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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九章 洛京

2024-06-10 02:10:30 作者: 八千妖孽

  上官喜問孫曦:「接下來你是跟著沈鯉走,還是留在啟封城?」

  孫曦呆呆看著夕陽,聽到上官喜的話,良久才說道:「我也有自己的事做。」

  「可以跟我說說嘛?」

  「爺爺想讓我闖蕩江湖增長見識,但現在我的隱疾復發,想四處走走尋訪高人隱士。」

  「孫姑娘,我也不建議你冒然使用沈鯉的自斬之法。」上官喜看著她姣好的樣貌,輕聲說道,「那自斬之法對沈鯉有用,並不意味著對你同樣有用。」

  孫曦笑了笑:「我想著有用沒用試一試,畢竟我這後患不太一般,發起病來容易傷害無辜之人。」

  「唉……我已經寫信給星宿教總舵了,總舵有很多避世隱居不問江湖事的前輩高人,或許他們知道解決辦法。」

  「多謝上官姐姐。」

  「沒什麼好謝的,既然加入了星宿教,我便拿你當自家人,家人生病了,就得求醫問藥。」

  孫曦向她揖手道:「我不會忘記上官姐姐對我的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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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的哪裡話,咱們是一家人。」

  有星宿教弟子急匆匆跑進來,附在上官喜耳邊說了幾句話。

  「真的?」

  「是,楊公子和沈郎君已經把人帶來了,現如今等在莊外。」

  「他們暗中帶人了嗎?」

  「沒有,若是帶了人,弟兄們早就發現了。」

  上官喜相信星宿教的偵查能力,她敢斷言,江湖上那些名門大派以及勢力,沒有一家能在偵查、情報上和星宿教媲美,就連接近者都沒有。

  所以,上官喜把分舵從城內轉移到城外,除了暫避銅錢會鋒芒,還有相信以星宿教的偵查手段,在此地是安全的,省得在啟封城內提防各種各樣的眼線,浪費人力又煩不勝煩。

  思慮片刻,上官喜起身對孫曦說道:「你且在院子裡休息,我去見兩位客人。」

  「來的人,罪孽深重。」孫曦神情平淡,卻忽然冒出來了一句話。

  「嗯,一人是銅錢會啟封分舵的舵主,另外一人是啟封城縣尉,都不算啥好人。」

  「星宿教賞金榜上有兩人的賞金嗎?」

  「沒有,但有另外一個銅錢會舵主,那人叫做張宏范,無惡不作,只因修為高強,三品朝露境的修為,掛在賞金榜近半年了,遲遲沒有人揭榜。」

  孫曦哦了聲,點頭道:「等我修養好了,氣機恢復,我就去殺他,應當不會牽扯到星宿教吧?」

  「不會,我幫你隱瞞你的身份,只要你不主動承認是星宿教弟子,沒人知道。」

  「好,張宏范?這個名字我記下了。」

  她不清楚,張宏范此人無惡不作外,還狡猾奸詐,銅錢會有什麼明面上不好出手的事情,皆由張宏范負責暗地裡解決,他雖是武夫,乾的是殺手的活兒,星宿教早就想殺他了!三個月前,隴右豪商一家二十七口被滅門,明明是張宏范做的,他臨走前,以血寫下,星宿教三個字,想要嫁禍。星宿教不傻,事情出了後,抽絲剝繭的調查到張宏范才是真兇,梁子就結下了,直接把張宏范在賞金榜的中游位置,提升至上游,且星宿教出資兩千兩,買張宏范的人頭,算上原來的賞金,張宏范價值三千七百兩。

  她聽沈鯉講述了如何聯手孫曦廝殺傅紅葉的戰鬥,覺得張宏范絕不會是她對手,畢竟,像傅紅葉這等天驕,江湖上壓根沒多少人,張宏范何德何能能與傅紅葉比肩?她一個人足以殺的了張宏范。

  走出院子,那位星宿教弟子領著上官喜來到莊外。

  一眼就看到沈鯉、楊柏葉、雷賀、李念正四人站在一棵大柳樹下。

  「上官舵主。」雷賀洋溢著笑臉,親切喊道,不知道到底怎麼個情況的人,還以為是把酒言歡的知己。

  上官喜客氣的笑問:「呦,哪陣風把咱們銅錢會雷舵主給吹來了?快請進、快請進。」

  「上官舵主屬實見外了,我是帶著絕無僅有的誠意來的!」

  「誠意?你能做的了主?」

  「若在其他事上,在下不敢給上官舵主保證,此事,雷某一定做的了主。」

  上官喜有些不相信,畢竟是求和的事,況且對方還是銅錢會此等江湖大勢力,很難拉的下臉。

  「上官舵主不相信?」雷賀邊走邊問道。

  「很難相信,原本以為此事至少得是個副會長來談判。」

  「不必,上官舵主對當下的銅錢會了解的太少了。」

  「哈哈……如你所言,我只對你們來了多少高手殺我了如指掌,對你們內部的各種事情,確實知之甚少。」

  銅錢會內部的情況保守的特別嚴密,儘管星宿教想方設法的打聽,有用的情報不多,甚至還有些情報不知真假。

  進了莊子。

  雷賀謹慎觀察四周,驚覺星宿教來了許多好手,算上沈鯉、上官喜、楊柏葉三位上四品高手,另有兩位金剛境,一人露出的氣息該是道家練氣士,另外一人氣息凌厲,大概是個劍客。

  如果傅紅葉、畢敬業兩人不死,這群人不是銅錢會的敵手,當然,此是省掉楊家的結果。

  楊家一群劍客,他們決定幫助星宿教,銅錢會是勝是敗,難以預料。

  當然,楊家老祖宗,那位二品大劍仙不在啟封城,他老人家要是能出手,銅錢會根本不敢有對星宿教動手的任何心思。

  進了會客的大屋。

  眾人落座。

  啟封城縣尉李念正笑嘻嘻說道:「上官舵主,我們在官府商量的差不多了,大家都認為,星宿教和銅錢會握手言和,百利而無一害。」

  隨即,李念正談起雷賀準備的所有條件。

  上官喜一聽就動容了,委實是太豐厚了,豐厚到不像話。

  只是,銅錢會議和所準備的十萬兩白銀,在雷賀一人就可以拿出的五萬兩白銀面前,略微顯得小家子氣。

  「你要加入星宿教?」上官喜迅速撫平內心的波動,不急不躁問道。

  雷賀誠實答道:「正是,唯有我加入了星宿教,方能讓上官舵主放心。」

  「真如你所說,我遞個話,令大理寺司務陳漢青幫你們一幫,也不是什麼大事,如今北隋朝廷上下和江湖的關係日益親密,只要不被有心人抓住不放,你們這點小事,陳漢青一個人足夠了。」

  楊柏葉吃驚的看向沈鯉,上官喜已經證實,大理寺司務陳漢青確確實實自己人。

  雷賀與李念正同時心底大震,之前在官府認為沈鯉是在亂彈琴,隨意扯了兩個人來漫天要價,萬萬想不到,他說的是真事。

  「我和李縣尉擔心陳漢青一個人不保險。」

  上官喜頷首:「沈鯉還說了光祿寺少卿苗鶴對吧?那好,叫苗鶴再為你們說幾句話,苗鶴在銅雀台頗有人脈,有他站出來,此事便十拿九穩了。」

  「好好好……」李念正激動振奮。

  雷賀倒是不以為然,他是老江湖了,經過大風大浪,這點小事大概只有李念正才當頭等大事對待。

  上官喜又道:「我明白雷舵主借著此事來表達自己的態度,雖然很有必要,但星宿教更希望的是看到你今後的作為。」

  「雷某將話放在這兒,李縣尉也當個見證人,雷某加入星宿教後,必定聽從星宿教的吩咐,倘若表面一套、背地一套,上官舵主大可把這些事散播出去,使我半輩子的名聲毀於一旦。」

  「好!雷舵主是個爽快人。」

  「上官舵主是答應了?」

  「答應了!銅錢會那幾位副會長真的同意議和?」

  「絕對同意。」

  「為何?」

  「接連損失幾位上四品高手,繼續打下去,動搖的將是銅錢會在北隋與草原邊界上的根基!沒了根基,銅錢會養不了那麼多的高手。」

  雷賀留意上官喜的神色,「不過……不過你們得幫我坐穩舵主的位子。」

  「這是必然的。」

  楊柏葉起身讓星宿教弟子擺上一桌最好的宴席。

  接下來,雷賀還要跟上官喜商量細節,沒沈鯉什麼事,他跟楊柏葉一塊站在院中。

  「快秋季了。」楊柏葉仰望緩緩枯黃的樹葉,輕聲道。

  「四季輪轉,乃自然大道。」

  「沈兄弟,你知道的事情比我多。」

  「湊巧聽說了陳漢青和苗鶴兩人。」

  「我卻對此一無所知。」

  少年郎走向院子外,他打算找孫曦再聊聊:「別忘了,撫養我長大的是七大殺手的破軍,此事是從她口中知曉的。」

  「原來如此。」

  站在台階,回頭看著有點意興闌珊的楊家公子,問道:「楊兄還有其他事要問嗎?」

  「你是不是要離開了?」

  「嗯,跟孫曦說幾句話我便要啟程去洛京。」

  「在女皇眼皮子底下,萬事當心,不要逞英雄出風頭。」楊柏葉不禁囑咐道。

  那位從臨朝稱制到登基大寶的女皇陛下,尤愛酷吏,洛京的京兆伊王伯康就是一位唯女皇馬首是瞻的酷吏。

  已經到了聽其名字,可令小兒止啼的地步。

  被王伯康按上罪名,抓進牢獄逼迫認罪的,難以計數,那些在洛京名望極高的世家大族,同樣在所難免。

  「楊兄,倒是想問問你,北隋女皇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怎麼一個人……」楊柏葉想了半天,談起另外一事,「小道傳言,女皇的兒子尚在襁褓時便丟了,近十六年來,她一直都在尋找,尤其是成了陛下後,暗中派遣銅雀台以及鸞儀衛滿天下找尋,我猜,她丟了兒子,變得性情難測、猜疑鐵血。」

  沈鯉搖頭道:「有這麼一位陛下,難怪北隋廟堂的那位官員私底下紛紛留後路。」

  「是啊。」楊柏葉感慨道,「她登基後,看似沒有大動干戈,實際上為軟刀子割肉,廟堂上上下下早就換了一茬人。」

  「好了,楊兄,你我有緣再見!」

  「這麼急?你不要那些銀兩了?」

  「還是讓上官姐姐轉交給謝姐姐吧,我留之無用,帶點盤纏足夠了。」

  「哈哈……你那麼愛財……」

  「楊兄看錯我了!!!」少年郎一口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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