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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醫怪解析五煞之根本

2024-06-10 02:38:00 作者: 汀蘭青青

  溫和禮雖溫潤謙和,但也自信讀破萬卷長書,胸有浩瀚淵博的學識傍身,從來都不是孤陋寡聞,坐井觀天之輩。

  然而在這一刻,卻令他完全顛覆了對這個人世間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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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毒煞天生異瞳雖然少見,但他至少是聽聞過的。

  毒煞的異瞳異得非同一般,詭異非凡,就已經令書呆子大開眼界了。

  想不到,其他四煞更是一山還比一山高,一煞還比一煞奇。

  鳥面人,突眼怪,覆雨手,魅影狂,異瞳妖……

  即使他曾閱遍萬千卷古今之書稿,卻從來不知道世間還有此類怪異之人。

  他突然間覺得天地何其之大,而自己何其渺小。從今而後,絕對不敢再自詡知識淵博,學富五車,才高八鬥了。

  況且,他的學富五車,才高八斗,同機智聰敏,臨危不懼的秦春嶺一比,簡直不堪一用。

  後者雖只是個普通山民,但他卻憑藉寥寥數語和一點點依稀的光影,便證實了毒煞的真實身份,真正好生厲害。

  而自己,則好生「孤陋寡聞!」

  最終,他以四字感慨結束了自己的渺小無知。一感慨完自己的孤陋寡聞,知之甚少,便又有了新的問題:

  「可是,就算你證實了毒煞的身份無誤,又怎麼就能知道他上霧中山的真正目的呢?」

  他這個問題問到了刀刃上,就連猜出毒煞企圖的秦春嶺,對此也是略知一二,更遑論李婉琰了,她也是只知皮毛,不求甚解。

  便櫻唇微啟,稍微那麼推波助瀾了一下下,「關於這一層,你應該問醫怪才對。問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只有醫怪才最了解五煞的根本,也只有他,才最知道毒煞的命門軟肋所在。」

  不僅推波助瀾,還暗搓搓地吹捧了一下醫怪。

  還別說,她這招令申無謂很是受用,便拿眼掃了掃洞穴深處的毒煞,胸有成竹的輕蔑道:「方才小苦說,魔羅五煞是天生異相,其實並非完全正確。因為,在他們五個人當中,唯有毒煞的異瞳是天然生就,而其他四煞的奇詭異相,皆是後天形成……」

  溫和禮:「……」

  他更加迷糊了,糾眉,「還是不懂!」

  「就字面上的意思,一為先天而成,一為後天而就,這又何難懂的。」申無謂詫異不耐。

  溫和禮:「……」

  「老無的意思是,除了毒煞的異瞳是天然生就而成,其他四煞的異常之容,皆是後天才形成的。」寧何苦體貼地接了一嘴。

  溫和禮:「?」

  下一刻,他繼續糾眉,「還是,不太懂。」

  不懂就是完全不懂,不太懂就是懂了一點點,知之甚少,兩者差不多。所以溫和禮還是糊塗得很,他就是不能理解,如此非同一般,如妖似怪般的異常之容貌,還能後天慢慢形成。

  人體長高長胖變瘦,都是自然現象。怎麼還能長成「妖怪」一般的模樣呢?

  但他不懂,自然有人能懂。李婉琰秀眉微挑,靈光閃現,「後天形成?難道是因為生了極其罕見又難以醫治的奇病,至容貌漸變,最終演變成了如今這般模樣,對嗎?」

  溫和禮:「?!」

  「對咯!還是小姑娘聰慧,比讀死書的書呆子有用多了。」申無謂大力點頭,稱讚之餘還不忘記損一損書呆子。

  「生病?什麼病如此詭異,還能改變一個人的容貌。」溫和禮完全不在乎別人的譏諷,仍繼續求知,這是他最大的優點,心胸開闊,大大咧咧。

  當然,申無謂也是個嘴硬心軟之人,人照損,話照說:

  「什麼病?那咱就從那妖煞說起。其實,他是因為生了一種名叫「鳥面」的奇病,這個病世所罕見,也無法醫治,隨著病情逐漸加重,病人的整個面部也會隨著病情的變化而變化,最終變成尖嘴猴腮,鼻似鷹鉤,就如同一張鳥面一般。

  而這個妖煞呢,在變成鳥面人以後,索性以毒攻毒,故意練就了一門與之相配的鷹爪功,以此恐怖詭異的形象現身世間,便足以令世人聞風喪膽了。不難理解吧?

  怪煞也是如此,他之所以眼球突出,是因為生了一種曠古未有的奇症,名叫「突眼症。」平時同常人一般無二,但只要他一發怒悲傷,情緒大起大落,眼球就會隨之爆起突出,彈出眼眶之外一寸遠。駭人吧?

  還有那水煞,人們將他傳得是玄乎其玄的,說他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化手中水為冰刀利刃,殺人於無形。其實,那不過是因為,他也生了一種奇病,名謂「手汗症」。

  一旦發病,病人雙手便時時都能揮汗如雨,綿綿不絕。而其又效仿妖煞,專門練就了一門陰寒之功,能瞬間將掌下汗水凝聚成冰,以此作為殺人的兇器利刃。陰毒吧?」

  還有……」

  申無謂戛然住口,原來是講得渴了,便解下腰間的水囊,仰頭猛灌了幾大口。

  溫和禮的嘴一直圓著,瞳孔也一直在地震中,眼光光看著申無謂「咕咚咕咚」猛飲了幾口水,方才將嘴巴合上,乾乾地吞咽了幾下。

  他也很渴,但不是對水的饑渴,而是對事物真相的如饑似渴。

  申無謂大力擦去唇邊的水漬,不過是飲了幾口水的他,倒像是飲了烈酒一般豪邁萬丈,便繼續侃侃而談:

  「再說那四煞姫千雪,方才春嶺老弟就說得完全正確,她是因為生了「白子」病,才周身體膚毛髮皆如雪純白的。再加上她自幼便修習縮骨功,能將身軀自由縮放大小長短,可以是白髮老嫗,也可以是妙齡少女,還可以是五歲稚童。她常以此變幻莫測的魍魎魅影行兇作惡,令人防不勝防,防無可防。狡詐吧?」

  溫和禮又乾乾吞咽了幾下,這次不是對真相的渴求,而是對真相的恐懼如廝。

  申無謂將目光望向洞穴深處,恨恨道:「至於這毒煞,毋需我再多費口舌了吧?」

  溫和禮雙手猛搖,「不用不用。」

  他此刻需要一點點時間,來消化一下這些恐懼密集的信息,以至於忘了最初的問題。

  但李琬琰卻未曾忘記,她深思熟慮了一番後,謹慎總結:

  「魔羅四煞身帶奇症,萬物相生相剋皆有兩面性。表面上,他們憑藉其獨特的外貌毒功令世人聞風喪膽,但私底下肯定會被病痛折磨得痛苦不堪,深受其害。

  故而,就算是在被通緝四處逃亡之時,也不忘記隨時隨地的找尋世間之珍奇藥材,盼望著有朝一日,能將自身之奇病給根除殆盡。」

  一直默默垂首的秦春嶺突然抬頭,「姑娘說得對。從小,阿爺便告訴我,在霧中山某處溪流岸穴之中,藏著傳說中的溪水大鯢。而傳說中的溪水大鯢,入藥能清百毒,淨血液,醫頑疾,愈奇症。

  當日,我證實毒煞的身份後,便乍然就想到了這一點,才大膽猜測,他進霧中山,應該是為找尋大鯢而來。也是小人命不該絕,竟然一猜就中,方能保下性命,同他周旋至今。」

  「是你命不該絕,更是因為你機智勇敢,沉著應對,不僅拖延住了毒煞,保下性命,最後還想方設法在沿途留下了訊息記號,我們方才能如此之快的抓到毒煞,從而再找到你。秦大哥,你好樣的,小弟佩服。」一直傾聽的寧何苦,道出誠摯的由衷之言。

  申無謂濃眉一軒,高聲附和:「正是,你好樣的。老怪我生平佩服的人不多,你是其中之一。」

  不只是寧申二人如是想,此刻在場之人,在了解事情的前因後果後,都不得不道一聲「佩服」。

  秦春嶺靦腆謙遜的笑了,是劫後餘生,如釋重負之笑,也是這十年來,第一次打心底里笑出來的燦爛奪目之笑。

  至此,溫和禮所有的問題都得到了完整的解答,原本應該心滿意足才是。

  可是,他卻睜大一雙眼睛,猶自心有餘悸,不敢安然入睡。

  沒有安然入睡之人,還有寧何苦,他心中尚有一點點疑問,有待證實。

  見秦春嶺精神尚好,他語音和煦,輕聲再問,「秦大哥,這十來年,你是如何捱下來的,是一直都在山中各處奔走,尋找大鯢的蹤跡嗎?」

  秦春嶺微微點頭,「對,一直如此。這十年來,我每去一處地方,三個月內就必須回到虎牙嶼向毒煞報導。同時,也向他討取解藥。」

  「什麼?你吃了毒煞的毒藥,怎麼不早說。」申無謂翻身而起,迅速將手搭在了秦春嶺的脈搏之上,又察看了他的舌苔,還聽了聽前胸後背,繼而眉頭鬆懈下來,「不礙事,有我老怪在,毒煞的毒就是個屁,回頭我開一劑藥方給你,包管你飲了後再放幾個屁,你體內的毒也就解完了。」

  秦春嶺:「……」

  在場眾人:「……」

  申無謂濃眉高挑,小火苗竄起來,「你們居然不信!」

  「……」

  申無謂的瞳孔逐漸放大中,寧何苦連忙貼心地打圓場,「他們不是不信你的醫術,而是對你的言語有點那個,那個不習慣罷了。呵呵!」

  申無謂掃了一眼保持沉默又有點無所適從的眾人,這才熄了小火苗,變了腔調,「說起來還是你小子細心,想到毒煞會用毒藥來控制於他。」

  寧何苦應付的笑了笑,繼續問秦春嶺,「那毒煞不僅用毒藥控制了你,是不是還威脅你,說也給素娘服下了同樣的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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