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翻臉

  「老夫人，老夫人您救救老奴吧，老奴一家子都在侯府當差，老奴一直都對老夫人您和侯爺忠心耿耿啊老夫人！」

  王嬤嬤眼見在鎮國公老夫人這裡看不到希望，立馬轉頭爬向另一邊坐著的文老夫人。

  她伸手拽住文老夫人的裙擺，仰頭狼狽無比的看著文老夫人哭嚎道：「老夫人，老夫人您不能不管奴婢啊！」

  「你跪在這裡沖我磕頭，求我有什麼用？」

  面對王嬤嬤的苦苦哀求，文老夫人的臉上卻是毫無動容之色，只是一臉冷漠的垂下眼皮，事不關己的開口道：「你這種背主忘恩，還不知悔改的刁奴，竟然還敢說對我和侯爺忠心耿耿！

  真是天大的笑話！

  阿蕪是我嫡親的孫女，你這樣虧待她，也就是未曾把我放在眼裡。就算是今天鎮國公老夫人不處置你，我也一樣不會放過你。

  所以想要你的家人平安，我勸你最好還是識時務一些，將該交代的都交代了，至少還能保得住你那真的不知情的家人不受牽連！

  否則，就是天王老子下凡，也一樣幫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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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老夫人的眼中難掩對王嬤嬤的嫌棄與厭惡。雖然說王嬤嬤是府里的家生子出身，可是但凡是主人家，誰又會喜歡這種貪得無厭，吞沒主家財物的混帳，就是拖出去直接一頓亂棍打死，那都是理所當然的！

  當然，文老夫人之所以此時會如此憤怒，王嬤嬤的背主是一個方面，更主要的，還是因為王嬤嬤的行為，讓她在鎮國公老夫人的面前丟了面子。

  這才是文老夫人最不能忍受的重點！

  若這件事情只是發生在府內，那查出來不對，重罰一頓，再讓她將貪墨的銀錢給吐出來也就是了。

  可偏偏現在這件事情，是鬧到了鎮國公府諸人的面前。

  而且，還是在她剛剛那麼信誓旦旦的保證兒媳婦的嫁妝不會出事的前提下，她這個老貨下一刻就直接當眾打了她的臉！

  所以這會兒也是沒有別的辦法了，除非王嬤嬤能迅速將一切交代清楚，把事態給平息了，否則接下來依著鎮國公府上下的脾氣，這事兒還有的鬧呢！

  她可不能因為這樣一個老奴，讓寧遠侯府再次開罪鎮國公府上下。

  畢竟現在的寧遠侯府，可是受不得半點兒風浪了！

  「老夫人，您當真要老奴將所有的事情真相都說出來嗎？」

  王嬤嬤有些不敢置信的仰頭看著文老夫人，別人說她背主忘恩也就算了，可是老夫人她怎麼也這樣指責她呢？

  難道，她所做的這一切老夫人都不知道是為了什麼嗎？！

  還是說，老夫人現在根本就不想管她，只想將她全家都犧牲掉，只為了平息眼前鎮國公府上下的憤怒？

  王嬤嬤只覺得心底一片寒涼。

  她，這到底是圖什麼呢？

  明明她是姑娘的乳嬤嬤，一直伺候在姑娘身邊的，甚至夫人還在世的時候，都是最得夫人信重的那一個！

  要不然，夫人也不會在臨終前，將那麼重要的信物和姑娘一起交到她的手裡。

  如果不是後來她聽了老夫人和侯爺的差遣吩咐，她現在依舊還是姑娘身邊最得臉面，最受重視的存在！

  微微闔上眼眸，頗有幾分心灰意冷的王嬤嬤也不再哀求什麼，她從文老夫人的態度已經看出了她自己，還有她一家人的結局。

  大約，她們是活不了了。

  既然如此……

  那憑什麼老夫人和侯爺這樣的罪魁禍首還能獨善其身？！

  她要是活不了，那就大家一起死好了！

  抱著這樣的念頭，王嬤嬤原本慌亂的情緒，這會兒也鎮定了下來。她抬手輕輕的理了理鬢角有些凌亂的髮絲，才又繼續開口道：「若是老奴真的說了，老夫人您可別後悔。」

  「怎麼，你現在還想威脅我不成？」

  很明顯，王嬤嬤的態度徹底激怒了文老夫人。她眉梢微挑，語氣里已經明顯的帶上了幾分殺意。

  她這會兒是真的沒有細想，只是覺得王嬤嬤的態度，實在是太過囂張了！

  「好，既然老夫人您都這麼說了，那老奴也沒有什麼可隱瞞了。

  沒錯，夫人在離世之前，確實是將照顧姑娘的重責交到了老奴手裡。而那枚可以支用夫人嫁妝的白玉小印，也是交給老奴受了保管的。

  但是擅用憑著，私下裡偷偷支取挪用夫人嫁妝銀子的，卻並不是老奴，而是侯爺。

  老奴從頭到尾都是聽從侯爺的吩咐，不敢有半點兒違背。」

  文老夫人的絕情終於讓王嬤嬤下定了決心，她冷哼一聲，果然是半點兒沒有隱瞞的將她所知道的總總一句不落的全部都說了出來。

  「從夫人過世到現在，侯爺一共從我這裡拿走過十一次小印。最近的一次，是蔡姨娘進門前。

  侯爺取走的小印到現在都還沒有還給老奴。

  若是兩位老夫人不相信，可以去請侯爺過來一問便知。」

  王嬤嬤抬頭，看著文老夫人臉上尷尬震驚的表情，突然有一種出了口惡氣的快感。

  哈，不是她開口，讓她什麼都說的嘛！

  現在她真的什麼都說了，那她在這裡害怕震驚什麼呢？！

  「放肆！你竟敢隨意攀誣主家？」

  文老夫人差點兒氣炸了，她是萬萬沒想到，王嬤嬤一開口竟然會攀扯上她的兒子！

  而且還好死不死的提到了什麼蔡姨娘！

  這是能當著鎮國公府上下的面提的嗎？

  在這當口說這個，不是火上澆油？

  「老夫人，事到如今老奴也是實在隱瞞不下去了。老奴有沒有胡說八道攀誣主家，老夫人心裡難道不清楚嗎？

  夫人的嫁妝豐厚無比，鋪子田產，首飾珍玩，那些東西隨便哪一件拿出來，不是價值連城？

  老奴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一口氣就吞下那幾萬兩的庫銀吧！」

  王嬤嬤卻絲毫沒有被文老夫人的怒斥而嚇到，反正現在她已經是徹底豁出去破罐子破摔了，臨死前拉個墊背的也沒什麼不好！

  「既然如此，那就去請侯爺過來問問清楚吧。」鎮國公老夫人在一旁聽了半天，這會兒終於是反應過來，十分認同的點了點頭，便轉頭去看一旁坐著的文老夫人，等著她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