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一頭死牛

  李江明不管三七二十一，三步並著兩步就沖那年輕姑娘跑過去了。

  這姑娘一對烏黑的大辮子，眉眼彎彎，鼻樑挺直，嘴巴小巧，配上鵝蛋臉型，如詩如畫，美不勝收。

  她看到李江明向自己火急火燎的跑過來，驚訝的看了一眼：「出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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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m！……」李江明本來要喊媽媽的，卻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把臉憋的通紅。

  此人不是別人，是年輕時候的付成英，李江明的媽媽！

  李江明忍住滿眼的淚，站在那裡愣了片刻。

  「啊，你說什麼？」付成英很奇怪，這個人怎麼了？

  「不好意思，我認錯人了。」李江明扭頭又回到大門口。

  李山敏他們都已經進到後院去了。

  大家正在一座大廳里忙，這座大廳長40米，寬20米，大廳的一頭是戲台，皮影戲的幕布和台子就搭在戲台上。

  戲台下面是觀眾席，四排桌子依序往後排開，客人們黑壓壓的坐了幾十席。

  大家正吃的熱火朝天，整個大廳人聲鼎沸，鬧哄哄的。

  李江明跑到戲台上，幫助李山敏固定幕布。

  李山敏一邊教李江明怎麼樣固定幕布一邊說：「幕布一定不能太陡，如果太陡的話人物靠不住。容易倒下，如果失手那就丟人，丟大了。」

  「那要怎麼弄呢？」

  「45度角。」

  「幕布兩個角上面固定著繩子。一是起了固定的作用，再者上面搭好道具，方便取用。」

  兩個人把幕布固定好，其他師兄弟們把鑼鼓皮影人物等晚上要用的所有道具都擺好了。

  剛坐下來，歇著，有傭人上到台後面，擺好了一張桌子，端來了飯菜。

  「付老爺交代過，你們吃完了就可以開場了。」僕人說完離開了。

  李江明挨著李山敏坐下來，平時總愛嘻嘻哈哈的說話。今天顯得格外沉靜。

  李根柱和許氏以為李江明還在生他們的氣呢。

  許氏給李江明碗裡夾了幾塊雞肉：「孩子別生氣啊！多吃點兒，以後好好學。」

  王金山是老闆，被邀請跟付老爺一起去坐了，只留下王玉香，跟大家坐在一起。

  王玉香不停的給李山敏夾菜，嘴裡還教訓李江明：「李江明下次不要把師兄帶壞了。你雖然是師弟，可是比大家年齡都大。」

  李山敏聽不下去：「玉香，你少說一點。」

  王玉香嘴巴撅了一下，從鼻子裡哼了一聲。

  李江明也不理她，他只想快點把今天晚上的事忙完，去找付成英套套近乎。

  於是他三口兩口把飯扒完，剛準備離開桌子，被李山敏叫住了。

  「李江明你幹什麼去？」

  「這還用問，肯定是去找付家姑娘。」李顯軍咧開嘴巴笑了一下。

  「哪兒都不准去！準備開場。」

  王金山惦記著晚上皮影戲開鑼的事，所以沒吃幾口菜就回來了。

  其他師兄弟們也大快朵頤，草草的收好了桌子。

  鬧台打起來。

  鑼鼓剛敲起來，付成英喜氣洋洋的跑過來關心的問。

  「師傅們，吃飯了沒有？這就要開始了啊！」

  「吃過了，謝謝付小姐的關心。」王金山趕忙道謝，「付姑娘要是沒事就請先到台下去。」

  「我來找王師傅有事。」付成英俏皮的做了個鬼臉，「我想跟著大家一起學皮影戲行不行？」

  「什麼？」李江明的腦袋瞬間又蒙了一下，不僅沒有攔住父親，連母親都要來湊熱鬧了？

  ………………………

  李江明一聽付成英要學皮影戲，頓時蒙圈了。

  穿來之前記得媽媽付成英最討厭李山敏唱皮影戲。

  怎麼穿過來了看到年輕的母親，還不敢相認呢，她竟要學皮影戲。

  李江明看看王金山在場，不敢多說話。

  付成英等了一會兒，忙著調四匹弦的王金山終於抬起頭，笑眯眯的說道：「你是富家小姐，學這幹什麼？付老爺根本不會同意的。」

  「我爹不會管的，王師傅你就答應我嘛。」付成英把烏黑的兩條辮子甩在背後。

  彎腰就去拿鼓錘，王玉香上前搶先一步，把箱子上的鼓錘拿走了。

  「不好意思，付小姐，大家正要開戲呢。」

  付成英尷尬的下台去：「王班主，反正你們要在這唱十天，我先走了，等你有空再來找你。」

  王金山點點頭，付成英走到台下去，迎面碰到諸葛林夕，二人打起了招呼。

  「林夕姐姐，你怎麼來了？」

  「付小姐，管家通知我送大頭菜菜過來，剛好閒著沒事兒，我來找我朋友。」

  二人早就認識了，因為諸葛林夕醃製的大頭菜特別出名，她經常帶著僕人來付家送鹹菜，一來二去，兩人就熟悉了。

  早上白粥配鹹菜，鹹菜肉絲，鹹菜蘿蔔丁，饅頭就鹹菜…………不管你怎麼搭配，都很下飯。

  諸葛林夕把老媽的那一套技藝全用上，醃製出了爽口，美味的大頭菜，給老闆帶來了不少的生意。

  今天付老爺做壽，還專門從諸葛林夕工作的鹹菜店裡預訂了十日的用量。

  把鹹菜送到後廚，諸葛林夕打發一同來的人先走了，自己來找李江明。

  她剛走到台旁，就碰到了從後台出來的付成英。

  兩人高興的聊了一會。鑼鼓聲太吵，說話很大聲，太費勁。

  付成英穿過熙熙嚷的人群，從桌子上端來一盤壽糕，送給諸葛林夕，這才走開。

  諸葛林夕端著壽糕來到後台。

  眼前一片忙碌，打鼓的，敲鑼的，準備皮影道具的，一片忙碌！

  只有李江明，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拿一個皮影人物看半天才放好。

  「李江明，你來一下，我找你有事。」即將開場唱戲，誰也沒有空管李江明！

  李江明正好樂的清閒，看到諸葛林夕也來這兒了，臉上頓時來了神采。

  連頭上的捲毛都似乎精神倍增。

  諸葛林夕把壽糕放在皮影道具箱上，自己拿了一塊，順手遞給李江明一塊。兩人放在嘴裡吃起來。

  「怎麼沒有看見你奶奶啊？」諸葛林夕瞟了一圈，沒有看見許氏。

  「她每次跟著只管後勤，這會兒大家都吃完飯了。她應該沒事幹，去找大媽聊天了吧？」

  「你知道她在哪吧？」

  「找她幹什麼？」李江明奇怪的問，「你不是找我的嗎？」

  「你快說，我找她有事。」諸葛林夕急得只跺腳！

  李江明只好帶著諸葛林夕去找許氏。

  在付家廚房裡，許氏幫著廚房大嫂在摘菜，一排四位大嫂聊的正開心。被李江明一嗓子打斷了！

  「奶奶，有人找你。」

  另外三位大嫂，手中的菜都忘了摘，面面相覷：「許大嫂，啥時候有了這麼大的孫子？怕是沒多大都成親了吧？」

  「去！去！認得干孫子。」許氏一邊笑罵，一邊把菜放在筐子裡。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從凳子上站起來。

  「大娘！」諸葛林夕親熱的叫了一聲。

  「你們兩個怎麼不在大廳里，跑到這後廚，有事嗎？」

  「你跟我過來一下。」諸葛林夕伸手挽住許氏的胳膊，兩人走的離廚房遠一點。

  李江明跟在後邊：「什麼秘密的事兒，難道還要背著我？」

  「哪有人背著你？」諸葛林夕回了一句。

  「快說，有什麼事？」許氏問道。

  「今天我去隆中山上收生大頭菜的時候。看到山溝里有一頭死牛。不知是誰扔的。我想著你們做皮影的時候需要牛皮，又不敢跟別人說。就來找你拿個主意。」

  許氏把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慈愛的笑道：「真的？一張牛皮要不少錢呢。」

  「真的呢！」諸葛林夕強調說：「到哪找幾個人想辦法把皮弄回來？」

  「不用找人了，等演出完了，喊上李根柱和李山敏……」

  「知道了，我們先去大廳了！」諸葛林夕和李江明回到大廳戲台上！

  李江明和諸葛林夕惦記著山溝里的死牛，終於熬到演出結束！

  付家給眾人安排了客房，許氏把死牛的事給李山敏和李根柱說了，大家一商量，帶上削牛皮的彎刀，準備連夜去把死牛皮剝回來。

  諸葛林夕和李江明在前面帶路，眾人點著燈籠，出了城向隆中山溝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