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四章 是敵是友

  夏如雪朝張湘湘舉杯，笑容明媚。

  「多謝誇讚。」

  她知道，張湘湘說的是夏如雪，是她本人，而不是一個被虛構出來的屬於陸雨桐從前的生活。

  其實她一點都不笨，只是人生來都有屬於自己的人生，有人生而為王，有人落草為寇，腳下的路該怎麼走，也許從一開始就註定。

  若是有一天，讓她也站在同樣的高度，她未必做的不好。

  這大概就是命吧。

  她明媚動人，落落大方的神態躲在張湘湘眼裡，這個女人在這一刻，也露出了格外複雜的神色來，想了想，她詢問道：「要合作嗎？做為張氏集團的繼承人，我來跟你談判合作的事情。」

  夏如雪笑了笑，道：「我是光明集團的股東，註定要跟光明集團綁定在一起，而你，做為光明集團的對手，要合作的話，怕是很難，除非，你放棄在京城的市場，否則的話，我們無法合作。」

  張湘湘半開玩笑地說：「看在我們這交情的份上，也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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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如雪表情嚴肅：「生意場上的事情，有時候不是有交情就可以的，如果一開始你選擇跟我合作，那麼，攜手合作鬥倒劉氏集團的，是我們倆，可是你拒絕了，現在這個局面，就算我同意給你產品，光明集團其他的股東也不願意，何況，你母親未必會想要跟我們合作，她只會把我們當做對手。」

  她頓了頓，又說：「做聲音要講究誠心。」

  張湘湘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我開玩笑的，你不用當真。」

  要是這不在意，夏如雪又怎麼會解釋這麼多。

  有時候做聲音就是這樣，失去了先機，後來的局面，又怎麼會僅僅是一點交情就能扭轉的。

  張湘湘現在也不再是從前那個只會吃喝玩樂的大家小姐了，很多事情她都明白，又怎麼會故意去為難夏如雪。

  她想了想，道：「我有個小公司，是我私人的公司，主要在三線一下的城市發展，跟張氏集團沒有任何關係，這家小公司的營業範圍，絕對沒有波及到三線以上的城市，畢竟原本我就是想要籠絡一批低端客戶而已，不如，我們合作這個小公司吧。」

  夏如雪眼前一亮，當下拍板：「沒問題，不過我們這是高端產品，在三線以下的城市消費可能不會太好，前期市場會很艱難。」

  張湘湘道：「任何項目一開始都是很艱難的，成熟的市場又怎麼會等著我們去創業，我有信心，可以發展到下線。」

  既然張湘湘都這麼說了，夏如雪自然不會拒絕跟她合作。

  原本夏如雪就想要跟張家合作的，現在換成張湘湘，也沒什麼區別。

  她跟張湘湘是朋友，現在有好的項目，跟朋友一起賺錢，何樂而不為，尤其是，這個人是對她很好的張湘湘啊。

  兩人當下敲定合作計劃，現場談論了一下之後的合作事項。

  最後，夏如雪把項目報備給秘書，讓秘書去準備。

  兩人拿起紅酒杯，輕輕觸碰了一下。

  「合作愉快！」

  過了一會兒，酒店門口傳來一陣騷動，做為宴會主人翁的夏如雪扭頭一看，發現是墨祁年來到宴會廳，其實，墨祁年來參加宴會是很正常的事情，關鍵是，跟他一起來的還有墨祁悅。

  要知道，墨氏集團的兩兄弟曾經有一段時間相當不合，那種不合，已經擺在明面上，幾乎沒有掩飾。

  要不是墨祁悅實在對經商不感興趣，怕是墨氏集團早已經陷入了兄弟鬩牆的狀況中。

  看到兩人一起進來，夏如雪表情也不似之前那麼輕鬆。

  面前這個兩個男人，對她的半生影響太大，以至於哪怕現在看到他們，心情也伴隨著一股沉重。

  張湘湘湊過去站在她身邊，笑問道：「看你這如臨大敵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來的是你的仇人呢。」

  夏如雪勾起了唇，反問道：「那你覺得，他們應該是仇人還是敵人？」

  張湘湘沒想到夏如雪會問自己，一下子卡殼了，原本敷衍兩句就好，但她就是不想敷衍，想了想，沉聲道：「如果是我的話，我大概會把他們當做陌生人吧，跟從前徹底說拜拜，因為，我根本不想再去回想從前的那些事情。」

  夏如雪詫異地看向張湘湘，沒想到她竟然會這麼想。

  但事實上，這話簡直是說到了她的心坎里了，讓夏如雪感到分外的窩心。

  一個人既然已經站到了高處，又怎麼願意去回想從前，又怎麼願意一直去見那些，見證過她落魄的人呢。

  韓其臻就是察覺到她的想法，所以才會跟她拉開距離，她只是沒想到，張湘湘也發現了。

  該說，不愧是兩夫妻嗎，想到一塊兒去了。

  尤其是墨祁年，他們之間發生了太多不可挽回的事情，只要一看到他，她就難過的要命，只恨不得現在的自己，能回到從前，將那個傻傻的自己給拯救出來。

  但墨祁年絕對不會有這樣的想法，就算想到了，也不會去執行，那個男人總是為所欲為，總是把重心放在自己身上，又怎麼會去在意旁人心裡怎麼想的。

  「可惜，就算我想做陌生人，也有人不會願意。」

  張湘湘表示了解。

  「墨祁年嗎？看他一直追著你的樣子，應該是猜到你是誰了。」

  夏如雪嗯了一聲。

  「是，他猜到了。」

  也許是他們的目光太過犀利，站在樓下的兩人也看到了他們，隨後，兩人一起，朝二樓的位置走過來，夏如雪頓時扶額，她的感覺果然沒錯，這倆兄弟是來找她的。

  張湘湘看她的反應，忍不住好奇道：「說起來，你對墨祁年到底是什麼想法，我聽說他救過你幾次，你不會還想要跟他在一起吧。」

  察覺到有人影出現在樓梯口，夏如雪發出一聲嗤笑：「你不會以為，你跟韓其臻能破鏡重緣，我跟墨祁年之間，也會有可能吧，我們之間隔著的，不僅僅是欺辱踐踏，還有小俊寶的一條命，那些羞辱踐踏，我可以不在意，可是小俊寶呢，他能復活小俊寶嗎？」

  站在樓梯口的兩道身影同時僵在原地，像是兩根僵硬的石柱子一樣，一動也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