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叄】

2024-06-10 02:22:59 作者: 蓮沐初光

  五年前,青溪和蕭天瀾便已謀面。

  只是沒人還記得有那麼倉促又驚艷的一筆。

  那時爹爹在金陵任職,還不是禮部侍郎。楚寒微服下江南,以九五至尊駕臨府上,同來的還有趙王蕭天瀾。

  爹爹自然不敢怠慢,戰戰兢兢地迎駕,讓青溪的母親獻上一支綴玉流螢舞。拿母親來獻媚,這已不是第一次了,偏偏就是這一次,楚寒指明要帶那個顧盼生艷的舞女回京。

  

  於他,那不過是一件華美的物品,拿來把玩最自然不過。於青溪,卻意味著生離死別,無依無靠。

  猶記得,巧書面帶嘲諷地走過來,故意撞了她的肩膀:「別傷心了,你也學你母親做一名舞妓,興許有一天也能被皇上選中。」

  年幼的青溪,就這樣變成了一頭憤怒絕望的小獸,不顧一切地沖向後花園的池塘。蕭天瀾就在那時出現,躍步輕功,救起了她。

  他一把將她拋到草地上。英武少年,意氣風發,那般居高臨下地看她。眼前的垂髫少女,渾身濕透,瑟瑟發抖,眉心裡是與年齡不符的決絕。

  如清池菡萏,開過尚盈盈。

  蕭天瀾伏下身,不無戲謔地說:「小丫頭,死什麼?你死了,就真的輸掉你母親了。」

  青溪含淚咬唇,倔強地扭過頭,道:「這輩子,我誰都贏不了。」

  他哈哈大笑:「我只喜歡贏,不喜歡輸!只有活著的人,才能是贏家。不如,我們來打個賭,賭一輩子如何?」

  你若活著贏了,我會許你一輩子。兩個人的一輩子,一心一意,再無其他。

  那天御駕離開,青溪才知道和她打賭的蕭天瀾,是當朝趙王。權勢遮天的趙王,幾句話便讓她的母親得以留在府中。

  那他說的一輩子,是戲言嗎?

  青溪站在人群里望著他,回憶起軍人所獨有的鐵血氣息,臉頰便灼灼燙起來。

  頰畔上,有他留下的一個吻。狠狠的,霸道的,不容遺忘。

  不容遺忘,就得容下痛苦。

  一連幾晚,楚寒都留宿青溪的宮中。他在燈下細細瞧著她姣好的容顏:「青溪,朕要封你為寧妃,和淑妃平起平坐,你開心嗎?」

  她口是心非地謝主隆恩。

  其實是不開心的,甚至恨這個賜她名分的男人,也恨將她推進深淵的皇后,巧書,以及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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