,即翻身起床,俊臉神采奕奕,龍精虎猛,哪裡像個疲憊不堪,睏倦怠感之人呢?

  此刻,他覺得一個人行動,更能事半功倍,所以才快速打發了申無謂。

  他先再次確定了一下,若不是毒煞帶路,若雪追蹤,誰能想到,毒煞竟然由蜀州西邊逃到了南方的南海邊上。

  也就是說,他的同伴也肯定在這海陽城中。這可不是誆申無謂的。

  看看,放長線釣大魚,這條線也放得太長了,魚餌都放到南海來了。

  不知道釣起的,會是哪一條活煞?

  寧何苦興趣盎然,哪裡還有心情去見周公呢?此刻他最想見的,只有毒煞和別的煞,什麼煞都行!來者不拒。

  目前重中之重,是要先找到毒煞!

  他如今身有重傷,又是衝著同夥來的,自然不會去住客棧什麼的。但不管去到何處,第一時間便是要求醫問藥。而像這樣的小縣城,醫館和藥材行也必定不多。

  還有,毒煞肯定是不會輕易讓別人接近他的,唯一的途徑,便是去購買藥材,回去自己上藥。

  畢竟他擅使毒,自然也略懂幾分醫術。

  這便好辦了。

  說動便動,他立馬輕裝出門,在經過申無謂房間時,還伏在在門口偷聽了一下,門裡竟傳出一陣又一陣的呼嚕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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