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歷史軍事> 在下正是捉刀吏> 第22章 寧何苦發現布偶玄機

第22章 寧何苦發現布偶玄機

2024-06-10 02:37:07 作者: 汀蘭青青

  寧何苦自嘲沒眼看自己,申無謂方忍笑接過他手中之物,就著月色看了兩眼,很是嫌棄,「這不過就是個布偶娃娃而已,做工粗糙,針腳彎彎曲曲的就似蚯蚓一般,奇醜無比,你給我看這個做甚?」

  原來竟是個布偶娃娃,寧何苦苦澀莞爾,不怪自己沒有將之給猜出來,試問哪一個布偶娃娃的手手腳腳是一樣長的呢?

  寧何苦便將素娘和春嶺夫妻倆之事告訴了申無謂,後者聽完再次仔細瞅瞅手中布偶,半晌方道:「所以,你懷疑是那素娘用小石頭引你前去,再交給你這個布偶,就是欲告訴你一些極其重要的信息。」

  「正是,所以老無你再仔細檢查檢查,看看這布偶究竟有何特別之處?」

  申無謂又將布偶翻來覆去,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後後都看了個遍,還是覺得除了難看,巨丑之外,實在是瞧不出別的,便很是沮喪,「這就是小娃娃玩的一個普通布偶而已,真無甚特別之處。若說特別的話,就是這布偶的手腳皆是一般長短。」

  本書首發𝒃𝒂𝒏𝒙𝒊𝒂𝒃𝒂.𝒄𝒐𝒎,提供給你無錯章節,無亂序章節的閱讀體驗

  寧何苦接過布偶又仔細摸了摸,自言自語道:「這手腳皆一般長短,應該是因為素娘她是個盲人,手上不便裁剪行針,故沒有特別區分,只求個形似罷了,讓我再好好想想,想想……」

  申無謂不耐煩道:「你慢慢想,我上她家看看去,去看上一眼,可比你這想上半日要有用多了。」

  他抬腳就走,寧何苦一把攥住了他,「老無此去一定要小心。」

  「小心,你是叫我小心那個由背後敲暈你的人嗎?」申無謂是一點就明。

  寧何苦頷首,「正是!當時我雖然在全神貫注著那婦人,但也沒有完全放棄戒備,而那人卻能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我身後,可見他定非泛泛之輩。」

  申無謂擰巴著眉,故意插刀,「所以,當時如果他手中是一把刀的話,你就死定了。」

  「嘿嘿……」寧何苦忽地冷笑兩聲,申無謂瞧著他,一瞬間便明了他笑中含意,忍不住剜了他一眼,口嫌體直,「所以說,雖然那人有意斂了氣息,但你還是早就察覺到有人在向你靠近,卻假裝不知而是生生捱了他一扁擔咯!你還真是個瘋子,無可救藥了。」

  「一扁擔而已,死不了。我當時就想著,假意被其打暈,那麼對方對於一個暈過去之人,自然是不設防的,我便能得到更多更真實有用的信息。但不料,卻被剛巧經過的好心村民們壞了我的計劃。哎!他們也算是好心辦了壞事。」寧何苦雲淡風輕說著的,卻是老謀深算之言。

  申無謂撇嘴,似是才恍然大悟,「我就說嘛,若你是輕易就能被偷襲打暈之人,焉有命留至今日,早就死上八百回了。」

  「大哥謬讚!」寧何苦溫雅從容一笑,然被半包的臉卻顯得很是滑稽可笑,申無謂實在是看不下去,這張工於心計又足智多謀的怪誕嘴臉了。他抬腳就要走,卻再次被拽住。

  「你有完沒完。」

  寧何苦沒鬆手,亦根本不顧前者之氣惱,只說自己想說的話,「老無,你去到後要仔細看看那屋內的物件,我白日裡在那裡聞到過一股氣味,若有若無,香中帶臭,臭中又帶香,但又實在是說不出來究竟是何味道,如此怪誕。」

  「我看你這小瞎子做得是越來越稱職了,鼻子比那狗鼻子還靈,什麼氣味都能聞出來。你在這裡安生等著,我很快便回。」申無謂沒好氣地甩開寧何苦的手,見縫插針的都要損一損他。

  申無謂的輕功不如寧何苦,但卻也非普通人可比,說話間人影已經閃出去一丈遠。

  寧何苦聽著風吹雪流蘇之沙沙聲,再次仔細回憶白日裡所發生的那一幕。

  自己假裝被打暈倒地後,雖身處黑暗,但卻實實在在地感受到有一股極強的力量感壓迫而來,像是有人手持兇器,一步一步在漸漸逼近。

  正當自己準備反擊之時,那人卻又退了回去,隨後便聽到拉扯碰撞之音。

  應該是榻上的婦人將對自己不利之人給拼命拉住了,而後還將一些物件推翻在地,造出巨大的聲響,以此引起外界的關注。

  所以,素娘當時是在幫自己。由此可見,她雖然虛弱無力,也無法言語,但認知和思路卻是清晰無障礙的。

  所以,她暗中引自己進去,一定是有極其重要之事要告訴自己,而且只能是暗中告之,不能讓其公諸於眾。

  甚至於是,連她自己的相公也要刻意隱瞞防備。

  可是,她要告訴自己的,究竟是什麼事情呢?

  寧何苦將手中的布偶摸了又摸,心事重重之際,忽然便將手定格在那木偶的一處硬物之上,停滯,瞬間又似有所悟。

  兩刻後,申無謂又出現在了寧何苦身前,沒等他開口,後者將布偶又塞回給他,並指向其中一處,緊張問:「老無,這處是布偶的眼睛嗎?」

  「是呀!你又發現什麼了?」申無謂很無語,「這不過就是碎布捲成一團後縫成的小眼睛,難道說這其中也有名堂?」

  申無謂說話間又再仔細瞧瞧那布偶的眼睛,不覺「咦」了聲,「還別說,這一雙小眼睛做得倒很是逼真,是先用麻布縫了個小袋子,再塞了一顆野果核進去,如此便只露出一線黑色。仔細一看,這黑眼珠還真是活靈活現呢,且還會轉動,有點意思。不過,還是很醜。」

  寧何苦聽完兀自沉默不語,然後又開始自言自語,「不對,你看她一個盲人縫一個布偶也是千難萬難,連最明顯的手腳都不願區分,又為何要花十倍的心思來做這一雙眼睛呢?所以,她定是另有所指?」

  申無謂不得不承認寧何苦的觀點論斷,但他卻往身後雪流蘇樹上一靠,伸了個懶腰,「你言之有理,但我懶得想,你想到後再告之我就行。哦對了,我方才去那家瞧了瞧,那個素娘正在沉睡中,敲你的那個人,也就是她相公卻不在家中。還有她屋裡那些家具陳設也都極其簡陋陳舊,無甚特別之處。但是……」

  申無謂故意賣了個關子,成功吸引了寧何苦,「是不是你也聞到了那股味道,是不是很奇怪,但卻就是形容不出來,對吧?」

  申無謂仔細回憶了一下,裝得煞有介事,卻話峰一轉,「那屋裡是有一股淡淡的清甜香味,卻是罐中蜂蜜的味道,至於其他的氣味,我還真就沒聞出來。」

  寧何苦:「……怎麼會聞不出來呢?挺明顯的。」

  「對呀!那蜂蜜味道也挺明顯的,怎麼你就聞不出來呢?」申無謂反唇相譏。

  寧何苦:「……」

  申無謂見他的苦惱狀,便沉聲感慨總結:「所以說有時候,眼睛看不見的人,會比看得見的人還要『看見』的更多,知道的更多。這便是所謂的眼盲心明。」

  聽了申無謂一陣饒舌的感嘆感慨後,寧何苦忽然就抓住了他的手,難抑心中興奮,答非所問:「老無,我知道了,我知道素娘要告訴我什麼事情了?」

  申無謂被他的一驚一乍所感染,也帶著三分興奮看著他:「別賣關子,想到就快說,再囉嗦的話,天就要亮了。」

  「眼睛,是眼睛,是嬰兒的眼睛。」寧何苦湊近老無的耳畔,神秘低語。

  申無謂搖頭直言:「不懂。」

  寧何苦靠近他身側,聲音壓得極低,「奚老伯曾說過,飛紗村的村民們,自十幾年前眼睛集體失明後,他們的後代也個個都是雙眼失明之人。也就是說,那些新出生的嬰兒,也天生就是看不見的?對嗎」

  申無謂聳聳肩:「應該是吧?畢竟村里人個個都失了明,無一例外嘛!」

  寧何苦卻不言語,半晌後方道:「我看未必,老無你想想,有沒有一種可能性,就是那些嬰兒剛出生時,未必就是看不見的,但因其口不能言,而周遭眼盲的大人們又不得而知。也許是在過了幾日,又或是一段時日後,嬰兒的眼睛才漸漸失明,但大人們卻根本意識不到這一由明到暗的轉變過程,所以便理所當然地認為,新出生的嬰兒也是天生就是看不見的。」

  這一層,寧何苦是由那布偶上的眼睛想到的。

  申無謂自是一點就通,「所以,這個眼盲又不能言語的素娘,便想到藉助布偶和布偶身上的眼睛,來暗示你這一真相。」

  寧何苦堅定的神色:「定是如此。雖然我還想不明白,她為何要煞費苦心暗示於我,但既然知道了,自然是不能置之不理的。對了,老無你說倘若此時,村裡有新生兒降生的話,我們便可去看一看他的眼睛,就可以輕鬆驗證我們的猜測了,那該有多好。」

  寧何苦的假設之言,卻聽得申無謂的眉頭也隨之松展,「我懂了。如果那新生兒不是先天失明,是出生後過了一段時間再失明的話,那便可以肯定以及確定,村民們的雙眼失明是人為因素。」

  「對對!倘若知曉此病並非天生,而我們亦最終查出根源的話,那老無你是不是就能對症下藥,助他們重見光明呢?」

  寧何苦總是能一語中的,申無謂則只能苦笑,「別高興得太早,得先查出真相。」

  「也是,得先查出真相。」寧何苦轉而又開始發愁,「還有,又要去何處找個新生兒出來呢?這嬰兒可不是一般物件,是說有就能有的,真真是愁煞我矣!」

  「這又有何難?」申無謂突然就狡黠的笑了,「你個小瞎子看不見,不正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嗎?」

  寧何苦:「……」

  他不信連這種事都能心想事成,「老無,此話可當真?」

  「自然是真的,我剛去看那素娘時,見她側身向內而臥,睡得雖沉,但呼吸急促不安,還似惡夢纏身,有痛楚難受之感,便隨手為她把了一下脈。這一把便給嚇了一跳,原來她竟然懷有身孕,且已經足月,恐這兩三日之內,便要生產了。」

  寧何苦有點懵,他不相信自己此時居然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心想有個新生兒便即將有個新生兒!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對不對,是瞎貓碰上死耗子!

  也不對!罷了罷了,權當作今日是個百年難遇之黃道吉日,諸事皆宜!諸事大吉!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