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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有求於人 出手相救

2024-06-10 02:37:43 作者: 汀蘭青青

  寧何苦家後山。

  八歲的小寧何苦望著母親驚呆了。

  不,不是望著母親,而是望著她手中牽著的一隻小靈猴而呆了。

  那小靈猴還沒他高,一身棕色的短毛油光順滑,小長臉上一雙靈動無比的小眼睛,正自骨碌碌轉個不停。

  尤其是,它身後還拖曳著一條長長的尾巴,像根細長的軟鞭,正甩來甩去,上翹下卷,甚是頑皮。

  那小靈猴一見著小寧何苦,突然間便對他做了個鬼臉,「吱吱」叫了兩聲,還將雙手抱了個猴拳,不倫不類的行了個禮。

  這樣一隻頑皮精靈又懂禮的小靈猴,試問有哪個孩童會不喜歡呢?

  寧何苦正暗自竊喜,以為母親為自己牽回了一個玩伴來。

  然母親並未多言,似是一不留神,她手中一串熟透了的葡萄便被靈猴給搶了過去。

  那靈猴將葡萄串放到唇邊,一口含一個,吃得是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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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居然,還將葡萄皮和葡萄籽給吐了出來。

  居然,還用猴眼斜斜睨了幾眼小寧何苦。

  那張挑釁的猴臉,是又狂妄又囂張,簡直就是欠揍的節奏。

  「小苦,這小猴子可真膽大,你敢將葡萄給搶回來不?」母親淡淡開了口。

  「敢!」

  寧何苦一個「敢」字甫出口,雙腳一縱,飛身向前便乾淨利落的搶了靈猴手中的葡萄,又見那靈猴呲了牙來搶,他便閃身躲避。

  靈猴顧名思義,四肢百骸皆靈敏無比,行動快疾。

  寧何苦從兩歲上開始,便是爹教武功,娘訓輕功,夫妻倆人合作無間,早就將小寧何苦訓得比那靈猴還要靈敏上數倍。

  於是,靈猴要來搶,小寧何苦喜歡它,便只一味閃躲,只當是逗著它玩樂。

  自然,便有一個不察之時,葡萄又被小靈猴給生生搶了回去。

  這下就好玩了,靈猴為了防止好不容易搶回來的葡萄再被搶,細長尾巴一甩,便卷著一根樹幹騰上了樹。

  呵呵!這下就更好玩了,因為攀爬上樹,那可是寧何苦的看家本領。

  她的母親將由父親處學到的,又原封不動的悉數搬到了寧何苦的身上。

  一隻靈猴在前面盪鞦韆,大挪移,騰高高,後面一個小人也同樣盪鞦韆,大挪移,騰高高。

  一人一猴,追得是不亦樂乎!

  「小苦,晚飯前你還沒有將葡萄給搶回來的話,就別回家吃晚飯了。」母親悠悠拋下一句狠話,便轉身回屋去了。

  ……

  晚飯後,寧何苦在燈下練字抄書,小靈猴見他愁容百結,同自己一般抓耳撓腮,扭動不停,小眼珠轉動瞬間,一抬手,便將他手中的毛筆給搶了過來,一折為二,棄之於地。

  不只如此,他還用猴腳將那斷了的毛筆,給踢到不知哪個犄角旮旯里去。

  「母親,嗚嗚,毛毛把我的筆給折斷了,嗚嗚……」小寧何苦是憋著笑哭訴的。

  後來,隨著寧何苦日漸長大,毛毛也跟著長得奇長奇高。

  一人一猴,不是人追猴,便是猴追人,數年間是跑遍了寧何苦家後山的每處角落。

  ……

  申無謂臉上的表情再再,再次超出了人界表情,「所以,你是從兩歲起就開始練功了,那可真真正正的是童子功呢!怪不得我這半路出家的,怎麼都比不過你呢!所以說,你現在也還是童子之身咯?」

  申無謂的關注點再次轉彎,彎度轉得不是一般的大。

  是一百八十度的急轉彎。

  寧何苦也再再,再次哭笑不得,卻不得不再再次板了張俊臉,拿申無謂說過的話回敬,「沒正形,說人話。」

  「對對,是有點哈!」申無謂倒還算自覺,立時改過自新,言歸正傳,「所以,你母親就是用靈猴來訓練你,才將你給訓得這般飛天遁地無所不能的。」

  略頓了頓,他似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怪不得,你比那猴子還要精,還要跑得快呢。」

  身側的寧何苦半晌沒反應,想是故事講完了,也著實困了,不一會兒就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申無謂也是上下眼皮直打架,又想起目前處境,便瞬間心情沉重,閉上了眼,不再呱唧呱唧。

  ……

  「申先生,寧公子,你們在坑裡嗎?聽到了就應一聲……」

  一陣中氣十足的呼喚聲,將申無謂由沉睡中給驚醒。他睜開眼睛,一縷陽光由坑口灑下,形成一片薄薄的光牆,將他和寧何苦分隔於兩處。

  那邊廂的寧何苦仍自斜靠著,居然沒被吵醒。

  但只有寧何苦自己知道,在這呼喚聲還沒發出來之前,他便警醒地聽到了一陣腳步聲,最後圍攏在坑口處。

  一大早的,居然會有人來找自己,申無謂有點懵,加上還沒完全醒來,懷疑是自己幻聽,便再次張耳細聽。

  「申先生,寧公子,你們在下面嗎?在就應一聲啊!」

  這聲音雖然有點陌生,但卻實實在在的是在呼喚自己。申無謂聽得清晰,兩腳一點地便站了起來,高聲應道:「在在,我們在呢?」

  然後,上面便沒了聲息。

  申無謂上前推推寧何苦,甭提多興奮了,「小苦,有人來救咱們了。這深山老林的,居然會有人來,也是咱們運氣好才會遇著人……不對……這聲音怎麼就那麼熟悉呢?」

  申無謂蹙緊眉頭想,寧何苦面若平湖,「別想了,是李姑娘他們。」

  「哦!對對!」申無謂頓時心安,又聽聽坑上再無聲音傳來,便又變了一張憂愁臉,「他們怎麼來了?壞了壞了,李姑娘定然是知道,是咱們給她下了藥,這是來找咱們算帳來了,那那,我們這是虎落深坑被人欺啊?她還會不會救我們上去呢?」

  「放心,她會救你的,」寧何苦站起身來,從容篤定,「因為,她還有事相求於你,是不會見死不救的。」

  申無謂立馬變了安心臉,下一刻又糾結得不行,「那如果她以此要脅我,要我應允她所求,才救我們上去,那又該如何是好?」

  寧何苦笑了,「不會的,李姑娘是個聰明人,她知道此刻你最最要緊的事,就是去找惡煞,所以是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要脅於你的。再說了,就你這臭脾氣,她再怎麼要脅也是沒用的。」

  申無謂挺直腰杆,卻沒堅持住兩秒,訥訥的,又狡狡詐詐的,「其實,在這個時候,若她真要脅我,我是會答應的。因為若是真死在這坑裡了,那就不能找五煞報仇了。老怪我才沒有這般輕重不分冥頑不化呢!

  不過,我就算是此刻應了,他日也定是會反悔的,誰叫是她不仁在前呢?休怪我不義在後!哼哼!」

  寧何苦:「……」

  下一刻,他對申無謂比了個大拇指,皮笑肉不笑的,「老無,審時度勢,量力而行,你可真行啊!」

  頓了頓,他又正色直言:「可依我看,聰慧機智如李姑娘這般,是不會在此刻要脅於你的,她定會無條件地救你上去,讓你對她心懷感激,心存歉疚,最後再心甘情願地答應她所求。」

  申無謂死死盯緊了寧何苦的黑巾,咄咄逼人,「小子,看來你是真的很了解這個李姑娘的為人嘛!老實交代,你是不是從前就認識她?同她究竟是何關係?」

  寧何苦很是無語:「老無,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閒心八卦打聽,還想不想上去了,還想不想早點找到毒煞了?」

  申無謂秒慫,「對對,先上去。」隨即便不管不顧地沖坑口大叫大嚷:「李姑娘,你們快想辦法拉我們上去!」

  他話音剛落,一條由藤蔓纏繞而成的繩索,便由坑口處墜了下來。

  上面一直靜悄悄的,原來是去找救人的工具去了。

  申無謂一把抓住還有植物清香的,喜滋滋的,「還別說,這李姑娘還真是個爽快人,更是個聰明人,老怪我記她一好。」他拽緊藤蔓剛要攀爬而上,忽又低聲對寧何苦道:「記住,那件事,上去打死也不能認哦!」

  寧何苦從善如流,「知道,打死也不認,那件事。」

  ……

  申無謂看著氣定神閒的李琬琰,和拉他上來的青松翠柏,微一拱手,「多謝多謝!」隨後,便不再言語。

  寧何苦同樣道了聲多謝後,還多嘴問了個問題。

  「姑娘是如何得知,我們掉到了這坑裡去的呢?」

  李姑娘笑得煞是好看,「隨著腳印追過來的。二位經過的這一路上,便如同大軍行過一般,花草樹木全都遭了殃,這腳印留得也太過招搖了一些,而最後所有的痕跡,在此處便戛然而止……」

  寧申二人默默挨緊,你蹭我,我蹭你,開始用身體摩擦的體感交流。

  申無謂:「有腳印痕跡是後來猿猴追咱們時才留下的,那此前的幾十里路,她又是如何找上來的呢?」

  寧何苦:「就是,沒有路線圖,山中本無路徑,她是如何順順利利的追上咱們的?」

  申無謂:「管她是如何來的,她不提,咱們也只當不知。反正,是她有求於我,是不會撕破臉的。」

  寧何苦:「言之有理!」

  寧申二人肩膀挨來蹭去的,李姑娘便只當作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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