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這是我們吃剩下的菜

  「什麼辦法也沒有，下一位。」醫生也不再理會老辣椒，直接打開門，對著門口等待的一排人喊道。

  「下一位。」

  

  「什麼醫生，庸醫，垃圾。」老辣椒口無遮攔地一通罵。

  「媽，你幹什麼？我得了什麼怪病啊？」

  諸葛林夕說完就跑。

  老辣椒跟在後面追。

  「林夕，沒什麼，沒有啥病，你站住。」

  諸葛林夕故意很生氣的，跑得很快，出門就搭了一輛計程車。

  在計程車上撥通李江明的電話。

  李江明聽到諸葛林夕的聲音，溫柔似水地說：「林夕，這時候打電話有事嗎？」

  「你有空嗎！」

  「現在在店裡比較忙。」

  「沒空算了，我晚上跟你說。現在先回家。」

  「有事你就說嘛。」

  「晚上回去再說。」

  「好，有事千萬要及時說。」

  諸葛林夕掛了電話，對出租司機說：「回孔明菜大院。」

  司機調轉車頭，諸葛林夕回到家，一頭鑽進房間，把門緊緊關上。

  老諸葛嚇了一跳。

  「林夕。這是怎麼了？」

  趁媽媽還沒有回來，諸葛林夕悄悄地對爸爸說：「是真的懷孕了，現在怎麼辦？」

  老諸葛好像早就料到了：「不怕。現在該怕的是你媽媽。通知李江明準備婚禮吧。」

  「我媽媽會同意嗎？」

  「不同意她有什麼辦法？」

  「天價彩禮。」

  「交給我了。」老諸葛是隔著門和裡面的諸葛林夕說話的。

  預防老辣椒回來。

  「老諸葛姑娘，在哪？回家了？」老辣椒風風火火地趕回來。

  「回來了，正在裡邊生氣呢。檢查什麼情況？」

  「說懷孕。又是大姑娘的身體你說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找個人當冤大頭。」老諸葛假裝老謀深算。

  「誰能當這個冤大頭？」

  「你好好想想。」

  「李江明，對。就找他。」

  「明天我們兩個買點東西去說說。」老辣椒為了女兒的名聲，不知道怎麼辦，打聽了許多人，都說遇到這種事，找個男人嫁了，看會不會好點？

  老辣椒其實不知道，這些人都是老諸葛提前安排的托。

  就這樣。

  李江明和諸葛林夕順利地辦了婚事。

  而且沒有拿一分錢彩禮。

  雙方在一起熱熱鬧鬧地辦了個婚禮。

  皮影戲也唱了二天，電影放了三天，真夠熱鬧。

  李江明終於結婚了，一家人其樂融融。

  李山敏也不再想著，用皮影戲再有一番大作為，整天給別人做木椅子，編筐子賣。

  日子就這樣平靜地流逝。

  好景不長。

  皮影戲大賽組委會又打來電話。

  讓他們準備，一個月以後在本市參加全國皮影戲大賽！

  李江明簡直煩透了，這剛過了幾天安生日子，又來了。

  現在家裡多了一個人，李江明騰出時間來，全力應付皮影戲的事。

  每天早晨睜開兩眼，李江明便和爸爸進了演出廳，中午也不休息。

  仿佛是不拿冠軍，誓不罷休。

  因為這次比賽，從中央到地方，各大電視台都在宣傳播出，比賽的信息。

  叫大家踴躍報名。

  並且電視上還說，凡是參加比賽的皮影戲代表隊，每家還有出行經費和誤工費。

  每個省限報兩個皮影戲團隊。

  並且這次凡是報了名的團隊，有專門的攝影師，為每一個代表團隊拍紀錄片。

  大家都能夠上電視。

  還有現場直播。

  通過衛星直播，國外的人都會看到皮影戲。

  這次影響面巨大。

  所以這一次全國的人都知道了皮影大賽。

  皮影戲又掀起了一場熱潮。

  所以，李江明也投入了全身心的訓練。

  代表團總共現在只有五個人，吹嗩吶和彈電子琴的，打鑼鼓的。

  加上李江明和李山敏，大家都會唱，可是就是缺個女生。

  李山敏翻錯了電話號，撥給了師妹王玉香。

  王玉香還真接了電話。

  「師妹，你現在過得怎麼樣？」

  「不好。」王玉香簡短的兩個字。

  「前幾年老伴走了。孩子們都在遠處。我現在孤身一人。」

  李山敏沉吟了半晌。

  「我們現在要去參加皮影戲比賽。師妹，有時間過來參加嗎？」

  「你不嫌我老？」

  「說什麼話？我都比你大。」

  「好吧。這麼多年都沒聯繫。我順便過去看看你們。」

  「我家還在老地方。都沒有變。聽說你們不是住到高檔小區了嗎？」

  「師兄還來笑話我？我明天就過去。」

  自從皮影戲走下坡路以後。

  李山敏有十幾年沒有跟王玉香聯繫了。

  當年，王玉香追李山敏追得緊。

  可是，李山敏那時候喜歡付成英。

  可能是得不到的，才覺得很好吧。

  這麼多年，王玉香對李山敏一直念念不忘，耿耿於懷。

  雖然都老了。

  心裡的那個結還在。

  這次要參加皮影戲比賽。李山敏的人手不夠。所以才想起王玉香。

  第二天快中午的時候。

  王玉香出現在大家面前。

  只見她穿著水墨畫旗袍，腳蹬高跟鞋，頭髮梳在後面高高地挽了一個髮髻。

  一根帶著兩個珍珠的髮簪，插在上面，整個人體得體大方，根本不像年過半百的人！

  比左手拉著一個皮箱，右手拿著一把摺扇。

  臉上白里透著紅，保養得體的樣子。

  相比付成英來說，簡直是天差地別。

  因為付成因每天去過菜，然後又去菜市場賣菜。

  為了生活。

  付成英已經被折磨得不像人了。

  這會兒付成英還在菜場賣菜，沒有回來。

  「師姑好。」李江明和諸葛林夕迎上來幫忙拿行李。

  然後打掃了房間，讓王玉香先去休息。

  王玉香興奮異常，非要跟李山敏敘舊。

  於是二人在演出廳聊得火熱。

  付成英滿頭大汗地賣菜回來。

  奶奶迎上去說：「今天家裡來客人了。你猜誰來了？」

  「媽。我都快累死了，我怎麼猜得到誰來了？」

  「是你的師姐。」奶奶也挺高興。

  「我哪有什麼師姐？」

  「就是王玉香啊。」奶奶不明所以地捋捋頭髮，「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哦。你不早說，我多帶點菜回來。」付成英停好三輪車，去水池邊洗臉洗手。

  「家裡還有那麼多菜，夠了。」

  付成英接著問：「師姐來了在哪裡？」

  「現在正和李山敏聊天。」

  付成英心裡不知道怎麼就起了一絲煩悶。

  「現在把老情人都弄來了，大家是不是都等著我一個人做飯？」

  付成英發了一句牢騷。

  「媽。你不是一個，我跟你是一起的。還有奶奶也跟你是一起的。」

  諸葛林夕跑過來，拉著付成英的胳膊，撒嬌地說。

  付成英再苦再累，看著諸葛林夕的笑臉，心裡都覺得很值。

  「媽，你太辛苦。我這個月面館裡多掙了1000塊錢。給你先用好吧。你下次別去賣菜。」

  「孩子。你知道這麼大一家子需要多少開支嗎？我多少掙一點，你們負擔減輕一些。」

  「唉。這樣你太辛苦。我一定會和李江明想辦法讓你過上好日子。」

  「真是好孩子。」付成英表揚了一句，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到演出廳。

  剛走到門口。

  就看到李山敏和王玉香正聊得津津有味。

  他們抬頭看到付成英走進來。

  王玉香故意誇張地說：「哎呀，師妹，你怎麼弄成這個樣子了？天吶！看你的臉都老成這樣。」

  付成英低頭打量自己。

  灰襯衫藍色布褲，腳上穿著解放鞋。

  頭髮剪成了很短，貼在頭上。是土裡土氣的打扮，讓李山敏看了，心裡有了比較。

  他現在簡直後悔，那時候怎麼不選王玉香？

  他完全忘記了平時的吃穿用度，孩子的學費以及把孩子養這麼大，包括現在奶奶和姨奶奶的生活開銷用度，都是從哪裡來的？

  付成英發現王玉香說話故意酸里酸氣。

  本來是來打招呼的，沒想到這兩個人，一個人拿話損她，一個人拿厭惡的眼光看她。

  這樣也好，今天讓他們喝西北風。

  想到這裡，付成英也不再自討沒趣，自顧自地說道：「我剛去賣菜，很累。我去洗個澡，先休息了。李山敏既然貴客到了，你去做飯吧。」

  李山敏一下子愣住了。

  這幾十年，他可是一頓飯都沒做過。

  「付成英你想幹什麼？師姐來了，你讓我去做飯？是不是故意給我甩臉啊？」

  「你怎麼就誤會了，師姐那麼乾淨。穿得跟畫中的仕女圖一樣。我這髒兮兮的，做飯怕她吃不下去。」

  「你確實太髒。今天中午我帶師姐出去吃。」李山敏嫌惡地說。

  「那好吧，你們兩個出去吃吧。」付成英退出房屋門，「我今天只做兩個孩子的飯。記著把媽和姨媽都帶去。」

  付成英轉身回到院子裡，雙手抱著胸站了一會兒，平復了一下心情。

  喊李江明：「李江明，今天你來做飯。老娘累了。」

  付成英人也累，心也累，換了衣服，倒在床上不一會就睡著了。

  諸葛林夕和江小梅，兩人在廚房裡叮叮噹噹，奶奶和姨奶奶打下手，一會兒就把飯做好了。

  等去喊吃飯的時候。

  才發現李山敏和王玉香已經不在家裡了。

  這對師兄妹真的出去了吃了！

  飯桌上，奶奶對付成英說道：「讓他出去作，看他有幾個臭錢？」

  付成英臉色鐵青，只是曬黑，看不清楚。

  她臉上布滿了皺紋，跟她這個年齡確實不太相像。

  「媽。你平時太辛苦。現在兒子開始賺錢了，你不要去賣菜了。」李江明今天看到王玉香，再看看自己的老娘。

  心裡突然有了愧疚感，都怪自己把媽媽拖累成這樣。

  「喲，大家都吃上了。」從外面回來的王玉香手裡拿著沒有吃完打包的菜。

  「我爸帶你出去吃，這麼快就回來了？」

  「是啊。這是我們吃剩下的菜，放桌子上，你們吃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