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尋找

  李江明焦頭爛額，心痛的無法呼吸。

  

  李顯軍跟在李江明後面，幸災樂禍地說道：「李江明報應來了吧？」

  李江明根本沒有心情計較李顯軍這個小人說的話。

  仿佛心肺都被掏空了，他眼睛所到之處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在經過諸葛林夕掉下去的那個下水井蓋的時候，他也曾停留片刻。

  不過想到諸葛林夕不會掉到下水道去，便黯然神傷地往下一處尋找。

  幾個人幾乎把襄城翻了個遍，也沒有見到諸葛林夕的影子。

  天快黑了，做生意的小店門口都掛起了燈籠。

  眾人一無所獲，在街口一座廢棄的老屋門前。

  大家都到齊了。

  「怎麼辦？也沒有見到我爸爸回來。」

  李江明急得直跺腳。

  「大師兄，我理解你的心情。很多事情是急不來的，要冷靜，你不是勸我要冷靜嗎！」小猴子拉了拉李江明的手說道，「我們找錯了方向。」

  「這話怎麼說？」王金山讚賞地看了看小猴子。

  「如果林夕姐姐被人捉去了，怎麼會在街上呢？」

  「小猴子說得對。」李根柱和許氏異口同聲地說。

  「這街上雖然沒有人來往。但是總有人看到那兩個壞人，走的方向吧！」

  李江明聽了小猴子的分析，眼前一亮：「唉，我都只顧著急了。算了，關鍵時刻還不如小師弟。」

  「王師傅，你和我爺爺奶奶先回去吧。小猴子跟我留下來。」

  「李顯軍，你也留下來吧！」王金山看著坐在一旁悠哉悠哉的李顯軍說。

  「師傅，還是讓大師兄回去吧！家裡沒有人，東子他們又到莊子上去了。」

  李江明說完，又把李根柱拉到一邊輕聲的說道：「爺爺，你給我盯好這個人。說不定他知道一些線索。」

  李根柱點點頭，說道：「放心，你和小猴子在外邊要注意安全。＂

  許氏對眾人說道：「我看過那兩個人的樣子，我跟李江明一起。」

  「謝謝奶奶。」李江明眼淚快流出來了，「你們大家先回去吧，人多容易引起別人懷疑。」

  街上只留下了小猴子李江明和許氏。

  許氏帶著李江明和小猴子，敲開了今天給她端薑茶水的那位大姐的門。

  「怎麼是你？今天好像被兩個人打暈了。」穿著補丁衣服的那位大姐開了門，看見他們三人驚訝地說。

  「大姐，謝謝你今天給我端的薑茶水。跟我一起的還有一位姑娘，到現在都沒有找到。」

  「進來說吧！」大姐打開門讓他們進來。

  「不用了，我們要找人。」

  「大姐，有沒有看到那兩個人往哪個方向走了？」

  「我看到那兩個人追著一位姑娘，一直往前，後來沒有回到這邊來。」

  「謝謝大姐。」三個人謝過提供消息的那位大姐，順著街道往前走去。

  邊走邊打聽。

  最後走到了街的盡頭。

  有一座富人廢棄的房屋，就立在這裡，房屋門前，左邊一條路，右邊一條路。

  三個人不知道從哪裡走。

  「這座房屋看著不錯，主人走的時候不知道會不會留下人來看護。」許氏想了想說，「江明，要不要我們去敲敲門看？」

  小猴子機靈地說：「你們先站到旁邊，我去瞧瞧看。」

  李江明和許氏閃到一邊。

  小猴子走到了朱紅大木門的旁邊，使勁地敲了敲。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條縫。

  一個看起來年紀七十多歲的白鬍子老頭把頭探了出來。

  「小兄弟，這裡危險，趕快離開。」

  「大爺，我只是問個人。」

  「快說。」老頭兒一邊說話一邊眼睛不停地往裡邊探去，似乎很害怕房間裡的人。

  「有沒有見過兩個穿著中國灰長衫的日本人？年紀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樣子。」

  老頭聽了小猴子的話，嚇得伸手捂住了小猴子的嘴：「快別說了，我們出去說。」

  老頭兒閃身到了門外：「你打聽他們幹什麼？」

  李江明和許氏也從牆角出來。

  「今天他們兩個人追我的姐姐，不知道把她弄到哪裡去了。」小猴子著急地說。

  「他們兩個就在院子的樓上住，不過今天又來了十幾個人，都在這裡吃酒。你們是哪裡的人？」

  「大爺，我們是王家……」小猴子話未說完，被李江明堵了回去。

  「我們是王家巷的，今天我妹妹被那兩個人追的不知道哪裡去了。」

  白鬍子老頭搖了搖頭：「明天再來，等他們兩個人落單了，我通知你們。」

  「多謝大爺。那些人喝酒要喝到什麼時候？」李江明十分著急。

  「這個誰知道呢？我到王家巷，怎麼找你們？」

  「大爺，你那裡有沒有地兒？借我藏一晚上。」李江明央求道。

  「不行，不行。萬一發現我們倆的小命都沒了。」

  「求求你了，大爺。我們救人心切。」

  「唉，真是造孽。院子裡有一個地窖，裡面裝了一些紅薯。暫時沒有被他們發現。你躲進去吧！」

  「不行，太危險了。」許氏和小猴子勸說李江明不要冒險。

  「快點做決定。等一會兒被日本鬼子發現，我們全部沒命。」白鬍子老頭兒催促道。

  「你們兩個先回去。看有沒有找到人？然後給我做個接應。」

  許氏和小猴子只好快速離開回王家班。

  李江明跟著老頭進了大門旁的下人房間。

  房間陳設簡陋一張木板床，一張桌子和兩把破椅子。

  桌子上放著兩個饅頭一碗稀粥。

  「孩子，你沒吃飯吧？趁他們喝酒高興得當，你也吃一口。」老頭拿了一個饅頭給李江明！

  李江明哪兒有胃口吃飯？他摸摸腰上硬邦邦的刀，沒有接饅頭。

  「大爺，你自己吃吧！我趕快找個地兒藏起來。」

  「不急，他們這會兒不會下來。」

  李江明看看木板床。

  床是四條腿的，上面鋪著一大塊粗布單子。

  布單子垂下來，剛好遮住了床。

  「大爺，要不我先藏在床下？」

  「唉，你怎麼這麼膽小？我說這會兒他們不會來。」

  「安全起見。我還是藏起來，不要連累你。」李江明說完，撩起床邊的布單子就要鑽進床底去。

  老頭兒走過來攔住了他。

  「你還是進紅薯窖，先藏裡邊吧！」

  「紅薯窖我不敢去，我怕裡面有蛇。」李江明其實不是怕蛇。

  他怕這老頭跟日本鬼子是一夥的，到時候人家直接把他活埋了。

  老頭笑了一下，拿過一條舊麻袋：「想到床下，你就去吧。不過，千萬別輕舉妄動。」

  李江明接過麻袋，爬進床里，把麻袋鋪在床下。

  自己爬了上去。

  老頭關上門，出去在院子裡轉了一圈。

  還刻意的看了看閣樓上，聽到日本鬼子嘻嘻哈哈喝酒猜拳的聲音。

  沒有什麼異常？

  老頭兒才又進到房裡，關了門。

  重新拿起桌上一個饅頭撩開床單塞進去：「吃吧，我剛才出去看了，沒有人來。」

  「謝謝大爺，我不吃。」

  「哼。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你想救人，要麼你自己有本事。要麼你找的人有本事。如果手無縛雞之力，怎樣救人？該吃就吃。」

  李江明接過饅頭咬了一口，味同嚼蠟。他心裡全晃蕩諸葛林夕的影子，揮之不去，擔心不已。

  「說吧，究竟是怎麼回事？」老頭兒讓李江明說出事情的原因。

  李江明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大致的講了一遍。

  老頭又嘆了口氣，介紹了自己。

  原來，這老頭兒姓胡，人稱胡羅漢。

  他出身少林寺，一身好功夫，忠肝義膽，心懷仁慈。

  跟著東家來到襄陽，東家聽說襄陽要大戰。便留下胡師傅在這兒看門戶。

  東家的一大家子躲到南方去了。

  前幾日，就是追諸葛林夕的那兩個日本人，霸占了東家的宅子。

  還留胡師傅在這看門。

  「謝謝你，胡師傅。你有沒有見過一對夫婦？在這裡給日本人做飯的。」

  「有。」胡師傅嚴肅的說，「不過他們兩人在日本人的飯菜里下藥。被那兩個日本人看見了。」

  「然後就被殺害了。」

  「是啊！你們千萬要小心。」

  老頭介紹了半天，還有一個身份沒有說。他其實是地下交通員。

  「胡老頭兒，你，再給我出去弄些菜來。」

  胡師傅聽到外面有人叫，慌忙鑽出房間，去給小鬼子服務。

  過了好久，李江明心力交瘁，躺在床下，模模糊糊。

  做了一個噩夢，他夢到兩個日本鬼子輪流對諸葛林夕做出下作之事。

  然後又把她打死了，丟盡了水裡。

  李江明大聲吼叫著，拿著菜刀跟日本鬼子做起了肉搏戰。

  這時候，門口一陣喧譁，把李江明驚醒了。

  他醒了，摸摸衣服，衣服都汗濕了。

  抬頭差點碰到腦袋，還好是做夢。

  胡師傅這時候從屋外進來。

  「胡師傅，外面怎麼這麼多人聲啊？」

  「日本鬼子在外面叫了姑娘過來。」

  「該死的日本鬼子。」李江明在床下呸了一口。

  「噓，小聲點。」

  「找那麼多姑娘來，難道他們今天晚上不走了嗎？」

  「這個事兒說不準確。」

  「胡老頭兒，你在跟誰說話？」有一個中國翻譯模樣的人走到了胡師傅的房門口。

  李江明趕緊住嘴。

  胡師傅打開了房門，李江明在床下看到穿黑靴子的人走進來。

  「我這兒哪兒有人？兩位先生來我這裡都有幾個月了，難道還不放心？」

  那個人耐著性子說：「不是不相信你。主要是今天佐藤將軍來這裡飲酒，不能出什麼差錯。」

  「知道了。這裡根本沒有人，我剛才自言自語。」

  這個人也不跟胡師傅廢什麼話。直接拿著刺刀，在被子裡，床頭的一個老木櫃象徵性的扎了兩下。

  接著拿著刺刀，往床下邊刺過去。

  「胡老頭，我只是例行檢查。你別多心。」

  「我知道了。你隨便檢查吧！」胡師傅心裡砰砰跳，面部上還強裝鎮定。

  李江明看著明晃晃的刺刀伸了進來，把身子貼著牆。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眼看刺刀扎了進來，李江明心裡想到：完了，今天要死到鬼子手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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