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人如畜生

  驚濤駭浪地動山搖之後，便是風平浪靜，一切都回歸的如此迅速。

  陰棺之中的血液歸於了平靜，平靜如鏡，竟連半點的漣漪都沒有了。

  夜空當中的血月慢慢地褪去了那份殷紅，逐漸恢復到了它原有的顏色。

  與此同時陰棺中已溢滿的血液，竟緩緩的下降消失。

  太奶奶的身體逐漸顯露，竟和之前沒有半點的變化，身上的衣物乾燥如初，竟沒有沾上半點的血跡，那血所謂的血水好像憑空蒸發了一樣，一滴也沒有剩下。

  血液耗盡，太奶奶原本圓鼓的肚子竟也乾癟了下去，隨後在陰棺之中傳出了一陣嬰兒的哭叫聲。

  「哇啊……！」

  竟是一個身體健康，肥嫩白胖的男嬰，此時正依偎在太奶奶的懷中哭叫著。

  那男嬰似乎是餓了，想用哭叫聲喚醒母親，可是他卻不知道，母親已經永遠的沉睡，再也不會醒過來了。

  「孩子……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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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爺爺喜極而泣，伸手就將那男嬰給抱在了懷中，無比的疼愛。

  再次將目光看向陰棺當中，太爺爺已經淚如泉湧，他望著安詳躺在陰棺當中的太奶奶，感覺竟是那般的安詳，雙眼已閉，仿佛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阿蓮……兒子活下來了，你安息吧！」

  看似太奶奶一命換一命，讓腹中的孩子活了下來，實則卻是上百條的性命。

  遵循青衣女童的叮囑，太奶奶下葬之後不可再動，於是太爺爺便命下人重新蓋棺填土堆塋，後來更是在亂墳崗中立了唯一的一塊有主的石碑：亡妻阿蓮之墓。

  至於之前歪倒在一旁的兩個下人，也不過是暈死了過去而已，沒多久就醒了過來。

  拜別了太奶奶之後，太爺爺抱著男嬰就返回了向府。

  如今太爺爺終於是有後了，兩個男嬰，名字也早就已經取好了。

  太奶奶換命而來的孩子，太爺爺取名為向天佑，希望孩子能夠得到上蒼乃至諸方神明之庇佑，無災無難。

  而二夫人楊氏之子，太爺爺則取名為向浩然，寓意剛強正直，遠離心機是非。

  孩子出生了，但是卻沒了母親，餵養就成了難題，不過楊氏也是身為人母，太爺爺便打算將向天佑交於楊氏一併餵養。

  可是沒想到剛出生的小天佑竟然長了滿口的獠齒，咬的楊氏胸前是一片的血紅。

  剛出生的孩子長牙，這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事情。

  但是趨於小天佑的出身，太爺爺也並無在意，因為小天佑能夠活著出生，本就是一件怪異離奇之事，長牙又算得了什麼呢。

  由此之後，楊氏也是怕了，任憑太爺爺如何的勸說，楊氏始終再不願餵養小天佑。

  無奈太爺爺讓管家從府外給小天佑請了奶娘餵養，但是結果竟是一樣，那奶娘也被小天佑咬的是鮮血淋漓，慘嚎連連。

  自己的兒子一出生就長牙，還見人就咬，這要是傳出去了，還不讓人以為這向府的公子染了瘋狗之病，那個請來的奶娘，太爺爺也是送了好些的錢財，這才封住了她的嘴。

  最後太爺爺是真的沒了辦法，只得是將小天佑交於太奶奶生前的貼身丫鬟小蘭去帶，並讓下人買回了一隻奶羊來，當小天佑餓了的時候，那丫鬟小蘭便會將羊奶擠出，餵與小天佑吃。

  一晃三年有餘，楊氏的兒子，也就是向府的大公子小浩然，長的是虎頭虎腦，平日裡更是跟下人們瘋跑打鬧，身體強健的如牛犢一般，三年之內從未生病。

  而太奶奶的孩子小天佑就不一樣了，三年中他只喝羊奶，一口五穀食糧都不吃，就是強餵下去，也會被吐出來，這讓太爺爺感到十分的為難。

  隨著小天佑一天天的長大，光喝羊奶已經無法提供其身體所需的營養，也或許正是因為如此，小天佑都已經三歲多了，卻仍舊無法開口說話，更是無法站立，只能兩手兩腳地在地上爬，乍一看真的跟狗一樣，甚至比狗還要靈活。

  起初太爺爺還是挺縱容小天佑的，並沒有像要求長子小浩然那般的苛刻，只想著能快樂的成長便好。

  可是後來發生了一件事，使得太爺爺對小天佑的態度大為轉變，沒有了以往的那份疼愛，更多的則是厭惡。

  那是一天夜裡，丫鬟小蘭端著碗在庭院中走著，找尋著那只在庭院中可以隨意走動的奶羊。

  羊奶再有營養，那其中大部分都是水，小天佑消化的又快，很快肚子就會再餓。

  可小天佑又不吃別的東西，所以小蘭每晚都會多餵小天佑一頓，以此來保證他的身體供養。

  許是白天累了些，小蘭起的稍晚，她擔心小天佑肚子餓，便急切的打算擠碗羊奶給小天佑送去，可是在向府的庭院中找尋了半天，竟沒有見到那奶羊的影子。

  找不到奶羊，小蘭便找來了幾個下人跟著自己一起找，可是找來找去依舊是不見那奶羊的蹤影，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正當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奶羊的一聲慘叫響徹向府庭院，聲音竟是從小天佑的房間中傳出的。

  小蘭忙跟著幾個下人尋聲而去，當衝進小天佑房間的那一刻，小蘭竟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象給驚的大叫了起來。

  只見那隻奶了小天佑三年有餘的奶羊，此時已被開膛破肚，內臟流了一地，而那小天佑此時正將頭深深的扎在奶羊的肚子裡，瘋狂的吸食著。

  或是因為小蘭的一聲喊叫，驚醒了向府上下的所有人，同樣也驚醒了太爺爺。

  當太爺爺看到那駭人一幕之後，驚懼了好一陣子，待緩過神來，忙一步向前將小天佑從奶羊的肚子裡給扯了出來。

  小天佑吸食的正歡，不想卻被打擾了，喉嚨中發出一聲低吼，隨即張嘴一口就咬在了太爺爺的手腕上，當下就扯下了一片的皮肉，鮮紅的血液即刻就涌了出來，疼的太爺爺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這個畜生，你還算是個人嗎，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讓你娘親以命抵命把你生下來，畜生！」

  啪……！

  太爺爺無比的憤恨，抬手就是一巴掌。

  小天佑竟被打的原地翻滾，口中更是發出了野獸般的哀嚎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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