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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欲擒故縱

2024-06-10 01:51:48 作者: 跳舞鮑

  當他一認識到這點,並且認清這一點,身體裡潛伏著的火種便像掉入柴堆一般,噌噌地,沒一會兒火苗就竄得老高,熊熊燒起來。

  「禮淵……禮淵……」她又那樣緊著嗓子喚他的名。

  他手臂一帶,將她挾在懷中緊緊貼著,低頭吻住那兩片沾了糖的唇。

  壇蜜被他嚇到到了,揪著他的衫又拉又推,不知作何,但等那熟悉的甘甜如水的味道順著他的氣息和雙唇傳過來,她那顆焦躁的心被滋養,埋在血里的種子順勢萌發,長出嫩而多汁的芽兒來。

  見她終於開竅了,禮淵含著她的下巴發出一聲低笑,氣喘吁吁的看她一眼,「想要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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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招欲擒故縱使得恰到好處啊,壇蜜都著急了,拉著他的衣領就往自己身上拽。

  禮淵重新吻住她,任由她胡亂剝著他的衣裳,他將大被一拉蒙住二人,被頭角透進一縷光來,而他在黑暗裡探索著她的身體。

  壇蜜呼吸越來越重,這個書生嘗了鮮之後被撩空小半年,這會兒逮著機會,還不讓他發揮本能,他真心會被心裡那團火活活燒死的。

  自然,壇蜜也不比他好到哪裡去,他這麼迷人,光是看著就叫人垂涎欲滴,更何況是……和他做這種事……

  「禮淵……嗯……」

  壇蜜猛地掀開被子,身上發了一身汗,空氣也不夠用,外頭的涼爽叫她暢快地閉上眼睛深吸。禮淵過於認真取悅她,外頭燭光搖曳,飄忽的燈影在她膩白的身上跳躍,光是看著就令他沸騰了。

  ****

  禮淵被她這反應激得眼睛似要冒出火來,剛才分明那麼拘謹,如今她卻安之若素,真是給塊糖吃就跟人走的小狗。

  不逗她了,他長手一伸,落了帳子,將釅釅的燭光擱在外頭,只濾過淡淡的一層沒溫度的透進帳子裡。

  見他直起身來,壇蜜身上一涼,顫抖一下清醒過來,定眼一看,當下嚇呆了自個兒。

  「禮淵……」

  「叫相公。」見她心生退意,禮淵溫聲哄著。

  「相公……」

  禮淵勾唇一笑。

  「別……」

  他在書中並非沒有見過這般腌臢事,但與壇蜜做,卻好像並不惹人生厭。頭先在妓院與她誤入姑娘的房間,見過一番真強演練,那股子獸性和發泄的意味讓好端端的情事變得有些骯髒。

  但他與壇蜜卻是不一樣的。她可以為他隻言片語冒雪進京,而他,是心疼她的。情趣與發泄,終究是兩個境界。

  壇蜜緩緩睜開眼,見他失神的臉,以為他生氣了,心裡有些害怕和慌張。

  禮淵懸宕在她身上,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壇蜜不敢動,甚至不敢出氣,摸不准他心裡在想啥。

  「我喜歡你,你可曾知道?」他一發聲,就是如此一句。

  壇蜜搖搖頭。她不知道,他如今可是皇上眼裡的紅人,她愈發配不上他了,又怎麼敢去想像他究竟喜不喜歡她呢?

  禮淵嘆息一身,怕她冷,硬邦邦的身子再度輕壓住她,這份量恰恰好,不重,但也不輕,就好像堆得尖尖的谷堆,就那麼恰恰好,再多一粒穀子谷堆都會塌。

  壇蜜嘴巴一癟,「你從前不是嫌我胖?」

  「嫌也是我的啊,我可沒叫你把它們弄丟,你都說說看,你把它們丟哪兒了?又準備什麼時候還我?」

  壇蜜看著他一臉似笑非笑,辨不清他話里真假。

  禮淵又胡鬧起來,「你說啊,你打算什麼時候還我?」

  「你這人真是霸道,我又不是故意瘦下去的,我怎麼知道什麼時候還你!」她笑著躲開他的呵癢。

  禮淵不落人後的從她背後圈住她不讓她逃脫,又是張嘴咬住她的小耳朵,耍起無賴來:「我不管,反正你就是欠我的,你得還我。」

  「好好好,還你還你,你鬆開我。」她尖叫中帶笑。

  情愛這種事之於男子而言,通常都是無師自通的,禮淵雖沒學習許多花樣逗人,但對付一個笨笨的壇蜜卻是足以,尤其他自帶天賦,真要辦了壇蜜哪能難得住他。

  禮淵嘆了口氣,點點頭,但又問她:「蜜蜜,你想給我生寶寶嗎?」

  她有氣無力地帶著哭音答道:「想啊。」

  禮淵也不作聲,沉默一會兒,才說:「那你姐姐呢?你姐姐什麼時候回來?」

  她搖搖頭,「我不知道,爹爹帶著娘回鹿南了,姐姐怕回去……」當公主,所以不願回去,但等爹爹忙完了手頭的事,肯定要召她們姐妹回鹿南的。

  「鹿南?鹿南是哪裡?你們的家鄉嗎?」

  壇蜜不支聲,她不知道這些事該不該對禮淵說,鹿南就是「墨脫」,她爹如今是墨脫的王,而她和蕕花,算是名義上的公主。墨脫是風垂國人給鹿南大軍起的名字,「墨里脫生」,說得是鹿南的驍勇善戰的黑色大軍。

  禮淵是風垂國的尹正,仔細算起來,她這都稱得上「通敵叛國」了,她爹要是知道了,定會打她屁股的……

  爹下手可狠了,不能說,她絕對不能說……

  「鹿南是我家鄉,我姐姐有事在身,暫時不打算回去。」

  禮淵見她欲言又止,狐疑她的心事,但沒多問,只是抱著她拉好被子躺下,平復適才的旖旎,展現無限溫情。

  「你做什麼忽然問起這個?」壇蜜皺著鼻子問他。

  禮淵失笑,他要娶她,總不好連個像樣的見證人都沒有吧?

  這個小傻瓜。

  「京中人多口雜,我也不清楚到底多少眼睛盯著我這尹正府,咱倆要生寶寶,是不是得先把事情辦一辦呢?」

  「什麼……什麼事啊?」她的腦結構遠遠沒有男人的那麼複雜。

  看她這樣稀里糊塗的,禮淵摟緊她,手臂一沾她的肉,立時心生渴望。

  他無奈地感慨,按照他對她的慾念,不等宮裡人來挑事,他自個兒就先把禍根埋下了。今晚忍不住開了先河,今後還能指望他能忍住吃素嗎?

  不可能的,把她這個肚子搞大,是遲早的事。

  「沒什麼,你累了吧?睡吧,我守著你。」

  聽他如是說,壇蜜眼神一暗,她雖因情事而腦袋渾噩,但也不至於分不清根本,他提起她家人,定然是想起他二人的婚事來了,可這說了一半,他卻又不說了……

  可見,他到底還是不那麼中意她,多方顧慮,難免心生遲疑。

  禮淵哪裡知道她是這般想的,他要當她的天,而且隻手遮天,庇佑著她,這些零碎的小事,自是不想讓她去操心的。

  第二日一早他便去了監察司。

  壇蜜醒來不見他蹤影,心裡失落極了。

  茂伯差人送了一桶熱水進房,這一大清早的沐浴,昨夜這屋裡發生了什麼自然不言而喻。

  阿吉一直等人把木桶又抬了出來,才轉身去廚房拿早膳,親自送進壇蜜屋裡。

  壇蜜沒多少食慾,只是不知因有男子滋潤,還是沐浴後活了血,那張臉蛋十分粉嫩,簡直稱得上鮮嫩欲滴。

  「你看著我作甚?」她擱下碗筷,沒心思再吃。

  阿吉嘿嘿傻笑一聲,「姐姐你今天真美。」

  壇蜜嗤笑一記,「就你嘴甜。說吧,想要什麼?」

  阿吉卻說,「今天外頭雪停了,咱們出去逛逛?」

  壇蜜忙搖頭,「你自己去吧,我不能出門的,禮淵不讓。」

  阿吉笑笑,「沒的事,姐夫早上出門前與我說了,怕你天天在家悶著,讓我陪你出去逛逛。」頓了頓,他又補了一句,「只是別太野就行。」

  壇蜜不信,「你別不是誆我,萬一他沒說過那樣的話,我倆出去被他逮著了,我可保不了你。」

  「哪能啊,真是姐夫說的,你看,連零花錢都給我了。」說著阿吉拿出沉甸甸的錢袋。

  壇蜜還是不大相信,但也沒有再抗拒,左右是要出去見人的,她也不怕,就是昨晚被折騰了一番,現下最好的選擇是補眠,好好睡上一覺,但阿吉眼睛這麼亮閃閃的誘惑她,她實在也磨不過,打扮了一番,也就隨他出去了。

  茂伯本派了軟轎給她,她哪裡坐得慣那個,若不是腿根有些不大舒服,她倒願意騎馬的呢,現在馬不能騎,她也寧願走路,軟轎是給那些小姐貴人坐的,她又不是。

  內城的路比較寬敞,積雪有人定時清理,因而地上乾淨許多,她裙子底下穿著麂皮靴子,一點也不冷。

  從前她也常在城中走動,阿吉更是熟門熟路,二人逛起來一點不費力,中午進館子裡吃了一頓貴的,下午去了趟書院,陪阿吉買了幾冊書,逛著逛著壇蜜就在扇子攤前停了腳步。

  這冬天買扇子也是奇了,賣扇子的也是個奇人。

  壇蜜戴著面紗反覆看著扇面,這扇骨不知用什麼做的,沉甸甸的,很夠份量,扇面沒有題字,是個素麵。

  「老闆,這扇子多少錢?」

  賣扇子的老頭勾著身子,懶洋洋看了壇蜜一眼,手指探出袖袍,比了個數。

  壇蜜咋舌,「這麼貴啊!」

  老頭一臉「嫌貴別買」。

  壇蜜本來有些生氣,可阿吉附耳說,「這是京中有名的做扇人,流雲先生,姐姐你莫跟他置氣,老頭脾氣一向那麼大。」

  壇蜜收了扇子,道,「我看他雪天也出來擺攤,可見他是個有心氣的人,做生意到他這個份上,是有幾分執著了,但即是做生意,又何必給客人臉色看。」

  阿吉賠笑,「那可不是,只不過女兒家買扇面多是贈與情郎的,老頭有些看不上眼就是了,換做姐夫親自來,保不准他換怎樣一張臉呢。」

  壇蜜悻悻哼了一聲,讓阿吉拿了錢袋掏錢買了扇子。走出老遠才說,「我才不讓禮淵認識這種人呢,脾氣古里古怪的,話也不好好說,多不討人喜歡。」

  阿吉忙點頭稱是,只不過抬眼瞬間,他忽的又變了臉色,護著壇蜜往邊上靠靠。

  壇蜜正說著話,猛地被他拽到路邊,臉上幾分莫名。

  這時一群身著官服的巡城兵走了過來,領頭的那個人高馬大,目光如炬,有幾分懾人。

  阿吉護著壇蜜想要避開,卻被人從身後叫住,「那邊二位,站住!」

  阿吉身子一抖,立時僵住不懂。

  壇蜜莫名地問他,「怎麼了?」那人是誰,怎的阿吉這樣怕他?

  怔忡間,人高馬大的男人已經走到壇蜜他們跟前,此人威嚴萬分,只說一句:「你倆號簽呢?」

  阿吉忙將手往懷裡掏,掏出一支黑色木籤,上頭有行書隸端正字,姓甚名誰,都蓋了簽章。那人查看過後,阿吉護著壇蜜要走,「慢著,她的呢?」

  壇蜜再笨也知道這就是外城人人人想有的那支號簽了,面紗下面的臉著急起來,她是聽說過的,無端混進內城的人被捉到,是要處置的。

  還好阿吉腦子快,先是作揖,又到:「回大人,這是家姐,今早出門更衣丫鬟摘了號簽,因未曾想過會出門,所以也沒在意,大人若是懷疑,不妨隨我去家裡看看,我家就住月旦門附近。」

  這月旦門裡的都是京中內官府邸,阿吉以為爆出住址,大約能行個方便,但不曾想,面前這位官差大人作風如此硬派,不但沒理阿吉說辭,還臉露不屑,「去你家裡?小兄弟,我們有那麼閒嗎?」

  阿吉才要賠笑,那人卻大手一揮,立時有兩個小兵拉住壇蜜,阿吉急了,「大人,在下是尹正府里的人,您莫動武。」

  官差一聲冷笑,「你若怕你姐姐傷者,不若回你的『尹正府』拿號簽回來贖人,在這兒跟我廢什麼話。」這人「嘖」地一聲,正眼都不看阿吉,大手一揮,「把人給我帶走。」

  「大人!」阿吉追了幾步。

  壇蜜不喜歡有人碰她,「你們放手,我自己會走!」

  「姐姐,你莫著急,我去通知姐夫派人去接你。」

  壇蜜回望阿吉一眼,笑了笑,當作知道了。

  只不過,她到了地卻有些後悔。監察司發號簽並非是為了區別內城人和流民,而是為了防止城中供需不足,在新帝繼位後引發恐慌。

  但不知怎麼的,到了下層,這張號簽卻變成了區別高貴和劣等的標誌。

  壇蜜到了巡城衙門關押私自混入內城人的地方,那只是個黑房子,冷冰冰的,外頭是官差辦事的桌子,木柵里舖著稻草,許多人擠在一起取暖。

  壇蜜也被人扔進了這個木柵里,就像豬被趕緊豬圈裡一般,毫無尊嚴可言。

  她等了又等,手裡抓著那把值錢的扇子,希翼著禮淵趕緊來。

  但是她等了很久,禮淵卻沒有來。

  直到夜半,巡城府中來了位管事的官爺,挺著肚子進了這黑屋,開始捯飭怎麼把壇蜜這些人弄到外城去。

  但在趕人上車前,這官爺會詢問一遍這群人的原籍貫,算作點人頭。

  壇蜜看著木柵里的人一個一個上了去外城的車,雙手緊得險些折斷手裡的扇子骨。

  眼見木柵里的人一個一個少去,很快就要輪到她了,她下意識地往牆角靠,不想引人注意。但那辦事的官爺很快點完了人頭,瞧著名冊上最後一個名字,斜眼睨著牆角的壇蜜,不咸不淡地道:「邊兒上那丫頭幹什麼來的,報上名來。」

  壇蜜心一陣抽緊,她既沒有號簽,又不能報上名頭,她這熊頭嶺上的當家,在京城的官爺耳朵里,多多少少是有些名氣的……

  「啞巴了不成?」一個辦事的拿鞭子瞧瞧木柵,威懾壇蜜。

  對方頗有幾分凶神惡煞,壇蜜只好服軟,瓮聲瓮氣道:「小女壇蜜,見過大人。」

  那官爺手指點著名冊,他許是來前喝了幾杯薄酒,這會兒酒氣上頭,眼有些花,看不大清名冊上寫得什麼,只好手指點著上頭的字,追字逐句的念道:「壇蜜,原籍,東海郡。安祿六年生,郡生禮淵妻……」

  這位爺話音一落,屋子裡辦差的皆是愣了,因為其中一個名字,他們再是熟悉不過。

  那官爺的副手這會兒是徹底急了,下午時監察司派了人下來,遞了號簽不說,還報了原籍貫,經辦的人是這位副手,當下他是十分想來這兒提人送回尹正府的,可主事的這位大人被邀去喝喜酒,他只好在名冊里添了備註,希望主事大人見了能長點心眼。

  沒想到,主事大人喝醉了酒,這下可闖禍了……

  「東海郡壇蜜,是你嗎?」

  壇蜜稀里糊塗的點點頭,人依舊處在後半句的震驚中。

  「郡生禮淵妻,喲,瞧著你年紀不大,原來已經嫁人了啊?」

  壇蜜額上一滴汗,她什麼時候嫁人的她自個兒都不知道呢,怎麼答?

  「誒,慢著慢著,這禮淵這名字怎麼這麼眼熟啊?」官爺大舌頭的自言自語。

  副手終於看不下去上前了,「大人,那是監察司尹正大人。」

  「監察司尹正?哦,對了,尹正大人似乎也是叫這個名,嘿嘿,真是奇了,這名也能重……嗝!」

  副手扇扇鼻子邊的酒氣,心道,更巧的是這位也是東海郡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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