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名分

2024-06-10 01:50:34 作者: 跳舞鮑

  二人睡到正午十分才起,壇蜜是徹底不能動了,禮淵去洗漱換衣,出了門去弄吃得給她。

  許是二人動靜太大,打點事宜的小廝見了他也是滿臉通紅,過了一會兒,才吞著口水問禮淵,洗澡水都備好了,要不要送到小築去。

  禮淵大大方方應了一聲,這消息或許早就去了繁熔那裡,要不然他落榜這等消息,繁熔定會上門來尋他,但這會兒別院安安靜靜的,一派風平浪靜,說明他與壇蜜在一起過夜之事繁熔已經知道,這會兒八成又在別處替玉善鳴不平吧。

  但他並不放在心上,他這人一向如此,要麼不做,要做了也敢當,至於給壇蜜名分之事,他家在東海,她父母亦不在身旁,姐姐還失蹤了,他不想匆匆給她名分,她值得被他盛大對待。

  他吃了些東西,又提筆往高家和董家去了信,派小廝出門傳話他一切安好,只是這陣子多事之秋,不見客,也不出門遊玩,一切交際先行免了,等他思量好了如何為以後打算,自會登門拜訪,還請親友們放心。

  打發走他們,他提著食籃匆匆回了小築,熱水已經在門口了,他搬了浴桶進門,兌好水,準備好帕子,將熟睡中的壇蜜小心翼翼放入水中,扶著她泡了一會兒,她做夢也感到舒坦,神情很怡然。等她終於鬆軟了筋骨,他又著手給她按摩了一番,小臂小腿,手法雖不嫻熟,但也算盡心盡力。

  直到他將她里外洗了乾淨,她依舊是沒有醒。將她抱出來擦乾放回床上,他拿出照顧嬰孩的本事,打開包袱拿出她乾淨的衣衫,摸索似的將她穿好衣服。

  即便是這樣,她仍是不醒,反倒越睡越香甜。

  他嘆了一口氣,抱著她軟軟的上身輕輕拍拍背,自己確實是……貪歡了。

  

  想到此處,這俊俏非凡的白面書生意外地紅了臉。

  只他這般沉溺旖思還不到半刻,出門送信回來的小廝在門外說道:「公、公子,我方便進來嗎?」

  聞言,禮淵低頭理好壇蜜的衣衫領口,「進來吧。」

  門「吱呀」一聲打開,但進來的卻不光是小廝一人,一同進來的還有一個黑衣勁裝少年,他手握一柄冷光短劍,而那短劍此刻正架在小廝脖頸之上,那劍刃貼著人肉,散發著渴血寒光,猶如一隻嗜血的狂獸,萬分懾人。

  小廝嚇得腿抖不止,褲襠濕了一片。

  禮淵認出雲斬來,「這位公子不妨先放了他。」

  雲斬一看屋內又是浴桶又是落衫的情形,身為男子,再不濟也能想像此前發生過的畫面,他死死盯著禮淵,恨不得當下立時刺這書生心臟一劍,但他又見床上沉睡的壇蜜,忍了又忍,終於才把這口惡氣吞下。

  禮淵見他某種嗜血寒光略有收斂,他從第一眼見雲斬就知道這少年本事了得,壇蜜一口一個「雲斬哥哥」,著急的他十分想當場揭穿雲斬的真面目。

  同為男子,他們對彼此的本性在瞭然不過,也不必喬裝示人。

  禮淵揮退小廝,叫他不必驚慌,不必去叫任何人來。

  雲斬收了短劍,緊緊握在手心,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注視著這文弱書生。

  「我知道你要帶她走,不過,人已經是我的了,不論你帶她去天涯海角,遲早有一天你得把她還回來。」

  禮淵這般開門見山,雲斬倒有幾分詫異,他的母親是帝國利器,他是利器之子,自然不是什麼吃素的角色,但壇蜜不一樣,這個「妹妹」從小都是一根筋的,對什麼都懵懵懂懂的,他總擔心一身血的自己會嚇壞她,因而從小就在她面前裝瘋賣傻,試圖與她淪為同類。

  可惜,好不容易等她爹娘不在,她轉眼就攀上了別個,書生也就罷了,竟然還長得這麼文弱,一看就是只軟腳蝦,即便是他此刻拔劍殺了他,也是辱沒了他的劍。

  雲斬只是去忙碌別的事一個晚上而已,他的那壇蜜就成別人的了……雖然追悔莫及,但為時晚矣。

  大錯已鑄,他值得忍氣吞聲接受這個事實。

  不過,他肯忍不代表他要承諾這書生什麼,什麼你的我的,只要壇蜜樂意,他就算帶她去天涯海角讓他一輩子也找不著也不是什麼難事!

  禮淵等了片刻,只聽雲斬冷哼一聲,沒了壇蜜在其中調劑,這兩個男人都是劍拔弩張,努力占領高地,雲斬殺氣之重,禮淵也不遑多讓。

  最終,雲斬知道再與書生對峙也是無意,他身有要事,現在就需帶壇蜜走。

  禮淵眼睜睜看著壇蜜被雲斬從床上撈起,小東西睡得極沉,被雲斬仔細抱在懷裡,夢裡嘟囔了一聲,禮淵尚來不及多看她一眼,雲斬就將她覆上披風裹好,轉身抱了出去。

  禮淵追至浮棧,看著雲斬一步一步走遠,心裡一陣酸楚,只差沒骨氣地追上前去對雲斬求饒——

  讓我也隨她一塊去吧!

  可是,他終是看重自己顏面,不願在雲斬那樣的對手面前服軟,忍了又忍,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送走了壇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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