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報恩的白狐
2024-06-10 02:38:16
作者: 汀蘭青青
寧李二人異口同聲地阻止了申無謂的暴躁行為,是因為他二人皆心思敏捷,隱隱猜測到了白狐一再阻攔的其中玄機。
申無謂聽了寧何苦之言,怔了一怔後語無倫次地反問:「你的意思是?白狐的意思又是?唉!甭管它是幾個意思,它也不該動口咬人啊!君子動口不動手嘛!」
寧何苦如夫子般板正說教道,「哎,白狐如此美妙,你卻如此暴躁,得改,必須得改。」
申無謂跌足:「廢話,它咬的是我,又不是你,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你可真會說風涼話。」
寧何苦忍了笑道:「如果我說,它咬你也是為了你好,為了不讓你去自尋死路,你信不?唉,你們都站好了,千萬別往前走啊。」
申無謂:「……你這話是幾個意思,你把話說清楚點。」
寧何苦指了指前方,眉眼篤定,「那兒,應該不是人走之地,你看著。」他邊說話邊向前走了好幾步,最後停在了被白狐攔住的地方,然後再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每走一步都先用腳尖小心地輕輕試探,直到感覺到腳下是可受力之處後,方才落腳下地。
申無謂原本還要碎碎念叨,見他如此這般,便將到了唇邊的話給生生憋了回去,好奇地注視著他,觀他究竟何為?
其餘人皆是如此。
寧何苦一路試探著走了有兩三步遠後,便慎重地停了下來,彎腰小心將身前散落一地的落葉掃走,然後繼續又輕手輕腳地撿走了那一地的,長長短短的枝枝丫丫後,便起身立於原處,半晌沒有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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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在他身前,飄著一片薄薄的輕霧,將他整個人和景況皆籠罩其間,朦朦朧朧又婉婉約約,自然也看不清他是為何事發呆。
「寧公子,你沒事吧?」李琬琰關心地問了一句,便向前走了幾步,欲證實自己心中的猜測。
正在發怔的寧何苦乍然一伸手臂,便將她擋在了自己身後,不讓她再有前行一步的機會。
李婉琰躲在他身後,由他的右臂彎處探出頭去,只一眼,便立時圓了櫻唇,驚得暈了一暈,嬌軀微顫,不僅隨手就抓住了寧何苦的手臂,還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將身體緊緊貼在了他那英挺寬闊的後背之上,由身後緊緊抱住了他。
寧何苦:「……!」
身後眾人:「……!」
當李婉琰那溫暖柔滑,又自帶女兒馨香的身體接觸到寧何苦的那一瞬間,他先是微微顫抖了一下,接著原本直挺挺的身子突然就更僵更挺了,一動不動,如被石化,更似玉雕。
繼而,便是心如擂鼓,又如數隻靈鹿在心間奔騰不息,身體裡有大半的熱血都直往上涌,直接染紅他的臉頰脖頸,以及耳垂。
他乾乾地吞咽了一下,勉強才平復狂跳不息的心,僵著舌根一本正經道:「李姑娘若是畏高的話,最好還是先退回去,此處實在危險。」
「嗯!」
李婉琰溫順地應了一聲後,方才醒覺自己竟然緊緊抱著眼前人,側著頭緊緊挨著地,是一副不動如山的強健身軀。
並且,她聽得分明,耳下那顆狂跳的心臟如潮汐洶湧,起起落落,明滅不定。
她立時驚得放了雙手,漲紅了臉頰,一時羞澀得手足無措加語無倫次,「不好意思,我方才就是……嗯嗯,你說得對,我就是恐高,被嚇到了,所以才……才……」
越解釋越像掩飾,她索性抿緊櫻唇,連連後退數步,避嫌。
由他二人的對話之間,其他人皆聽出了一個重要的信息:「高,不是一般的高。」
申無謂一馬當先地幾步上前,其餘人亦步亦趨,但皆被不動如山的寧何苦擋於身後。
待他們如同前者探頭一望之後,皆如同被李姑娘同化一般,倒吸一口涼氣,頭暈目眩。膽小的溫和禮還連連後退了好幾步,方才站穩,但仍心有餘悸,喃喃自語:「怎會如此?」
「奶奶的!」申無謂被驚得直接就爆了粗口,「這這,好好的一條道,怎麼眨眼之間就變成了懸崖峭壁,萬丈深淵了呢?」
原來,寧何苦將身前的「道路」給打掃清理後,露出來的不是土地路徑,而是一方懸崖絕壁之邊沿。
一眼望去,雲遮霧繞的深淵深不可測。
他若是再前行一小步,便會跌入崖底,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此前,懸崖邊沿處堆積了厚厚的枯枝落葉,又加之雲霧繚繞,視線模糊不清,便造成了前方是平坦之途的假象。
若不將那些枝枝丫丫的遮擋雜物給清除掉,是壓根就不知道前方無路可行之外,還竟然是一方懸崖峭壁。
所以,倘若不是因為那隻白狐攔住了寧何苦,此刻他和申無謂怕是已經一腳踏進了那萬丈絕壁之下,摔個粉身碎骨,萬劫不復了。
眾人皆冷汗直冒,隨之皆齊齊後退了好幾步,再好幾步,確定是腳踏實地後,仍是心有餘悸,心驚膽寒,心中三呼:「好險好險好險!」
申無謂驚嚇完後,便誠意十足的做起自我檢討來,「好險好險啊!若不是那白狐有意好心阻攔,如今咱們倆早就小命不保了。虧得我方才還對他那般無理,慚愧慚愧,實在慚愧至極。」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李琬琰柔聲附和,雙手合十,虔誠拜謝,「今日,咱們都得要多謝白狐救命之恩才是。」
眾人皆懷感恩之心,同她一般雙手合十,微微頷首,虔誠致謝。
申無謂慚愧感恩完,便逕自直勾勾的盯著寧何苦瞧,「可是,你們說那白狐為何個個都不攔,偏生就獨獨攔住你一人呢?」
寧何苦無語臉,繼而貧嘴貧舌,「我也很想知道,難道是因為我人品好,又長得好看之故……」
「切!自以為是,臭美!」申無謂撇嘴不以為然。
「報恩,報恩的。白狐就是來報恩的。」溫和禮還在神經質地重複著同樣的言語。
李婉琰忍無可忍的剜了他一眼,最後卻看向寧何苦,面容也隨之柔和下來。她道:「萬物皆有靈,或許,那隻白狐就是認準了人,來找公子報恩的?」
寧何苦:「……」
不等他答話,申無謂便雙手相擊,福至心靈的嚷嚷起來,「我知道了,這隻白狐同昨日你救下的那隻小的,生得是一模一樣,莫非它們是一家人來的?」
寧何苦:「……」
不等他答話,李琬琰難得的不同申無謂唱反調,附和道:「正是!醫怪說得對!藍眼白狐最是天生靈性,從來皆是有恩必報之仙狐。它定是感謝寧公子救了它的~家人,預感到你有危險,便急急趕來報恩還情來了。」
「這簡直就是活生生的現世報啊!」申無謂圓了眼信口而出。
眾人:「……」
寧何苦撫額,終於可以說句話了:「老無,你這話說得,我聽著好生彆扭!然卻又偏偏挑不出毛病來。哎!讓我怎麼回你好呢?」
眾人:「……」
那邊廂,溫和禮忽然就自顧自的嘀嘀咕咕道:「山中有靈狐,感知恩人有難,遂前往咬衣阻攔,現世報~還恩情,亦是一段可流傳後世的佳話嘛!對,定是如此!」
「……」
申無謂嘲諷道:「幹什麼幹什麼,你是要寫書立著嗎?」
他只是隨口一提,誰知溫和禮聽了就像撿著寶似的雀躍,「我決定了,要將出來遊歷的樁樁件件,事無巨細,皆記錄成冊,撰寫成書,供世人賞讀。」
申無謂:「給你三分顏色,你就上起了大紅。也罷,你喜歡就好,干我底事。」
他說完又想了一想,若有所思,又直接跳將起來,「不對不對!」
剛剛平復心情的寧何苦直接撫心,「哎喲喂,我的心臟好難受!」
申無謂頓足捶胸,「說起來,幫那隻小白狐治傷的是我才對,它不來找我報恩不說,還咬了我一口,看,都咬出血了,這算是哪門子的報恩。這叫以徳報怨才對吧?」
「……」
申無謂越說越氣,便撩起褲管給寧何苦看傷口,寧何苦無語片刻,道:「攔住你做甚,等你一掌將它拍得魂飛魄散嗎?」
申無謂:「……」
下一刻,他立馬就收斂了怒火,訥訥贊同,「說的,挺對的。好在,攔的是你啊……」
「……」
無人言語,他掃了眾人一眼,最後看向寧何苦,言歸正傳,「好了好了,福大命大,大過難過。哥幾個,繼續趕路吧!」
他一路都是口水多過茶,終於說了句中聽又有用的,眾人便抬腳準備前行。
可剛想動腳,就又停了下來。因為,不知道該往哪裡走好?
申無謂又開始嘮叨,不過這次嘮叨的對象換了,「書呆子,你家若雪是不是帶錯路了,它到底行不行啊?可不敢再往陰溝裡帶哦?」
溫和禮:「……」
寧何苦見他將火都燒到了若雪身上,連忙道:「這不怪若雪,是我們不小心,上了毒煞的當了。」
申無謂又將目光聚焦在寧何苦臉上,「你幾個意思,把話說清楚。」
寧何苦看上去有幾分沮喪,直接答:「簡單,就是我們一不小心的,就按照毒煞的意願走錯了道而不自知,最後便被他帶到陰溝里去了。大意了大意了。」
「……??」
申無謂結了舌尖,眼睛發直,「……還是不懂。」
其餘人微點頭附和。
寧何苦索性就地坐了下去,剛剛受驚過度的眾人便以他為起點,橫七豎八地坐了一地。他方道:「老無,你還記得我們在去鳳尾峰的路上,被那群猿猴追趕,最後慌不擇路的掉進天坑之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