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男女授受不親
2024-06-10 01:49:48
作者: 跳舞鮑
她的臉,粉粉滑滑的,十分彈手。
壇蜜被逗得有些惱了,搖著頭想避開,像是帶著肉墊的貓掌一樣的手握住他經瘦的手腕,微蹙著眉想拉開。
剎那間的電光火石,就是發生在在這稀鬆平常的舉動中的。
一時間,壇蜜愣住,禮淵也跟著愣住。
二人對看一會兒,繼而倉皇別開頭去,壇蜜羞紅了臉,禮淵僵僵收回手放在身後,假裝輕咳了一聲。
「又胖了。」
「什麼?」
「我說,你好像又胖了。」禮淵正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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壇蜜有些窘迫,她打小就這樣,渾身圓滾滾的,腰身倒是有的,就是那些肉啊,動不動就往臉上長。惱人地很呢!
只這會兒又被禮淵這樣無情揭穿,她又氣又惱,「虧你還讀那麼多書,男女授受不親知道不?」
禮淵嗤笑一聲,「你何時這樣在乎名節了?」
她便扯著脖子嚷嚷道:「我什麼時候不在乎了?」
禮淵伸手點點她高高的鼻尖,一字一頓地道出:「你什麼時候都不、在、乎!」
她縮回臉,皺皺鼻子,又揉了揉,不甘願地瞪他一眼,禮淵是陪她鬧夠了,收拾到一半的紙筆還沒弄完,想了想,便先將她晾在一邊,完成手裡的事兒再接著逗她玩。
也不知怎麼的,壇蜜獨自坐了一會兒,忽然開口問:「禮淵,我能問你一件事嗎?」
「問吧。」他沒抬頭,抖落了一件常服準備帶進宮以備不時之需。
「那個,除了我之外,名節……對其他女人,真的那麼……重要嗎?」她或許是有心思,好端端的,將一句話說得零零散散不找邊際。
禮淵並未細想,「名節之物,你說它重要,它便重要,你說它不重要,它便不重要。只不過,對於普天之下的多數女子,它的確是重要的。『清白』本是男子之物,卻長在了女子身上。一旦女子失去了這二字,她便失去了標榜身價的籌碼,世人也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她,所以她才會飽嘗痛苦。而她痛苦是因為,她自覺與別人不一樣。」
禮淵說完,悉心看她一眼,他這番話讓人似懂非懂,可壇蜜卻不一樣,她是一根直腸子,意外的,她很相信他所說的話,並很快明白了過來。
「原來是這樣。可是,假若那女子本沒有錯,有人刻意壞她名節呢?」她一臉求知,可轉瞬又補了一句,「而且,那壞她名節之人也是無意的……」
聞言,禮淵的目光一下銳利起來,想起之前他與壇蜜的那場爭辯,又聯繫今天世勛對他所說之事,禮淵警覺地問:「你可是爬牆去做壞事了?」
壇蜜一驚,做錯事般脖子一縮,略帶畏懼地看他:「你怎麼知道的?」
禮淵原只是猜測罷了,這會兒聽她親口承認,不悅地皺眉:「去地可是蔡相府邸?」
壇蜜整段脖子消失不見,支支吾吾不敢看他:「我我我就是去看看她生得什麼模樣罷了……」
「你啊你!」禮淵將理到一半的長衫丟在睡榻上,咬咬下唇,「你可知自己在做什麼?蔡相府邸那是你去玩的地方嗎?萬一被活捉了,以蔡相的能力,不必將你扭送官府,逕自就能將你斬了首埋到後花園,你可知?!」
哪怕她此刻活蹦亂跳地在他面前,他仍然暗自替她捏一把冷汗。
壇蜜從前也總是見禮淵對她橫眉冷對,可這次卻有些不一樣,一臉陰沉慍色,比她那妖孽爹爹還要厲害三分。
禮淵哪能不生氣呢?以往爭吵多半故意為之,說白了也只是裝紙老虎嚇唬她而已,可這次事關她性命,他是真的怒極攻心,恨不得將自己的心切一半縫在她心上,好讓她日後行事三思,別總惹一身禍回來!
「你老實說,這事除了你,還有誰陪你一起去的?」禮淵質問道。
壇蜜小心翼翼瞧他臉色,復而垂頭氣短地喏喏交代:「還有我哥哥一道陪我去的,他功夫好……」
「哥哥?」她不是只有一個姐姐嗎?什麼時候又跑出來一個哥哥了?
只他這會兒火冒三丈,正思忖著如何訓斥她一頓好讓她長長記性,倒未深究她這「哥哥」的由來。
壇蜜早就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她原只是想看看那蔡小姐生得什麼模樣罷了,禮淵連繁熔玉善那樣的都瞧不上,那蔡小姐如若比不上繁熔玉善,她也好踏踏實實睡個好覺。
正巧,她稀里糊塗地走在街上,被來尋她的雲斬捉了個正著。只她心裡裝了心事,根本也不想逃,雲斬見她難得乖巧,反而有些不適應,問她怎麼了,她看了眼一身好功夫的雲斬,便說:「雲斬哥哥,我想去見一個人。」
那一聲「雲斬哥哥」,可不是把雲斬心都化了嘛,就算是她要半夜去風垂國的後宮見識帝妃,雲斬也會二話不說抱著她飛檐走壁。
何況,只是一個丞相府而已……
可是,她也沒料到那蔡小姐鼻子那麼靈,她和雲斬才進了屋,那小姐就醒來了,拿了剪子正候著她和雲斬呢。
情急之時,她也沒來得及細看那蔡小姐,拉著雲斬就一陣飛奔,對虧雲斬輕功好,要不然她那晚她就把小命給賠在那兒了……
如今說來雖是虛驚一場,可事情過了一天,她仍有些心有餘悸,這才叫禮淵識破的。
「對不起嘛,下次我不這麼幹了,我保證……」她心虛地指天發誓。
「還下次?」禮淵眯起眼,危險地看著她。
以往她和他吵嘴心裡還有些底氣,可這回的確是她無事生非,不光差點沒了小命,還左右掩飾,禮淵生氣的確應該,可她心裡也不是不怕的,蔡小姐那把剪子的寒光一現到如今都還留存在她腦海里揮之不去,蔡相府的人又傾巢而出,在京城裡四處打聽那兩個賊人的下落,她回了姨娘的院落,嚇得都不敢閉眼,午後實在是撐不住了,趴在桌子上打了一會兒盹,可誰料到卻夢見那蔡小姐哭著喊道「賊人壞我名節,納命來!」,揮舞著剪子,將她的頭髮裙子咔嚓咔嚓剪了個稀巴爛……
她一聲冷汗地驚醒過來,便再也不敢偷睡了。來別院找禮淵,小廝卻說公子去杏園和眾舉子遊園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
雲斬先前又說,他倆在一起目標太大,等風聲過了他再來找她……
當下,她可真想哭啊……
她不過是熊頭嶺上一個打劫的女土匪,日子過得逍遙自在,父母健在,還有疼她的親姐,她可不想被抓去砍頭啊……她還沒嫁人吶……要是做鬼也做處女鬼,其他鬼會笑話她的啊……
就這麼短短的一會兒,她已經在腦子裡寫好了一整篇故事把自己嚇了個半死,入夜了才回過神來禮淵應該回來了,於是這才偷偷摸摸尋來的。
禮淵原想好好呵斥她一番,可見她可憐巴巴的模樣又有些於心不忍,只拉長著臉看著她不說話。
過了會兒,她自個兒上前來拉住他衣袖,輕輕搖了搖,小狗一樣抬頭看著他:「禮淵,你別生氣嘛,我真的錯了,這回我真的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真的……」
禮淵見識過她叉腰強作兇悍的模樣,也見過她精明理論的樣子,就是沒見過她委委屈屈小媳婦的樣子,這倒新鮮了。
壇蜜見他不為所動,鼻子一酸,就要哭出來。
禮淵及時捧住她的臉,捧得高高的,對上她水汽氤氳的眼眸,沉聲道:「不准哭。」
她眼睛那麼一眨,兩行淚便向兩邊滑落,燙了他的手指一下,他的心也跟著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