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老街，對峙

  有過第一次坐地鐵的經驗,艾辰這次謹慎不少。

  先是在服務台購買了一個阻隔音波的特質耳塞，小心翼翼的戴好，隨後又遠遠的站在站台外，靜靜的等待著地龍鑽出。

  一旁的海報上，用黑體寫著「熱烈慶祝地龍號十九周年」幾個大字，看上去是前幾天剛貼上的。

  艾辰腦海里回憶起那天早晨看到的新聞，不禁想像著十九年前，兇猛的地龍肆虐魔都的場景。

  「這樣一頭凶獸，也不知道城主府是怎麼制服的......」

  艾辰輕輕感慨道。

  正巧站台的乘務員聽見了，不由笑道：「城主府麾下的天心獵魔團，可是在整片大陸都享有盛名,對付一條地龍當然不在話下。」

  艾辰點點頭，無數參加學院大比的學子，最終的夢想也無非是成為天心獵魔團的一員。

  乘務員小姐姐接著說道：「聽說呀，地龍襲擊我們城市的時候，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只有輝揚傭兵團提前做出了預警，這才減少了魔都的損失，不然......」

  乘務員心有餘悸的感慨道：「不然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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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容微微凝重，艾辰不禁問道：「為什麼地龍會出現在城市裡呢？」

  乘務員搖搖頭：「這我也不知道，或者說,直到現在城主府也沒有給出太多的解釋，只是宣城是城外魔獸的陰謀.....」

  艾辰輕輕點點頭，魔都城外盤踞著大量野生的魔獸，甚至還圍繞強大的首領組成相應的軍團，如果地龍是魔獸軍團派來的，倒還勉強說的通。

  「我就一直覺得這隻地龍不是很聰明的樣子,獨自跑來魔都，這不是送死嗎？」

  乘務員弱弱的吐槽一句，突然瞧見了艾辰兜里的火喵，難免有些驚訝：「哎，這隻貓好像經常在地鐵口這邊閒逛，我說最近怎麼沒看見了，原來是被你收服了呀。」

  艾辰笑了笑，輕輕將火喵抱起。

  回想起與火喵初次見面的場景，艾辰有些唏噓，命運就是這樣，可能只是一個巧合，就能完成雙方之間的相互救贖。

  「養的真好。」

  乘務員小姐姐揉了揉火喵的小腦袋，感慨道。

  火喵這次倒是沒有抗拒，它遇見艾辰之前，便常年在地鐵站流浪，這裡的工作人員不少都餵過它。

  「比之前，毛色亮了許多，它遇上你算是有福了。」

  乘務員不禁讚嘆道。

  遠處，地龍伴隨著雄渾的嘯聲從地底徐徐鑽出，艾辰朝乘務員笑了笑：

  「沒，遇上它，是我有福氣。」

  ......

  地底濕潤而黏重的風漸漸停息了，艾辰抱起火喵，一個躍步，落在站台邊上。

  看見周圍密密麻麻的人群如同虱子一樣，從地龍龐大的土黃色身軀下相繼跳下，艾辰再一次感受到人類的渺小。

  可能是下班高峰期的緣故，這個時間點乘坐地鐵的人尤為多，艾辰只好坐在了靠近龍頭的位置。

  這也導致了落在站台的那一刻，艾辰似乎感受到地龍渾濁的暗黃色眸子在注視著自己。

  「也許是在好奇，那個差點被它的龍嘯嚇死的可憐人吧。」

  艾辰自嘲的笑了笑，將火喵放在肩上，默默朝出口走去了。

  直到經過一個拐角處，那種被洪荒巨獸盯上的恐怖感才逐漸消散。

  艾辰的背後冒出一陣冷汗，他加快了腳步，連忙付了錢，離開了地鐵口。

  直到街上帶著清涼夜露的風輕撫臉龐，艾辰這才鬆了一口氣。

  然而，他沒有第一時間回家。

  繞開擁擠的人流，艾辰左拐右拐，像是一隻無頭蒼蠅一般圍著老城區轉了半天。

  直到頭頂的月光如水般灑在地面上，艾辰這才來到了小學旁邊的一條老街，停了下來。

  這時候，孩子們已經放學很久了，老街上空無一人，甚至連路燈都昏暗無比。

  婆娑的樹影在晚風裡搖曳著身姿。

  「這條街以前是個菜市場，有很多小商販、或者附近的老人在這兒擺攤，賣一些自家種的蔬菜水果什麼的，後來說是影響市容，於是將早市取消了。」

  艾辰似乎是自言自語的說道。

  「聽說後來被改成一個酒街了，附近的商鋪都在售賣自家釀的酒水，我小時候也經常來這兒吃早餐吧，後來吃的早餐里也老是一股酒味。」

  說到這裡，艾辰停了下來，並輕輕將火喵放在地上。

  「酒的味道真是不好聞呀。所以，詭羊，你在聽麼？」

  緊緊盯著前方的黑暗角落，艾辰屏住呼吸，不敢有一絲怠慢，他知道，自己要面對在城市裡興風作浪許久的暴徒了。

  懷著忐忑的心情，艾辰深吸一口氣，他寧可自己判斷失誤了，那樣頂多也就是對著一團空氣犯了傻罷了，而不會有生命危險。

  然而，這個世界總是事與願違。

  只見一道纖弱的身影從陰影處鑽出，灰暗的路燈照出他消瘦無比的臉頰，正是三番五次盯上艾辰的殺戮者，詭羊。

  火喵弓起身子，背和尾巴上深紅色的絨毛全部立了起來。

  艾辰輕輕安撫著火喵，說道：「詭羊先生，靜候多時了。」

  詭羊從黑色夾克的袖子裡露出枯瘦的雙手，用平靜的語調問道：「這就是你帶我轉了半天，找到的埋骨之處？看上去並不讓人滿意呀。」

  艾辰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詭羊無趣的攤攤手，說：「相比你找了這麼個戰鬥的地方，我更好奇，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艾辰笑了笑，說：「因為我遠遠的聞到了一股羊肉的膻味。」

  細長的鼻子嗅了嗅，詭羊說：「是嗎？不過我更多聞到的是酒香。你想利用火點燃酒水，來阻止我？如果真是那樣，你可把魔獸想得太簡單了。」

  他舔了舔嘴唇，說：「小朋友，我還聞到了你身上魔核的味道，這麼磅礴的元素之力，想必品階不會低吧？」

  伸出兩根如樹枝般的指頭，詭羊緩緩開口：「二選一，魔核和你的命，你做抉擇吧。」

  街邊的梧桐葉在風中沙沙的響著，艾辰從兜里拿出一張魔晶卡，笑了笑：

  「詭羊先生，相比這兩個選擇，我更想取走的，是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