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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李姑娘激將將馳

2024-06-10 02:37:26 作者: 汀蘭青青

  小伍一五一十地告訴溫和禮,李姑娘只是來看手臂的,但他還是百般焦慮,坐立不安,並趁李姑娘一行人安置之時,和小伍偷偷溜了出去,亦去後山口等寧何苦他們。

  傍晚時分,才見著寧申二人的身影,溫和禮立馬飛奔上去,張手欲擁抱寧何苦。

  寧何苦蹙眉用手將之撐開,一側的申無謂陰陽怪氣道:「書呆子,才大半日不見,你就如隔三秋一般,好肉麻。」

  寧何苦忍不住打了個冷戰,用手將溫和禮撐得更遠了一些。

  溫和禮卻一把抓住他的手,口中直叫:「寧兄救我!」

  

  寧何苦:「……你好好地站在此處,做甚要我救你。」

  「我不好,我一點都不好,她來了,她到村里找我來了。」溫和禮沒頭沒腦地大叫。

  呵呵,這句話成功引起了申無謂的八卦之心,他饒有興趣地看著溫和禮:「誰來了,莫不是你的小媳婦找你來了?」

  申無謂的一句無心玩笑之言,正正擊中溫和禮幼小無助的心靈,他無力地辯解著:「她不是,那不過是她一廂情願罷了。」

  前半句否認,後半句又模稜兩可,這下就更耐人尋味了。

  連寧何苦都瞬間興趣高漲,「如此說來,還真是溫兄的媳婦追來了,溫兄,你一大男人,怕媳婦做甚?堂堂大丈夫,乃一家之主,豈有懼內之理。」

  溫和禮直往後退加搖頭,「你們別說了,她真不是我媳婦,真不是!」

  「對,她真的不是,她是來找怪大叔給她看病的。」小伍一伸手就護住了主子,並成功轉移了話題。

  「呵呵!居然有人能追到這深山老林之中來找老怪我看病,真是其行可嘉,其心可憫。而且,這人好像還是書呆子最最懼怕之人,這就有意思了,必須得去瞧一瞧。」申無謂說話間也不見了身影。

  申無謂抱手在胸,居高臨下斜眼看著右手高舉,雖面容憔悴但卻難掩其冷艷華麗之姿的李姑娘,聽蘇兒講述她的病因後,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淡漠開了口:「姑娘這手要放下來,完全不是問題,有問題的是我老怪。」

  蘇兒:「……什什,什麼意思?」

  「就是我有問題要問你們,答得好啦,才能幫她治手,懂嗎?」申無謂的脾氣可一點都不好。

  蘇兒一聽大喜,李琬琰則只露出些微喜色,嘴角噙著隱憂。

  申無謂抱緊了雙手,繼續語氣淡漠但卻帶著絲絲涼意,「姑娘們好本事,追老怪都追到這深山之中來了,說說看,你們是如何得知我的行蹤的。」

  李琬琰原本以為,醫怪會提出什麼稀奇古怪難以解答的問題,一聽之後便大大鬆了口氣。

  此前為了方便給申無謂看手,她是坐著的,如今便從容站起,面色溫柔,娓娓道來:「小女等幾日前經過豐臺縣時,聽說了關於先生的一件奇事……」

  李姑娘講述之時,在門外的寧何苦亦抱手倚牆靜聽中。

  初時,他強忍笑意,漸漸笑容可掬,一派怡然自得自樂中。

  在遠處偷窺他的溫和禮搓著雙手疑惑:「寧兄怎的笑得如此開懷?」

  小伍原本想為主子解惑答疑,但想了想,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閉嘴。

  此處省略一千字後,申無謂便知道顧員外生了奇病又獲治的前因後果。

  最後是李姑娘的總結語:「那遊方郎中雖未留下姓名雅號,但能用如此奇詭手段醫治奇病之人,這普天之下,非先生莫屬。」

  申無謂面無顏色,但卻心緒翻湧,百味紛呈:「呵呵!這普天之下,居然還有人比我老怪還怪,懂得用如此手段,不僅治人還同時懲惡勸善,有意思,有意思,有機會必得會會這人才是……等等!」

  突然有一句話浮上他的腦海,記憶猶新:「還是正常的杉樹好,不僅不吃人,還可治奇病。」

  這句話是早晨在水杉樹林前,寧何苦隨意提過的一句話,當時他並未放在心上。

  如今看來,卻是另有典故……

  申無謂突然就難掩笑意,既不否認也不承認,斜飛著眼,「所以,姑娘在手臂未曾有恙之時,就已經在打聽老怪的行蹤咯?」

  原來,申無謂是擱這兒等著呢!

  他繞了一大圈,只不過是想要知道,李婉琰天高皇帝遠地找尋自己之目的何在。

  李琬琰:「……」

  她螓首半垂,單手向申無謂盈盈一禮,誠摯道明來意,「小女姓李名琬琰,京城東都人氏,家中母親久病不愈,而舍弟又天生弱症,故一直在找尋先生,希望您能……」

  此時,門外寧何苦的笑容瞬間凝固於眼眸之中,李姑娘後面的話也無心靜聽,心中驚詫:」「李~琬~琰!竟然是她!」

  屋內,申無謂斜睨了李琬琰一眼,又斜睨了睨旁邊桌子上那堆珍貴藥丸,冷聲道:「不用找,找到也沒用,老怪我治病救人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就是治近不治遠,治民不治官。」

  李琬琰:「……」

  申無謂這句話中包含了兩層意思:一是他看到那些珍貴稀缺的藥丸,便已然猜到了李琬琰此人非富則貴;二就是眼下他也不願為其治療手臂之症。

  總之就是委婉又肯定地拒絕了李姑娘的所有請求。

  蘇兒急得拉緊了主子的衣角。

  李琬琰從容坐了下去,唇含譏諷之色:「原本以為名聲大噪,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醫怪先生,專治這世間疑難雜症。如今看來,卻~是~未~必!」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千次萬次,激將將馳!

  蘇兒一貫同主子心意相通,小嘴一撇,同聲附和:「哼!治不了我家姑娘就說治不了,還諸多藉口。姑娘,咱這一路行來,聽聞醫怪醫術如何如何神奇,手段如何如何奇詭,卻沒料想,不過是一欺世盜名之輩。」

  李琬琰輕輕嘆了口氣,懨懨道:「罷了,當我們這兩年的時光都白費了就是。」

  申無謂:「……」

  他眉頭上揚:「等等,你說兩年的時光又是何意?」

  蘇兒亦眉頭上揚,「什麼意思?我們家姑娘這兩年都在慕名到處找你,這次好不容易有了你的確切消息,追了上千里,方追到此處。結果呢?你連她這小小病症都治不了,更別說為夫人小公子治病了。」

  申無謂:「……」

  下一刻,他抬手阻止了欲走的李琬琰,話鋒轉了個急彎:「溫和禮那書呆子同你是何關係?」

  這話題轉得,讓面前的主僕二人皆為之一怔。

  蘇兒只看著主子,看其如何應對。

  李琬琰緩過來後淡淡的,如實答:「若他是東都溫家的溫和禮的話,那他便是小女的未婚夫婿。」

  李姑娘是個細緻人,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可不能亂認夫婿。

  申無謂滿意地笑了,「既如此,看在那書呆子還算本分善良的面子上,老怪我就做件好事,幫他個忙吧。姑娘且先坐著,待我去準備一番。」說完轉身就走。

  此時屋外的寧何苦早就閃得沒了影子。

  蘇兒:「他這意思,是肯為姑娘治手了?」

  李琬琰則答非所問:「他提那書呆子做甚?他們兩人很熟嗎?」

  蘇兒:「……」

  申無謂是在奚老伯的家中找到寧溫二人的。他看著寧何苦皮笑肉不笑,「書呆子躲這麼遠可以理解,你怎的也跟著躲過來了。」

  「他害怕,我陪他過來的。」寧何苦隨便就找了個好藉口。

  「書呆子,見你如此懼她,我便不為她治手了,也好讓她知難而退,早日出山去,如何?大叔我夠意思吧?」申無謂看著溫和禮笑得深沉。

  溫和禮:「……」

  溫和禮慢慢靠近申無謂,支支吾吾:「大叔,李姑娘她這手一直舉著,甚是痛楚,出山的路又不好走,萬一……」

  「無聊,原本我還以為你這書呆子同別人不一樣,不在乎啥美不美人的呢?哼!結果還是一樣庸俗,不僅英雄難過美人關,連你這書呆子也難過美人關,無聊透頂。」申無謂沒頭沒腦的就訓斥起溫和禮來。

  「大叔,此言差矣!見死不救非君子所為,我只是不忍心她受此折磨,這同美不美人關的,毫無關係。」溫和禮居然挺直腰杆據理力爭。

  申無謂乜了他一眼,話鋒急轉直下,「罷了罷了,老怪我今日心情好,就勉為其難,行個舉手之勞吧?」

  溫和禮大喜,對著他就深深一鞠,「多謝大叔。但李姑娘這手舉得奇怪,聽說碰都不能碰一下,大叔要如何醫治她呢?」

  「她這手呀?正如同老巫醫所說,是因為緊張驚嚇,勞累過度,加氣候不適造成的,既不能硬碰硬放,那便只能智取咯。」申無謂難得的一本正經。

  話畢,他便低頭對寧申二人耳語了一番,嚇得溫和禮使勁搖頭,聲音發顫卻語氣堅決,「不行,絕對不行?她本來就是不放過我的,若再行此計,我這一輩子都休想躲開她了。」

  一側的寧何苦速速抽身,閃躲到了屋內的最遠處。

  申無謂瞅著溫和禮,一臉無語狀,「你可是她的未婚夫,誰比你更適合呢?你不去誰去?」

  「她那侍女不行嗎?」溫和禮呻吟般的反問。

  「不行,完全達不到想要的效果,那她的手就放不下來,懂嗎?」申無謂斬釘截鐵。

  「我不行,我真的不行,寧兄救我。」溫和禮起身跑到一側,死死拽住一言不發的寧何苦。

  「此事與我何干?你快鬆開!」寧何苦驚恐的撥開了前者的手,一抬頭,申無謂正寒惻惻的盯著他看。

  「與你何干?這可都是你惹出來的麻煩!若不是你多手多腳,無事生非的在豐臺縣為那老鬼治病,又怎會引得她前來?哼!還敢大言不慚的說與你何干。」

  申無謂拋出的冷言冷語中,有太多的信息,驚得溫和禮都忘了恐懼,又一把拽住了寧何苦,「寧兄,原來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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