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生死一搏

  黃老二一聲命令：「開槍。」

  他手下的十幾號人拿槍瞄準了李江明他們，子彈還未來得及出膛，便被崗亭上的機關槍掃倒了。

  白雪上面，鮮紅的血，一會兒變成黑的了，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血腥味。

  黃老二他們全部被殲滅。

  李江明握住巡邏隊員的雙手不停地感謝。

  「你們也不用謝我們。黃家的這些土匪，欺壓百姓，勾結日寇。我們早就想動他們了。只是沒有合適的理由。」

  

  「原來如此，可是這次的理由是什麼？」李江明激動地問。

  「濫殺無辜。這一條就夠了。」

  這時過來五六個人在地上收槍。

  李江明眼饞地上的槍：「大哥，能不能給我們幾條槍啊？」

  「國家正是用槍之時，武器匱乏。」

  「給我們一條吧！有時候也能自衛，我們絕對不會濫殺無辜的。」

  巡邏兵點了點頭。

  李江明從地上找了一條他認為好的槍，遞給李山敏。

  「大哥，你真是好人。」李山敏伸出大拇指稱讚道，「我們要向你們學習。」

  「大哥，能不能幫我們去救一救付家？」

  「付家可是有名的大慈善家。怎麼，付家不是有自己的槍枝彈藥和人員嗎？」

  「鬼子想拿付家開刀呢。」李江明愁眉緊鎖。

  「我這就回去請示。」那個巡邏兵煞有介事地往回走。

  「等一下。＂李江明又把身上僅有的幾塊錢全部拿了出來，恭恭敬敬地遞給那個巡邏兵。

  「不用了，國家有難，匹夫有責。剛才我接你的錢是讓你信任我。」

  「大哥，請問你貴姓？」

  「你不用知道。」巡邏兵說完，邁著方步轉身離去。

  李江明激動得熱淚盈眶，把手放在額頭上，敬禮，久久沒有拿下來。

  「別激動了，快走。李江明你不是說我們要趕快回到付家嗎。」王金山催促道。

  一語點醒夢中人。

  李江明回過神來：「大師兄，你保護師傅。我和二師兄先行一步。」

  李江明邊走邊教李山敏怎麼用槍，李山敏火急火燎地，竟然扣動了槍栓，只聽砰的一聲。

  腳下炸開了一朵花，嚇得李山敏扔了槍，一下子跳到一丈開外。

  李江明哈哈大笑：「二師兄，看來這槍你是學會了。」

  「怎麼不叫我爸爸了？」李山敏為了掩飾尷尬，把話題岔開。

  「我不想被人罵神經病。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坐。」李江明解釋道。

  「我們已經耽誤時間了，快點走。」

  兩個人一路小跑著，從背面的小街道繞到付家大院的後門。

  遠遠看見，付家大院四面八方都圍滿了人。

  這些人都是生面孔，雖然穿著百姓的衣服，但腰裡都掛著軍刀，說話都嘰里哇啦。

  李江明和李山敏躲在一堵矮牆旁邊，向付家大院這邊張望。

  只見地上一灘灘的血跡，躺著一具具屍體。有的人腸子流了一地。

  有的人腦袋不見了。

  死的都是平民，因為身上的衣服都打滿了補丁。

  這麼明目張胆地殺人放火，應該是有救援軍的，怎麼沒有人來救援？李江明義憤填膺，怒火中燒。

  「我去跟他們拼了。」李江明就要從小屋旁邊衝出去。

  李山敏死命地拉住他：「不能去。你這樣只能白白送死。」

  「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死啊！」李江明痛苦的使勁兒地把頭上的捲毛往下拽。

  「別拽了。把頭髮拔禿了，可不好看。」李山敏反而比李江明鎮靜。

  「看來裡面還沒有失守。他們不會有問題的。」

  「你怎麼知道？」

  「看呀，門樓的垛子上。還有家丁扶著機槍，對著下面的人呢？」

  李江明順著李山敏手指的方向，向門樓上看去。

  果然看到有家丁還有機槍，李江明這時才鬆了一口氣：「嚇死我了。希望援軍快點到。」

  李顯軍帶著王金山回到了王家班。

  還好，王家班這會兒沒有人。不過兩個人也只敢躲在廚房裡，怕的是壞人突然進來襲擊臥房。

  王金山心急如焚：「不知道玉香他們怎麼樣了？要是落入敵手，那就麻煩了。」

  「都怪李江明，是他讓姑娘們躲到付家去的。」李顯軍憤憤不平。

  「都這時候了，別說風涼話了。燒水弄點吃的。再把炭點燃。」

  「煙窗冒煙不會把壞人引進來吧！」李顯軍擔心地說。

  「那就把碳盆子點燃。有什麼吃的東西找來烤一烤。」

  王金山的話音剛落，聽到前院裡砰砰地響。踹門的聲音，翻箱倒櫃的聲音。

  「不好。可能是黃家的人來了。我們快走。」

  王金山和李顯軍敬老院的中間的那道小門轉身把門插好。從後面的院子裡跑出了大門。

  二人一路跌跌撞撞，風吹得人睜不開眼睛。

  「師傅，現在往哪裡跑？」李顯軍心中沒了目標。

  「往付家去，李江明他們都在那。」兩個人打著方向，也從小巷子繞到了付家大院的後門。

  風雪太大，家家關門閉戶。

  王金山想討口熱水喝都找不到門。

  他們和李江明一樣，遠遠看見付家大院被人圍了。

  為了弄清楚情況，王金山和李顯軍也貓著身子來到小矮牆旁邊。

  這個小矮牆剛好遮住了大門口壞人的視線。

  躲在矮牆旁邊的人能夠清楚，看到門邊的情況。

  王金山和李顯軍剛摸到牆邊。

  「嚇死我了。」李顯軍輕聲地罵了一句，「你們兩個貪生怕死的，不管師父，卻躲在這裡。」

  「閉嘴李顯軍。王師傅，情況不容樂觀。日本鬼子肯定要先毀了政府軍的後盾。」李江明無奈地拍掉身上的雪，「付家為前線的戰士捐錢捐糧捐武器。所以他們必須要拔了這眼中釘。」

  「玉香他們怎麼樣了？」王金山臉上寫滿了擔憂。

  「還不知道情況，進不去呀。」

  「敵多我少。只能靜觀其變。」

  四個人貓在牆角邊，等待時機。

  「大師兄，我讓你帶師傅躲起來，你把他帶到這兒幹什麼？」李江明質問李顯軍。

  「哪有地方可走啊？師父擔心王玉香，我也擔心呢。」李顯軍悶悶不樂，一臉惆悵地說。

  都快晚上了。

  天地灰茫茫一片。

  地上的血污被積雪覆蓋。四個人又冷又餓，全身都要凍僵了。

  他們也沒有等到救援軍。

  「不能在這坐以待斃。李顯軍，你經常在外面吃喝玩樂。可知道哪兒有賣酒的？」李江明想出去找辦法。

  「前面的巷子有一家酒館。不知道過年期間有沒有營業。」

  「不管了，我們過去看看。大師兄，你走前邊。」李江明說道。

  「你讓我在前面擋槍子？想得美，你自己走前邊吧！」

  李江明無奈地瞪了一眼李顯軍，只好貓著腰，順著牆根走在前邊。

  終於走到了安全地帶。

  找到了門前掛著一個小旗子，上面寫著酒的小酒館。

  四個人推門進去，掌柜的嚇一跳：「不好意思，酒館早都打烊了。」

  李江明回身把門關住：「聽我說掌柜的，我要買你的酒，有多少買多少。」

  那掌柜的嚇得面如土色：「幾位，這是何故？」

  「買酒給錢，你怕什麼？另外給我找一點花椒。越多越好。」

  李江明說完，從腰裡抽出槍，放在桌子上，又把所有的銀圓掏出來也放在桌子上。

  「夠不夠？」李江明拍了拍桌子：「聽說了嗎？日本鬼子的便衣隊正在屠殺付家巷。」

  「你是說付家？」掌柜的一臉敬意，「付家可是好人。」

  「是啊！」

  「這樣吧！如果兄弟是給付家送酒。今天我一分錢不收。」掌柜的說完。

  從後院搬出了兩大罈子酒，放在地上：「就這麼多了。前段時間，日本的便衣隊搶了一次。」

  王金山也從身上掏出了幾個銀元，放在櫃檯上。

  掌柜的拿出碗來給四個人每人倒了一碗酒，李江明定睛一看，原來是黃酒。

  每人喝了一碗酒，身上暖和多了。

  掌柜的又找來一大捧花椒，李江明把這些花椒用鍋熬成水，把花椒水倒進米酒里。

  「李江明，你這是幹什麼？」其餘的人看不懂了。

  「我要讓他們醉生夢死。花椒是可以當麻藥使用的。」李江明把兩壇酒用繩子綁好。向掌柜的借了一根扁擔。

  直到這時候，幾個人才明白，原來李江明想要用這些酒麻醉那些人。

  「成不成功在此一舉！」李江明向掌柜借了一套長衫。

  準備出發了，王金山和李顯軍留在酒館裡。

  李江明和他們約好，等把鬼子打退，來這酒館裡會面。

  一切安排妥當。

  李江明挑著兩壇酒。李山敏拎著一個竹筐，裡面放了一摞酒碗。

  槍都藏在衣服裡面。

  兩個人大搖大擺的來到付家的後門，在不遠處看到那些人還圍在門口。

  「李江明，我真的有點害怕。」李山敏說話的聲音都有點抖。

  「別怕。大不了一死。想想日本鬼子殺死我們這麼多同胞。這次跑不了，我也要跟他們同歸於盡。」李江明抱著必死的決心，他把心一橫挑著酒就來到門口。

  李山敏跟在後邊。

  「站住，幹什麼的？」一個日本鬼子竟然講中國話。

  「回老爺，給付家送酒的。」

  「送酒的？你給老子拿過來吧。」日本鬼子奪了李江明的扁擔把酒罈子放在地上。

  一幫子人圍過來，有的人從李山敏的竹筐里搶了碗。

  他們倒了酒，往嘴裡灌，還不停的說道：「該死的，這大冷的天。」

  「還我的酒來。」李江明故意推了一把前面喝酒的日本鬼子。

  日本鬼子從腰間抽出刺刀：「再動一下，我劈了你。」說完又往嘴裡倒了一碗酒。

  兩罈子酒，一會兒都被喝的差不多了。

  不大一會兒酒勁都發作了，那些人醉倒在雪地上。

  李江明這才敢對著門樓上的人招手：「快點開門，我是李江明。」

  守門樓的人一聽是李江明，趕快讓旁邊的兄弟下來開了門。

  有人飛快的去稟告了付老爺。

  付老爺帶著人一路小跑來到後門。

  「東子。把這些日本狗處理乾淨，再快速的退到院子裡。」

  東子聽了傅老爺的吩咐去處理被酒麻醉的那些日本鬼。

  這裡的事情還沒有幹完。

  就聽前大門那裡又響起了密集的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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