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軍閥亦是土匪

  張督軍的手在太爺爺肩膀上用力地拍著，雖是面帶笑意，但是暗藏禍心。

  

  太爺爺冷眼看了那張督軍一眼，開口說道：「怎麼，張大督軍，又沒錢花了？」

  張督軍聞言眼珠子在眼眶裡是亂轉，隨後擺出一副苦相來說道：「哎呀，我說向老弟啊，實不相瞞，最近這戰事吃緊你也是知道的，周邊幾個狗日的部隊現在對清水可是虎視眈眈，保不准什麼時候就殺過來了，我跟我的弟兄們那可是提著腦袋誓死在保衛清水鎮的，可就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哇，這糧餉始終跟不上，弟兄們都是吃了上頓沒下頓，餓的都沒了氣力，這槍都拿不穩了，還怎麼保衛這清水鎮了，向老弟你說是吧。」

  這張督軍顯然是在變著法子的問太爺爺要錢，什麼手下的弟兄吃了上頓沒下頓，那都是鬼扯，張督軍和他的那些個弟兄們在清水鎮那就是土匪，上了街那是看上什麼就拿什麼，半個子都不給，跟明強沒有半點的區別。

  那吃的就更不用說了，哪個哪頓不是大魚大肉外加一壺十里香的，如今竟開始哭窮來了，這擺明了想要在太爺爺這狠狠地敲上一筆。

  雖說那張督軍的一番話都是像太爺爺索要錢財的手段，但是有一點這貨算是說對了。

  那就是最近這些時日，天下還真的是不太平，各大軍閥為了蠅頭小利混戰，搞的百姓是民不聊生，清水鎮似乎也算得上是這亂世中最後的那一小片的淨土了，若是用錢財可保一方的太平，也未嘗不可。

  太爺爺默默的點了點頭，隨即開口回應道：「張督軍奮力保鎮，向某也是心知肚明，為保清水太平，我這個名譽鎮長，定會大力支持，說吧，需要多少？」

  「哈哈哈哈……向老弟爽快，我代手下的弟兄們先謝過向老弟了，八十萬塊大洋！」

  張督軍直接伸手比劃了一個八的手勢。

  「什麼？八十萬，你……你怎麼不去搶！」

  聽到這個數字，太爺爺是渾身一晃，險些沒有癱坐在地上，要知道即便是當時的太爺爺，也根本拿不出那麼一大筆的錢來。

  往年張督軍前來索要的錢財都是芝麻綠豆般大小，幾千塊上下而已，即便清水鎮鎮長的這個職務，那也使了三萬塊，如今這張督軍開口竟然就要八十萬，這擺明了就是想一次性掏空了太爺爺。

  「向老弟，你可是家大業大的，據我說知，半個清水鎮的買賣都是你的吧，區區八十萬而已，你不會連這點牛毛都捨不得吧？」

  張督軍的臉色暗沉了下來，隨後轉頭使了個眼色，那幾個手持著火把的士兵也是秒懂，當即就打算放火。

  「姓張的，你敢在向府撒野！」

  見狀太爺爺暴怒，抬手就指向了張督軍的鼻子大喊了起來。

  張督軍冷笑，隨手掏出了槍頂在了太爺爺的心口，隨即陰狠的說道：「向府又怎麼樣，鎮長又怎麼樣，在老子這裡屁都不是，跟你明說了，老子打算帶著部隊離開清水這個鬼地方，缺點路費，你若是乖乖地給了，咱們青山常在綠水長流，他日相見還以兄弟相稱，你若是不給，那就別怪老子心狠手辣，血洗了全家！」

  張督軍算是撕破了臉皮，驚太爺爺向後就是一陣的踉蹌，好在幾個下人跑了過來，將其扶住。

  在外人看來，太爺爺的確算得上是家大業大，在清水鎮以至於十里八鄉的也是首富。

  自打當年太爺爺發了那筆橫財之後，除了置辦宅院田地，他也做了不少的買賣，以錢生錢，那風頭也是一時無兩。

  但隨著連年的戰事，別說清水鎮了，整個天下都沒落，那些個生意也早已經名存實亡，成了所謂的空架子。

  雖說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但向府上下還有幾十口子等著養活，這要是將這錢掏了，向府唯恐就此沒落不振。

  那張督軍本就是山匪出生，其手段更是陰狠歹毒，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太爺爺也不敢說不給。

  「好，我給，不過這八十萬塊大洋也不是小數目，你得容我時日籌備，這樣，你七天之後來取。」

  張督軍聞言大笑著，卻又將槍口再次地頂在了太爺爺的心口，然後陰冷的說道：「哼，姓向的，七天太久了，老子可等不了，只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後你若是拿不出來，這院子裡的所有活物全都得死！」

  說罷，張督軍收槍轉身揚長而去，待臨出府門的時候再次開口說道：「最近這清水鎮也不安生，時有匪患出沒，為了向老弟你一家的安全，我會派幾個弟兄予你周全，保證連只蒼蠅都飛不進來！」

  張督軍走了，果真是留下了幾個士兵守在了向府的門口，說是保向府安全，那其實都是屁話，分明就是怕太爺爺一家跑了，才派人看著的。

  幾個下人忙將府門關上了，回頭再看太爺爺已經癱坐在了地上，臉色鐵青如石灰一般。

  「小人，卑鄙的小人，這可如何是好哇。」

  太爺爺氣的是捶足頓胸，嘴角都已經溢出了血來。

  幾個下人急忙將太爺爺再次的扶起安慰，一直躲在屋中的八房妻妾也在丫鬟的攙扶下一一前來。

  「老爺，這可這麼辦啊，這錢要是給了，咱們向家可就完了。」

  「是呀老爺，要是沒錢，可讓我跟肚子裡這孩子怎麼活呀。」

  幾房妾室個個是哭天抹淚的，仿佛天塌下來了一般。

  「都給我憋回去，老爺這還沒死呢，哭什麼喪，全都回屋去！」

  太奶奶開口了，那些個妾室也不敢在哭鬧，一個個的又都被攙扶著回了屋子。

  太奶奶隨後搬了把竹椅讓太爺爺坐下，然後支開了一眾的下人，隨即湊到了太爺爺的身前開口說道：「老爺，那張督軍不是善茬，咱們惹不起的，要不老爺你再去求求那五常山的高人吧，或許能幫咱們一把。」

  太爺爺看了太奶奶一眼，隨即嘆氣說道：「若是驅邪求道求他方可，可是這事如何求得，那青雲真人又並非是財主。」

  太奶奶也是長嘆，隨即安慰太爺爺說道：「老爺，要不給他吧，若是不夠我這還有些首飾可當，家業也可變賣，老爺你也是匠人出身，大可重操舊業，雖是日子會苦，但終究活著便好。」

  太奶奶說出了肺腑之言，她是願同太爺爺同甘苦共患難的結髮夫妻，為此太爺爺是無比的感動。

  貧轉富容易，富轉貧卻是難上加難，這些年錦衣玉食的生活太爺爺已經過的習慣，若是突然回歸貧洗，是難以接受的。

  況且還有八個即將降世的子嗣，如此多的人口，將以何來養活。

  太奶奶從太爺爺的臉上看出了其心思，也沒有繼續的勸說，眼含著淚花，轉身就挺著身子挪步離去。

  望著太奶奶的背影，太爺爺百感交集。

  可下一秒太爺爺心頭猛地一驚，忽然萌生出了一個念頭。

  變賣家業是不可的，五常山的道人也是求無其果，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