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院子裡的事情

  松鶴院文老夫人與寧遠侯的糾葛蘇雲蕪並沒有太過在意，她安安心心的回到了芙蓉院，繼續製作起了香丸。

  她想過了，既然要送，那就不能只給外祖母送，還有大舅母，二舅母，以及宮裡的皇后姨母，夏天快到了，反正她現在也沒有別的事情需要操心，索性就給幾位曾經愛護她的長輩，一人做一個香囊好了。

  也就在蘇雲蕪專注調香的時候，紅袖突然腳步急促一臉興奮的從門外走了進來。

  「姑娘，出大事兒了。」

  從松鶴院出來之後，紅袖受了蘇雲蕪的吩咐，正小心的盯著老夫人那邊的動靜，倒是沒讓她久等，還真就讓她等來了不得了的後續。

  「別急，慢慢說。」

  見紅袖氣都沒喘勻便急著要開口的樣子，蘇雲蕪忙給她倒了杯茶水，安撫她緩一緩再開口。

  「姑娘，咱們剛剛從老夫人那裡出來之後沒多久，老夫人就吩咐人去請侯爺過去了。

  奴婢貼在外牆跟，沒太聽清楚裡頭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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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看進出的兩個丫頭臉上的表情，裡頭的事兒應該不會小，老夫人怕是動了大氣的。

  大概小半個時辰的功夫吧，侯爺還是沒出來，倒是余嬤嬤冷著臉，帶著幾個身強體壯的婆子丫頭從松鶴院出來，直接就奔著芷蘅居去了。」

  紅袖喝了兩口茶，順過了氣，才開口對著蘇雲蕪講述著剛剛她眼見著的一切：「我一路小心的跟著沒讓她們發現，就看著余嬤嬤帶著人進了芷蘅居，留了兩個婆子在門口守著，我躲在花陰後瞧著，院子裡靜悄悄的，倒是出奇的安靜。

  您說，會不會是老夫人要對蔡姨娘……」

  紅袖壓著聲音，忍不住抬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而後雙眼亮晶晶的看著蘇雲蕪，一臉興奮期待。

  「別瞎想，老夫人才不會對蔡姨娘下手呢，那可是侯爺心尖尖上的命根子！

  若是老夫人真的對蔡姨娘動了手，那豈不是與侯爺徹底決裂了？

  這種事情，老夫人才不會做。」

  蘇雲蕪被紅袖的小表情逗樂了，她輕笑著搖了搖頭，開口細聲細氣的為她解惑道：「就算心裡再恨不得蔡姨娘從咱們府里消失，老夫人也不會親自去沾手。

  依我看，余嬤嬤這樣大張旗鼓的過去，又小心謹慎的封了芷蘅居不讓外人知道，八成啊，我阿娘的嫁妝是有一部分入了芷蘅居了。

  老夫人這不過是讓余嬤嬤過去抄院子止損呢。」

  蘇雲蕪的猜測是紅袖萬萬沒想到的，她不由得震驚的瞪大了雙眸，一臉不敢相信的看著蘇雲蕪：「啊？不是吧！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那侯爺豈不是太不要……咳，太不講究了！」

  原本紅袖是打算直接罵寧遠侯不要臉的。

  不過想著那位到底是寧遠侯，又是自家姑娘的父親，所以到底還是將到了嘴邊的咒罵給咽了回去，換了個稍微含蓄一點兒的說法。

  「你見侯爺在蔡姨娘的事情上什麼時候講究過？」

  蘇雲蕪掩口笑出了聲，在紅袖面前她是絲毫不掩飾她對寧遠侯的嫌棄與厭惡。

  不過也是因為這件事情的發生，倒是提醒了蘇雲蕪一件事兒。

  她定了定神，稍稍考慮了一下才轉頭看向紅袖，十分認真的開口道：「算了，這事兒有祖母出面，咱們就當不知道吧，只要到時候阿娘的嫁妝分毫不差的收回來也就是了。

  咱們可犯不著在這時候出面弄髒了咱們自個兒的手。

  相比較這個，咱們眼下倒是真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了。」

  「什麼事兒？姑娘您吩咐一聲，奴婢這就去做！」

  紅袖一聽蘇雲蕪的話，是半點兒不敢怠慢的就湊近過來，小心的看著她詢問道。

  「是咱們院子裡的事情。」

  蘇雲蕪抬手指了指她身邊的繡墩，示意紅袖坐下來聽她說。

  「你也知道，以前咱們院子裡的人手都是王嬤嬤負責安排管教的。阿娘留下的人，現在在我院子裡的，也就只剩下你是我能信任的了。

  其他那些人，或多或少都牽扯著府里其他的來路。

  以前咱們不知道，倒也可以息事寧人糊塗著過。

  可是現在既然我不想做傻子了，那咱們這院子裡也該收拾清淨了，才好安心住人。」

  蘇雲蕪一邊說，紅袖一邊極其認同的連連點頭。

  「那好，你先去將咱們院子裡伺候的丫頭婆子們都叫過來，我有話要說。」

  「是，奴婢這就去。」

  得了蘇雲蕪的吩咐，紅袖是半點兒都沒耽擱，直接起身就急急的出門了。

  沒多大會兒，被紅袖通知到的丫頭婆子們，便擠擠挨挨的站滿了房間。

  王嬤嬤被帶走的事情雖然老夫人那邊吩咐了不能太過聲張，可她畢竟是直接從院子裡被老夫人的人過來直接拽走的，大家都是府里當差多年的老人，自然不會覺得王嬤嬤是被老夫人叫去喝茶領賞了。

  根據王嬤嬤之前的種種作為來看，大家多少也能猜測到，王嬤嬤這次會出事，十之八九是和伺候姑娘的事情有關。

  一時間院子裡的下人們心裡都是忐忑得很，想著平日裡自己的怠慢，這多少都有些擔心下一個倒霉的會是自己。

  所以這會兒聽到說姑娘叫她們過來，反而不少人這心裡都是鬆了口氣的。

  頭頂懸著的這把劍落下來，總是比一直懸在頭頂讓人心驚肉跳要好。

  至少死，也能死個痛快。

  「我知道，在我這院子裡伺候的，不少都是寧遠侯府的家生子。很多人家裡，都是幾輩子都在這府里當差的。

  自然是各有各的體面，各有各的來處。」

  蘇雲蕪在確定人都到齊之後，才微微一笑，語氣和緩的對著這一屋子人開口道：「之前我年紀小，管的事情也少，一切都是由王嬤嬤代為操心，你們在院子裡當差，自然都是按著她的一套規矩來。

  所以之前不管發生什麼事情，你們心裡都是如何想的，我都不予追究。

  只是從今天開始，這院子裡上下的事情，就該由我自己個兒來操心了。這以後你們辦事，可就得按照我的規矩來了。

  別的姑且先不論，在我這院子裡當差，首當其衝第一條，就是得忠心。

  王嬤嬤顧念侯府的舊主，如今人我已經送還到祖母那裡了。你們也是一樣，若此時心裡還想著他處，我這裡廟小，怕死裝不下你們的那份心胸寬闊。

  今兒我也就將話說在明處，若是你們還想著別處，此刻直接開口，我不僅不會為難你們，還會給你們每個人賞賜一個月的月銀，送你們平安離開，只當是全了我們主僕一場的情分。

  可若是你們今天選擇留下，可日後又被我發現朝三暮四，那也別怪我下手太狠，不給你們留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