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前往滅魂淵

  第二天一早旭陽起來的時候就沒看到海蜃。

  「奇怪，難道我昨天晚上做夢了嗎？我明明記得海蜃在這兒的啊，那他到底有沒有給我唱歌啊？」旭陽真是喝大了，而且還有一些斷片，記不太清了。

  「醒了？」海蜃端著碗進來了。

  「這是什麼呀？」

  「醒酒湯，給你這個醉鬼醒醒酒。」說完，就把手裡的碗遞給了旭陽。

  「我不喝可以嗎？」這個醒酒湯是真的不怎麼好喝，旭陽寧可頭痛，也不想喝。

  

  「不行」海蜃不容他拒絕。

  旭陽只能苦著一張臉，捏著鼻子一口乾了。

  旭陽喝完之後，海蜃看他那副表情，笑著問道「好喝嗎？」

  「你說呢？」

  「既然知道不好喝，以後看你還知不知道收斂些。」海蜃接過空碗，放到桌子上。

  「知道了知道了。」

  「本來打算今天早上離開的，就因為你睡了這麼久，所以現在趕緊收拾收拾，他們都在客棧等著你呢。」

  旭陽一拍腦袋「哦，我忘了。」隨後，趕緊從床上蹦下來。

  臨走的時候，劉乾拿出了一大筆錢，感覺是要把家底兒都掏空了，要給他們。

  在海蜃和旭陽再三的拒絕下，這才作罷。

  等他們到客棧的時候，其他人早都已經收拾好了。

  「小旭子，是不是你賴床，不肯起來，才耽誤了這麼長時間。」

  「你怎麼就不猜猜是海蜃耽誤的呢。」

  沈渡風在一旁搖了搖扇子「不不不，旭兄，我們太了解你了，平時上課的時候，你就是這樣，所以我們絲毫不意外你會遲到。」

  「謝謝風度兄諒解，好像遲到的人里沒有你似的。」

  「好了」海蜃打斷他們的你一言我一語。「我和旭陽要去滅魂淵，你們呢？如今三個月之期已經快要到了，你們也可在人族逗留一段時間，若是跟我們去了魔族，估計是趕不上回去了。」

  「我跟你們一起去。」這次聶裘倒是第一個發表意見的。「我的身份……畢竟……也許會有能幫的上忙的地方。」

  莘寧攬住聶裘的手臂「那我也去。」

  「你去，你去什麼去啊？知不知道這次去有什麼危險啊，你不許去。」旭陽想都沒想的就拒絕了。

  「不，我要去，為什麼你們都可以去，我不能去啊。我不管，反正阿裘去哪兒，我就去哪兒。」

  「你……」旭陽還想再說些什麼。

  「旭陽，滅魂淵雖然不安全，但現在的人族也未必安全到哪裡去。既然寧姑娘想去，你就讓她去吧。」

  莘寧見海蜃都開口為她求情了，趕緊接著說「就是就是，小旭子，你就讓我去吧。」別看莘寧總是一口一個小旭子的叫，但在她心裡，旭陽一直都是她的親哥哥，所以在正事上她還是會徵求旭陽的意見的。

  海蜃見旭陽還冷著臉不說話，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你不過幾日沒見到我都受不了，怎麼忍心讓他們兩個分開呢。」海蜃說完，還用眼神瞟了瞟聶裘和莘寧。

  旭陽瞪了海蜃一眼，方才不情不願的說「好吧好吧，我讓你去，不過我們事先得約定好，你不許不聽話，不許亂跑。」

  「明白明白」莘寧答應的那叫一個痛快，只要旭陽同意她去，他現在說什麼，莘寧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還有我，還有我，旭兄，我也要去。」沈渡風生怕把他給落下了。

  「風度兄，你這還真是哪裡有熱鬧，就往哪裡湊啊。」

  「嘿嘿嘿」

  「我就不去了，我還是在人族繼續歷練吧。」要讓葉如致繼續跟著他們去滅魂淵，整日裡看著莘寧和聶裘的朝夕相處，簡直是折磨人。

  「阿姐呢？」莘寧轉過頭問莘雲「阿姐也去吧，我們也好做個伴。」

  「我就不去了，阿宇還不知道在哪裡，我有點擔心他，想留下來找找他。阿陽，聶公子，阿寧就交給你們照顧了。」

  聶裘鄭重的點了點頭。

  「師姐，你一個人可以嗎？」旭陽有些擔憂的看向莘雲。

  莘雲笑著摸了摸旭陽的頭「放心吧，凡事我都會量力而為的。」

  「嗯嗯，那師姐記得打不過就跑啊。」

  莘雲忍住笑意「知道了」

  「那個，葉……公子。」旭陽不情不願的喊了聲葉如致。

  「哎我的天，旭陽，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嗎，你還稱呼我為公子？」葉如致一臉的不可置信。

  旭陽忍了又忍，才能忍住不去罵他「葉公子，既然你也要在人族歷練，不如，你……湊巧的保護一下我師姐，好嗎？」

  保護一個女生？這也太不符合他的氣質了吧。「這世上哪有那麼多湊巧的事啊，而且雲姑娘要去找人，我們不順路的。」葉如致想都沒想的就拒絕了。

  旭陽一口氣又被憋了回去。

  莘寧也是希望有人能陪著點阿姐，要不然她也會擔心的。「真的不順路嗎？」莘寧問葉如致。

  葉如致看著莘寧，拒絕的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其實也沒那麼不順路的，我也可以湊巧保護一下雲姑娘的。你們放心的去吧，雲姑娘的安危就包在我身上。」說完，葉如致還拍了拍胸膛。

  「謝謝」莘寧頓時就喜笑顏開。

  聶裘見狀非常不滿，暗搓搓的把莘寧的臉轉了回來，兩個人距離的很近。「阿寧，有葉公子在，你也可以放心了。」

  此時的莘寧並沒有發現這其中的暗流涌動「是啊，我終於可以放心了。」說完，她就靠在了聶裘的肩膀上。

  聶裘也越過莘寧，涼涼的看了一眼葉如致。

  靠，他剛才為什麼答應的這麼輕鬆，葉如致非常憤怒。

  莘雲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就被自己的弟弟妹妹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他們這群人在京城短暫的相聚之後，終究還是要分成兩路了。

  滅魂淵，魔族的聚居地，他們一行五人，也不知道究竟會發生什麼。

  滅魂淵的入口在極北之地，他們便不再顧忌什麼了，直接御劍去了。

  當年水族與魔族簽訂了休戰協議，其中有一條就是兩族互不干擾，井水不犯河水。可很明顯，魔族並沒有那麼老實，他們一直都在暗中積蓄力量。

  畢竟人族並沒有修為，而在世人眼中，鬼族已滅，就算沒有被徹底剿滅，力量也大大削減。所以在魔族眼中，實力強大的水族就成了他們稱霸四海最大，也是最後的絆腳石。

  千年前，是海蜃阻止了他們的陰謀，千年時間，魔族又要捲土重來。

  一從佩劍上下來，沈渡風就趕緊扇風「這是什麼地方，好大的霧啊。」

  「仔細些這霧，霧裡有毒。」海蜃提醒道。

  「有毒？」大家一聽到有毒，都趕緊點了自己的穴，屏住呼吸。

  「海蜃，這裡是什麼地方啊，我們不是要去滅魂淵的嗎？這裡空曠曠的，我們要往哪兒走啊？」旭陽環視了下四周，也沒看見周圍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這裡就是入口。」

  沈渡風湊到旭陽耳邊，低聲說道。「旭兄，是我眼神不好使，還是神君眼神不好使啊？我怎麼沒看見這裡有入口啊。」

  「你眼神好不好使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海蜃的聽力還挺好使的。」旭陽溫馨提示道。

  果然，沈渡風一抬頭，就看了海蜃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咳咳咳……」沈渡風趕緊跑到聶裘和莘寧身後裝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莘寧笑道「沈公子真是好勇氣，先不說修者天生就耳聰目明，再者說了，神君離小旭子那麼近，怎麼可能聽不到呢。」

  沈渡風雙手合十「我求求你了，小祖宗，你就別說了行不行，我都夠尷尬的了。」

  海蜃沒再理會他們的議論了。「滅魂淵的入口就隱藏在這大霧之下，想要進去，只能穿過去。」

  「穿過去？」旭陽試探的往前走了走。「這裡有陣法？」

  海蜃解釋道「第一任魔君在創立魔族的時候，為了防止魔族被入侵，在這裡設下了陣法。」

  「既然是第一任魔君設下的，那一定很厲害吧，我們怎麼過啊？」莘寧皺著眉頭，憂心忡忡。

  「小寧子，有海蜃在，擔心什麼呀，對不對海蜃？」

  「謝謝你的相信，不過我也沒有什麼辦法。」海蜃聳了聳肩。

  「你看我就說……不對，海蜃，你說什麼？」旭陽震驚。

  「我說，我也沒有辦法。」為了讓旭陽聽的更清楚，海蜃還故意提高了音量。

  「那你帶我們來這裡幹什麼，看風景啊？」

  其他三人不由露出欽佩的眼神。旭陽，你真的很厲害，沈渡風剛剛說完調侃海蜃的話就嚇的後悔了，沒想到旭陽竟然這麼明目張胆的就……

  「是啊，來帶你們來看風景的，風景好看嗎？」海蜃順著旭陽的話接著說。

  「好看，極北苦寒，大霧瀰漫，真的是太美了。」說完，旭陽還故意陶醉了一下。

  「好了，不逗你了，我之所以說我進不去，是因為魔族這個陣法有結界，如果有別族的人闖入的話一定會驚動魔尊的。」

  「連你都不行嗎？」

  「若是以前的我，倒是可以，不過……」

  這下子不用海蜃說了，旭陽也知道了，應該是千年前那場大戰中，海蜃受了傷。

  具體海蜃受了什麼傷，旭陽也不知道，海蜃一直都沒有表現出來，他也從來都沒有問過。其他人也都不說話了，畢竟他們都是聽著海蜃故事長大的，知道他就此閉關了很多年，所以他們也不敢再提了。

  海蜃倒是沒有特別介意，接著說「不過現在是沒有辦法了，但是，還有一個辦法可以不驚動魔族中人就進去的。」

  「什麼辦法？」其餘四個人異口同聲問。

  海蜃沒有說話，只是把視線投向了聶裘。

  旭陽一拍腦袋「對了，我怎麼沒想到啊，你說外人不能擅入，但是……」

  「但我體內擁有些魔族的血統，所以……這個陣法應該對我並不設防。」聶裘接過海蜃的話繼續說。

  「可聶兄能進去，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啊？」沈渡風還是不明白。

  「這個陣法感覺的就是魔族人的氣息，所以只要讓我們身上也覆上這種氣息，就可以悄無聲息的進去了，且不被人發現。」海蜃解釋道。

  「那怎麼轉移氣息啊，不會有什麼危險吧？」莘寧緊張的望向聶裘。

  「不會有危險，對他也不會有什麼影響，只需要這個。」海蜃拿出了一塊玉佩。

  旭陽接過了玉佩看了看「這是紋玉？」

  「什麼是紋玉啊？」莘寧好奇的問。

  「就讓你平時多讀點書，這不，顯得自己沒文化了吧。」旭陽毫不留情的嘲諷她。

  「我……」好吧，莘寧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旭陽解釋道「紋玉是上古神玉，它能吸納靈氣、魔氣，帶在身上，也可以掩蓋自己本身的氣息。」

  「可是這裡只有一塊兒玉佩啊，我們有五個人，就算除去聶裘，也還有四個人呢，這一個要怎麼分啊？」沈渡風很好奇。

  「不夠分嗎？」海蜃挑了挑眉，隨後掌心蘊出靈力，一下子就將玉佩裂成了四半「這下子不就夠分了嘛。」

  「神君不愧是神君，處理問題的手段，果然……雷厲風行。」莘寧佩服的豎起了大拇指。

  海蜃笑了笑，沒有說話。看向聶裘「準備好了嗎？」

  「嗯」

  四塊碎玉佩逐漸浮了起來。頓時，聶裘體內一縷魔氣衝出身體，在空中分成四股，飄進了四塊碎玉中。海蜃手一揮，這四塊碎就瞬間掛在了除聶裘以外四個人的腰間。

  旭陽摸了摸腰間的玉佩「這就好了？」

  「不然呢？」

  「海蜃，你真是太厲害了。」旭陽毫不吝嗇的誇獎海蜃。

  「旭兄啊旭兄，我真是被你翻臉比翻書還快的神力給折服了。」

  海蜃雙手結印，因為有聶裘的魔氣籠罩，所以他現在施法也多多少少帶了絲紫色的魔氣。

  而在他們面前突然就出現了一道氣門，這門也散發著紫色的魔氣，門裡的情況在外面看的並不清楚，但是也能感覺到裡面陰氣重重。

  海蜃在進去之前提醒道「進去後記得用本命真氣護體，否則魔氣入體，那可不是鬧著玩呢。」

  「嗯嗯」旭陽仔仔細細的觀察滅魂淵的門，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進去了。

  海蜃拽住旭陽「我先進去，你們跟在我身後，記得自己小心些。」

  海蜃說完率先就走了進去，旭陽緊跟其後，沈渡風跟上，聶裘和莘寧走在最後。

  旭陽一進去就有些站不穩了，還好海蜃及時扶住了他。「唔……這裡怎麼這麼大的風啊。」

  沈渡風也沒站住，不過他就沒旭陽這麼好運了，他可沒有人扶，所以直接就摔倒在地了。莘寧同樣也站不穩，但聶裘沒事，直接就攬住了她。

  「你們要不要這麼虐我啊，扶我一把難道不好嗎？」沈渡風氣的直捶地，故意用著矯情的語氣。

  旭陽可能也有些理虧，一把扶起了他「抱歉啊風度兄，我把你給忘了。」

  「哼，在神君面前，我也不敢指望你能想起我了。」

  「嘿嘿嘿，我也不是故意的呢。但是……」旭陽還沒等說完，就又是一個趔趄。

  這回沈渡風倒是學聰明了，海蜃他是不敢碰，所以只能扶著聶裘的胳膊站好。

  「神君啊，為什麼這裡風這麼大啊，根本就站不穩，而且為什麼您和聶兄可以站的這麼穩啊？」沈渡風在風中凌亂說道。

  「這裡是魔族入口，我們畢竟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魔族人，雖然有魔族氣息掩蓋著，但在這也不能完全行動自如。忍過這段路程就好了，再往裡面走走就不會有這種感覺了，至於聶裘，他本就是魔族人，自然行動不受限。」

  「可是海蜃，我們連站都站不穩，怎麼走啊？」

  「小旭子這個問題問得好，這也是我想問的。」

  「你們兩個夠了啊，一個有神君扶，一個有男友攬，就欺負我一個人。」沈渡風忍不住吐槽他們。

  「沒關係，我可以的，沈兄，我扶著你吧。」旭陽和莘寧已經自顧不暇了，海蜃這性格也不可能讓除了旭陽以外的人靠近他，所以只能由聶裘來了。

  於是他們五個人便以一種極為緩慢的步伐往裡走，果然像海蜃說的那樣，越往裡走，風就越小，他們站的也就更穩了。直到慢慢的，他們終於可以完全自己獨立行走了。

  「這滅魂淵這麼冷清的嗎？」旭陽看了眼周圍，他們已經走了很久了，可是一個人也沒見到，這與熙熙攘攘的水族和人族完全不同。

  「你應該慶幸自己沒有遇上魔族的。」

  「為什麼？」旭陽不解的看向海蜃。

  「魔族與水族的規矩可不一樣，這裡是強者為尊，換言之，只要你足夠厲害，你完全可以殺了魔尊，自己做。而且絕對不會有任何人反對，這裡的每一個人魔都是彼此的敵人，這裡的優勝劣汰特別明顯。」

  「優勝劣汰這種方法是不是太血腥，太殘酷了？」莘寧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些呢，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聶裘見到莘寧的反應，不由的低下了頭。

  莘寧也注意到了聶裘的低氣壓。「阿裘，我不是在說你，我知道你和其他魔族不一樣，你比他們都善良。」

  聶裘抬起頭來，朝著莘寧笑了笑。「我沒在意，我從小就在清夢星河長大，對魔族一點印象都沒有，這也是我第一次來這裡，感覺……很陌生。」

  莘寧握住了聶裘的手「你別怕，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會一直陪著你的。」說完，又晃了晃手腕上的一線牽。「有它作證，絕不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