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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該結婚了,趁早再要個娃」

2024-06-10 02:01:00 作者: 喵喵金漸層

  陳步寧昨天想了一夜,覺得自己還是應該把東西交給藍溪,今早他在地下停車位等藍溪,然後便一路跟到了這裡。

  藍溪是在距離劉莊村口五百米處的加油站停的車,她打算徒步進村,陳步寧也隨之停車,剛想下車去和藍溪打招呼,卻見另外有一輛車緩緩駛了過來。

  藍溪背上背包回頭一看,竟然是寧煜行。

  今天的寧煜行打扮得也非常清爽,一身淺灰色休閒衛衣衛褲,寬鬆慵懶。

  兩人四目相對,寧煜行率先開口:

  「我是來工作的,你別多想。」

  藍溪無語,聳了聳肩,先一步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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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車裡的陳步寧看著這一切,不由緊緊握住了拳頭,這兩人看起來很般配,更重要的是,總感覺這兩人之間存在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糾葛。

  這令陳步寧非常不舒服。

  隔了一會,陳步寧才下車,他壓緊了帽檐,準備先跟上再說。

  藍溪與寧煜行並行在鄉間的小路上,四月清晨的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清冷,並伴隨著陣陣草地與泥土的清香。

  寧煜行已經很久沒聞到過這股返璞歸真的氣味了,一時之間,他的心情舒朗起來,卻沒留意到腳下...

  「小心!」

  藍溪高聲提醒,並伸手去拉寧煜行,可寧煜行比他高太多,她不僅沒拉住,自己也被帶進溝里去了。

  好在這溝不深,且都鋪滿了乾枯的稻草,不至於摔得太疼。

  藍溪很快站起來,說道:

  「這溝有一米多深,我先踩著你出去,然後再找人來拉你。」

  說完身後也沒反應,她回過頭去一看,寧煜行倚坐在那裡,抱著一條腿,豆大的汗珠沁滿了額頭,面色十分痛苦。

  她趕緊過去查看,難怪她覺得自己摔得不疼,原來是寧煜行這個人肉墊子墊在她身下,起到了一個緩衝的作用。

  藍溪輕輕活動了下寧煜行的右腿,寧煜行悶悶地哼了聲。

  「動不了,是骨折,這下有點麻煩了。」藍溪說。

  寧煜行忍著疼痛:

  「一條腿也能走,三天的時間,不能耽誤。」

  藍溪有些好笑:

  「一條腿你要怎麼走?」

  這時,剛好有村民路過,在上面喊了兩聲:

  「有人掉下去了,快下梯子。」

  藍溪動作很快,寧煜行行動不便,好幾個人搭手才把他拽上去,一路上靠扶靠背,終於進了村。

  一路上,藍溪都在和村民聊天:

  「我們是逸京大學的學生,對,學攝影的,來拍點照片,嗯嗯,麻煩你們了。」

  等村民陸續離開,只剩下藍溪和寧煜行兩個人時,寧煜行緩緩開口道:

  「你挺擅長撒謊的,毫無違和感。」

  藍溪聽出了寧煜行話里話外的意思,

  「難道你會直接表明身份?你這麼誠實正直,剛剛為什麼不拆穿我?」

  這時候,又有村民過來給他們二人送水:

  「你們是情侶吧?小情侶吵架,男孩子要讓著女孩子。」

  藍溪看向寧煜行,寧煜行接過水:

  「謝謝。」

  「你們在一起多久了?」村民問寧煜行。

  寧煜行尷尬了一下,見對方追著問不放,他只能回答:

  「六七年了...」

  「這麼久了,該結婚了,趁早再要個娃。」

  這下子,寧煜行更尷尬了。

  始終未發一言的藍溪,救了場:

  「大姐,咱們這哪裡最熱鬧?」

  村民大姐一下子打開了話匣子:

  「那肯定是我們的文化廣場,那可是村長帶著我們一起建的,這個文化廣場對我們來說是非常重要,但可惡的是,城裡面總有開發商來,要給我們拆掉!還要讓我們全部搬走!」

  藍溪與寧煜行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答案。

  藍溪又和村民大姐聊了一會,主要都是圍繞著這個文化廣場。

  待村民大姐離開了,藍溪壓低聲音對寧煜行說:

  「看來辦成這件事的關鍵是那位村長。」

  寧煜行對此也很贊同,藍溪在和大姐聊天的過程中,已經用大姐拿來的工具,將寧煜行的右腿暫時固定住了,並給寧煜行做了個簡易的拐杖,幫助寧煜行行動。

  寧煜行就這樣跟在藍溪身後,一步步朝著文化廣場的方向走。

  他看著藍溪,覺得她既弱小又強大,十分矛盾的結合體,是他從未了解過的藍溪。

  「藍溪,你好像什麼都懂,什麼都會,從前我竟沒發現。」

  藍溪回頭:

  「你忘了,我是醫生啊。」

  寧煜行搖頭:

  「不全是,只是覺得你身上有一種滄桑感,也有一種韌勁,你好像和任何人都能聊得來,也能迅速融入任何環境,像懸崖上的草...」

  藍溪腳步頓了頓:

  「我從小就生長在大郊縣毛村,那個村子是個鳥都不去的地方,條件可比劉莊要艱苦多了,吃不飽飯是常態,今天吃完了一頓飯,明天那頓飯還沒著落,就算這樣,我也生長起來了,我記得曾經跟你說過的,你不也對我進行過評價麼。」

  藍溪掃了寧煜行一眼。

  「什麼?」寧煜行一臉茫然。

  「窮山惡水出刁民啊,你的原話,不會忘了吧?」藍溪蔓延促狹。

  「額。」寧煜行一瘸一拐地跟上,今天好像就是他的社死之日。

  藍溪的話給他帶來的震撼還是很強烈的,因為他從來不知道這種吃不上飯的感受是什麼樣,他觀念里的窮人和真正意義上的窮人,區別很大。

  寧煜行第一次感覺自己是一個不接地氣的人,是一個漂浮在雲里人,什麼都抓不住,什麼都握不緊。

  藍溪仰頭看了一眼:

  「看樣子要下雨了,天氣預報沒有雨啊。」

  寧煜行也抬頭,他對自然環境裡的一切都很陌生,因為這些年,他把時間和精力都用在商場上如何收買人心,獲取利益,從未旅行過,也從未真正放鬆過。

  「這你也懂?」他問藍溪。

  藍溪伸出手,敏銳地感覺到了空氣的濕度發生了些許變化,她順口道:

  「在那個島上,天氣極端惡劣,自然要隨時準備應對各種突發情況,早已養成一種習慣了。」

  這話,說著無意聽者有心。

  寧煜行心頭一沉。

  那個島,可是他送她去的......

  「你...在那個島上,過得是不是很艱難,比毛村還艱難...?」寧煜行知道這事,自己並不該問,可他還是忍不住想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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