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鄰居都搬家了

  李山敏暗暗和李江明比起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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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同時把皮子攤在桌子上。

  「爸，你想雕個什麼？」

  「我刻一個花旦。」李山敏心情愉悅。

  話說回來，只要李江明學習皮影，李山敏的心情都很好。

  「那我雕刻一匹馬吧。」

  「不行，我給你的這皮子，是專門雕刻花旦用的，這可是上好的牛皮。」

  「可是我怕………」李江明自從從夢中醒過來，不是這事，就是那事，還沒有真正的和父親坐在一起同時雕刻過同一個東西。

  「你怕什麼？」李山敏皺起雙眉問。

  李江明用手捋了一下頭髮：「我怕，你刻不過我，奶奶不在家，你又打我。」

  「臭小子，大言不慚。」李山敏不再說廢話，「咱們開始吧。」

  同時雕刻，李山敏偷偷地要和李江明決一勝負………

  他想看看，李江明哪兒來的自信？和他比賽。

  李山敏已經開始幹了。

  李江明還在四處轉悠。

  「你怎麼還不開始？在那瞎轉悠什麼？」李山敏看他轉來轉去，心裡一會兒就有火上來了。

  「馬上就開始。」

  李江明終於在一個三抽桌的抽屜里，找到幾個圖釘。

  然後他把圖釘拿過來，按在被子的四個角上。

  李山敏斜了一眼李江明：「真是多此一舉。知道啥叫畫蛇添足吧。這皮子是上好的皮子，我都給他壓得很平整。不需要固定。」

  「爸，我做了一個夢。夢到了一個叫李文飛的師傅來了。他教我如何畫圖，製圖和雕刻上色。」

  「李文飛都死了上百年了。你見都沒見過，怎麼夢到的？我看你是大白天做夢吧。」

  李江明聽了哈笑。

  拿起鉛筆開始在皮子上畫圖。

  其實在夢中，李江明還學了一種方法，在基礎不好的時候可以臨摹。

  他趁李山敏不注意，把早就藏在雕刻台下面的一個郡王圖像塞進了被子下面。

  於是，李江明低著頭，快速地用鉛筆按照下面的圖像描畫出皮影人物的整體輪廓。

  臨摹完。

  李江明把下面的人物圖像抽出來重新藏在台子下面的抽屜里！

  記者：他又用粗筆把圖畫描粗一點。

  這簡直太完美，沒用到幾分鐘。

  李江明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李山敏抬頭看了一眼，頓時驚住了：「李江明，你怎麼畫得這麼快？」

  「這有什麼稀奇，我可是學過美術的。從小學，學到高中，都有美術課。」李江明淡然地說。

  「原來是這樣。看來做什麼還都要專業一點。有了美術功底畫這個根本不成問題。」

  李山敏自言自語地說完，發現李江明在拿刻刀準備雕刻了。

  李山敏其實也想好了，這畫圖的時間李山敏還比李江明慢了那么半分鐘。

  刻刀在父子兩人手中快速地工作。

  3個小時以後。

  李江明幹完了雕刻。

  他站起身來，扭扭腰。伸個懶腰，晃晃胳膊，扭扭脖子，走到旁邊。

  他得意揚揚地低頭看爸爸。

  卻發現爸爸正偏頭看著他刻的東西。

  「爸，你看什麼？」李江明很奇怪地問。

  「我在看，你是怎麼做到的？跟我畫的這個花旦一個圖案都不少，每個圖案都一樣的。」李山敏眼中閃著迷惑的光。

  就是再怎麼會模仿，也不會是一模一樣吧。

  因為這個花旦的衣服頭飾，都是李山敏自己創造出來的，他畫了十幾個圖樣，才定稿。

  「哈哈。這還用說？你在旁邊畫我學的。」

  「說什麼？你學的。啥時候學的？剛剛嗎？」李山敏一連串地逼問。

  李江明怕挨打，也不敢說是臨摹的。

  「爸，我真的是你畫的時候我學的。你不是畫了很多張嗎？」

  李山敏恍然大悟，自己確實畫過很多張，不過這小子也真夠聰明，後繼有人啊。

  李山敏想到這一層，心花怒放，連眉毛眼睛都在笑。

  李江明鬆了一口氣。

  拿來顏色盒和調色盤，正準備給這個皮道具上色。

  媽媽從外面跑過來。

  似乎從院子外到這裡就幾步了，還驚慌地大喘氣。

  「不好了。」

  「怎麼了？」李江明和爸爸異口同聲地問道。

  「外面的人怎麼都在搬家？」

  「這麼說要拆遷了？」李江明心裡咯噔一下。

  李山敏臉色一下就白了。

  「別慌。別人搬家，拆他們的。後來也沒有人跟我們談過。說明咱家的房子不會拆的。」

  聽了李江明的話，李山敏緊張的心情才稍微平靜了一下。

  「老祖宗留下來的這座房子，我一定要保存下來。李江明你千萬要保住啊。」

  「爸，你別擔心，不會有事的。」

  「但願吧。」李山敏哆嗦著嘴唇，臉色十分難看的說道，「我都不信了。這麼大個國家，就沒有識得貨的人？」

  「放心吧。你們不要出去，我出去看看。」

  李江明丟下畫盤和顏料走出院子。

  眼前的一幕：左鄰右舍託兒代母全都在搬家。

  李江打通了小猴子的電話。

  小猴子滿頭大汗的，從他們家裡跑出來。

  「小猴子，你們家裡的事解決好了嗎？怎麼在搬家？」

  「我媽說了，胳膊擰不過大腿，為了保住我的小命，還是聽人家的搬了算了！」小猴子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抱歉地說，「明哥，我去幫忙收拾東西。」

  李江明擺擺手，讓小猴子走。

  小猴子剛走兩步。

  「回來。」李江明又叫住了他：「你哥的事，解決好了嗎？」

  「解決了，賠了幾萬塊錢。」小猴子提起他哥，臉就泛青。

  「那，現在搬到哪裡去住？」

  "就在對面那條街租了一套兩居室。明哥，你保重。"小猴子說完去搬東西了。

  李江明眼睜睜地看著眾人搬離這條街，心裡酸酸的。

  他沿著自家這條街往前走，一直走到盡頭。

  發現大家都搬了。

  如果大家都搬家了，留著自己家獨一戶，最後的結局是什麼呢？

  當下，流行詞就有釘子戶之說。

  自己家成了釘子戶。

  李江明心裡一下子就崩潰了，他多希望再做個夢，在夢中找到一些啟示。

  白日做夢可真是不可能的。

  李江明愁眉苦臉地走回家來。

  「情況怎麼樣了？」爸爸和媽媽在門口等著消息。

  李江明回手把門插好。

  「是這樣，整個一條街，就剩我們一家了。」

  「如果是這樣。就讓他們拆了算了。」媽媽焦躁地說，「我實在熬不下去了。」

  「不行，我不同意。」李山敏暴跳起來，「如果誰個敢來強拆，我就跟他們拼了。」

  這時候客廳里的電話響了。

  李江明跑進去接電話。

  回來告訴爸爸媽媽，「是奶奶打電話過來詢問家中的情況。

  他還問自己能回來了吧，怎麼說啊？」

  付成英想了想：「告訴奶奶再緩幾天。」

  「我就是這樣說的。」李江明回答。

  「不管發生什麼事，我們大家都要一起吃飯，對不對？」付成英勸大家。

  李江明點點頭同意媽媽的觀點。

  即使這樣，李山敏還照樣到他的展示室（演出廳）拉他的胡琴，邊拉邊唱。

  「陳奎好比一隻虎，陳三兩好比一隻貓……………」

  唱這樣的曲子，李山敏的心情真是糟糕透了。

  李江明越聽心裡越煩，怎麼辦？怎麼辦？他深深地問自己。

  現在他知道學習的重要性了，如果當初好好學習，不談戀愛。

  說不定，沒有人敢欺負自己。

  一家人的心情都十分低落。

  胡亂地吃了晚飯，李江明早早上床。

  第二天早晨，在洗臉的時候，李江明擰開水龍頭，一股又臭又髒的水，流了下來。

  李江明嚇得急忙關上水龍頭。

  幸虧院子裡還有井。

  這座古老的房子，在古時候就有一口井，而且井水清涼，做飯帶著一股自然的清香。

  這些拆遷辦的人，簡直無法無天，比地主惡霸還可怕。

  他們切斷了李江明他們家的水管。

  把水管嫁接在污水管上，只要李江明他們打開水龍頭。

  流出來的都是又髒又臭的污水。

  不得不說，這一招真夠陰損的。

  他們不知道的是，江明他們家的古井水，一直都很好用，

  奶奶在家的時候，也經常打起水來洗衣服，因為他她捨不得花錢。

  她經常說：「有不要錢的水幹嘛要用要錢的呢？」

  李江明回想起奶奶的話，嘴角上揚，自顧自的笑了一下。

  然後走到井邊，打起兩桶水。可以讓媽媽做早餐。

  李江明也無心吃飯，起床就直接去了麵館。

  人只要一忙，什麼都忘記了。忘了拆遷，忘了憂愁，忘了一切煩惱。

  麵館里顧客很多，諸葛林夕給各個店裡送完鹹菜，過來幫忙打下手。

  「你們聽說了嗎？皮影戲那條街上，只剩一家不搬了。當釘子戶。」

  「少管閒事。」旁邊的人不假思索地說，「皮影戲院子憑啥要拆遷？那可是老古董。一家段城牆都要保護起來。好好的一座古院為什麼要毀掉？」

  一位戴著眼鏡的老伯，一面吃麵條，一面同眾人辯論。

  「我支持這座院子不拆掉。」

  「拆了算了，拿著拆遷款好好瀟灑。」

  「哼，敗家子。」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逗著樂。

  李江明板著臉，在後廚洗碗。

  這時候手機又震動起來。

  「媽什麼事？他們來強拆了？」李江明接了電話，是媽媽打來的。

  「不是，心裡不舒服。給你打個電話問問。麵館里還好吧，有沒有人去搗亂？」

  「媽，你別擔心。沒有人來搗亂。」

  「我們家在這裡沒有靠山，你千萬要小心。別讓壞人打倒你。」

  「我知道了，媽。」李江明掛了電話。

  看著面前堆的碗，心裡憋著氣。

  恨不得把自己狠狠打一頓，當初為什麼不好好讀書？

  如今，一個靠山都沒有。

  「李江明，把洗的碗沖乾淨拿過來，前面都不夠用了。」

  「知道了，馬上拿過來。」

  這時候小猴子氣喘吁吁地從外面跑進店裡，喘著粗氣問正在抹桌子的諸葛林夕：「嫂子，明哥呢？」

  諸葛林夕把桌子上用過的碗摞起來，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水，問小猴子。

  「找他什麼事？店裡忙著呢！」

  「出大事了！」小猴子哆嗦著嘴唇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