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2024-06-10 02:18:10 作者: 樓蘭筱閣

  飯局終於在簫世宇「科研所的表姐」的話題後結束,一餐飯,雖面對美味,卻吃出筋疲力盡的感覺。

  趁著簫世宇去車庫開車,雨季沒忍住質疑起程程,「我實在想不通哈,自命不凡的白程程姑娘,竟然會落在簫世祖這樣的人手裡——你不會是認真的吧?」

  「他其實還不錯吧,我是說硬體(客觀條件)。」程程不以為意,頓了頓,望著雨季,「雨季,我不像你——我覺得自己是不會愛上任何人的,像你對藍庭的那種付出,是一輩子都不可能發生在我身上的。我無法做到對一個無私的好。」

  雨季凝視程程,咀嚼著她的話,覺得她說的是百分百真心話,至少她目前的狀態是這樣的。在某種程度上,開朗奔放的程程,相當的自私,她調戲、勾搭過很多男孩,但雨季從沒見她為感情、為誰要死要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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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就是傳說中的那種拿得起放得下,離開誰都能活得了的女金剛。

  一個人要做到這樣,只有一點,永遠將自己放在第一位,絕對地對自己好。

  「好吧,既然你覺得適合就可以了,我只要你開心就好啦。」雨季晃晃頭,「蹭完飯我要溜了,你們自己活動吧,再聽他說下去,我估計會瘋的。」

  程程哈哈大笑,仿佛好朋友抱怨的不是自己的男朋友,而是毫不相關的人一樣。

  雨季走後,程程坐進簫世宇的車裡。等她坐定,簫世宇一隻手把著方向盤,一隻手放在她的腰間。

  瞬間,她的背僵了兩下,但馬上恢復,神色自若地與對方談笑。

  白程程的心情其實很糟糕,雖然吃飯的過程中她一直表現淡定,雨季吐槽簫世宇時她也一笑置之,但經由雨季在心裡這一攪和,她對簫世宇從無感到反感了。

  她也討厭他花哨而幼稚的裝扮(即使自己平常裝著也還花哨,但自我覺得是風格是時尚、而他是雷人)、愛吹噓的嘴臉。

  她不知道,當她跟雨季說,她跟她不一樣,她不能像她一樣對別人好時,雨季是什麼樣的感想,但她自己的心裡是酸楚淒涼的。

  對,是酸楚淒涼。而不是偽文青們,矯情地以某種肉麻的句式故作呻吟。

  認識簫世宇的那天,她也像今天一樣心情糟糕。

  放學後跟家裡打電話,父親的怨氣和酒氣從千里外的高空速遞過來,「你TMD的胡秀青又在打牌,MD她上個月才把所有工資買馬(一種黑市彩票)輸光了。等她回來,看我不揍死她……」

  父親口齒不清地在電話罵罵咧咧,程程沒有意外,因為習慣了,所以心涼而疲倦,「爸你少喝點酒,對身體不好,我打電話給媽,說下她。」

  應付完父親後,程程撥通母親的號碼,電話里傳來麻將碰撞和人群高聲吆喝的聲音,接到女兒的電話,胡秀青的第一句話是,「五條?碰!」

  第二句是,「程程,打電話有什麼事?我在打牌呢……」

  「餵我說咱能不打牌嗎,咱能跟爸好好過日子,開個小店啥的……」

  「等等——胡了!哈哈,自摸清一色!」手機里母親的興奮叫嚷聲,將程程準備好的一通話,完全壓抑住去說出來的欲望。

  「媽,我沒有生活費了,你能轉點給我嗎?」

  「要錢了就知道打電話給我了?你問我要錢吃飯,你爸問我要錢喝酒,我找誰要錢去?等我死了看你們問誰!對了,你不是一直在酒吧賣酒嗎,可以接著賣啊——」

  不等那邊將話說完,程程憤怒地將電話猛地切斷,胸膛因為難過氣憤而起伏不平。

  賣酒。她的媽媽竟然叫她繼續去夜店做啤酒促銷女。

  程程揉揉酸酸的鼻子,想哭去沒有流下淚來。念中學時,因為無法忍受整日打麻將的媽媽、整日酗酒的爸和他們無休止的打鬧,為了好好學習,她請求遠嫁在南方小城靖江的姑姑家寄住,姑姑家也不是很富裕,有一個體弱多病的兒子,還好日子安寧。

  一開始,爸媽還會在程程的要求下,寄過來部分生活費,漸漸地就時常忘記,總要程程去討要,每次要錢都免不了在電話里被一陣苛責。

  姑姑一家再怎麼善良待她,但自身難保,也沒到會傾自己的力量養活她的程度。

  在姑父幾次跟她說物價上漲家裡生活拮据,暗示她多交些生活水電費時,程程咬咬牙,去夜店找了一份啤酒促銷的工作。

  白天上完課吃過晚飯沒多久,她就開始準備。每天晚上,她畫著大濃妝,穿著緊身的衣裙,踩著高蹺一樣的鞋,出沒在噪聲震天的酒吧里。

  「先生,需要來點啤酒嗎?味道很勁的哦。」程程眨著大眼睛,賣力地笑著。

  「哈哈,很勁,有多勁呢?」中年發福的男人,一隻手拎一點啤酒蓋,一隻手順勢攏過她的腰。

  「先生,這得您喝過才知道哦。」程程巧笑倩兮,握著男人的手將碑酒一起提起來。她總善於發現潛力顧客——那些面相猥瑣,身材缺陷比較明顯的中年男人,往往最容易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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