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再次面對

  「我不知道我告訴你我母親的事情有什麼用，不過既然你有需要，又是大哥母親的心理醫生，那我就沒什麼好隱瞞的。只是……當年的我還是個十歲的孩子，只記得母親對我很溫柔，可父親卻終日很忙，你想知道的事情大概在我母親的遺書里……」

  「遺書？」劉逸晨十分驚訝，當年的於錦若竟然還留下了遺書？

  聽炎晨耀的口氣，大概這封遺書裡面有相當重要的線索。

  他有些迫不及待了……

  炎晨耀從保險柜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份遺書，「這是遺書的原件。」

  遺書已經被過塑保護起來，因為這封遺書在地底保存了很多年，見到空氣以後必須要有一定的保護措施才行。

  好在上面的字清晰可見。

  在炎晨耀遞給劉逸晨之前，他說道，「不管她生前犯過多少錯誤，對我而言，她都是我最親愛的母親。所以，請你不要再我面前評論什麼。」

  劉逸晨點點頭，「我明白。」

  他靜靜地看著這封遺書，裡面飽含了一個母親在臨終之前對孩子依依不捨之情，可想而知，當年她在縱身躍下之前，是多麼的痛苦和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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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此之外，便是於錦若對炎昊天毫無保留的控訴。

  他終於看到那段，於錦若控訴炎昊天換了自己抗抑鬱的藥，導致她的病情每況愈下，還染上其他病的事情。

  他感覺自己有個大膽的猜想，只是，他的猜想太過駭人，所以欲言又止……

  「劉醫生，你有什麼想說的想問的就說吧，我已經有心理準備了。」炎晨耀低聲說道。

  擁有於錦若這樣的母親和炎昊天這樣的父親就是他生命中的原罪。他改變不了什麼，只能儘自己所能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所以他才婉拒了大哥讓他去鼎盛工作的提議，來到孤兒院工作。

  唯有這樣，他才覺得安心，才覺得自己的人生是有價值的。

  劉逸晨有些心疼這個孩子，明明才只有20歲，可是眼神卻透著疲倦。

  「我有個猜想，當初給你母親換藥的人也許不是炎昊天，而是炎晟的母親杜悅瑾。」劉逸晨淡淡地說道。

  「你說什麼！」炎晨耀嚯的一聲站了起來，瞪大眼睛，可是轉瞬又搖搖頭，「不可能的，我母親就是心理醫生，怎麼可能讓別人有機會換藥？」

  「可是你父親也不是心理醫生不是麼？你母親既然懷疑你父親換藥，可是卻沒有在遺書中提到任何關於你父親換藥的證據不是麼？」

  炎晨耀眼前一亮，雖然說這種猜想實在是毫無根據，可是劉逸晨的一句話提醒了他。

  母親是個多麼謹慎的人啊，她能小心翼翼地藏下炎昊天的罪證，卻終究沒有逮到任何他換藥的證據。

  說明母親根本就沒有證據。

  那麼是不是可以假設，要麼母親沒有拿到證據，要麼根本就不可能有證據，因為整件事情都是別人做的。

  「可是為什麼你斷定是炎晟的母親做的？難道就因為她們兩人的情敵關係麼？」

  劉逸晨搖搖頭，「你知不知道，之所以杜悅瑾的病情發展這麼迅速，短時間有多次輕生的舉動，跟她拒絕服藥有很大的關係。我原本以為她的心結是顧小莫，如今看來我的判斷有誤，肯定還有別的因素。我能不能有個不情之請？」

  炎晨耀嘆了口氣，如果事情跟自己的母親有關，甚至跟母親的死有關，他當然義不容辭，「劉醫生，有什麼吩咐你就說吧，不用客氣。」

  「你可不可以去監獄跟你父親談一次，鄭重談一次，你母親當年的死因？」劉逸晨試探著問道。

  他知道自己的這個要求十分無理，而且還是讓別人把自己的傷口剝開。也許炎晨耀無法接受。

  之間炎晨耀站了起來，心事重重地在房間內走來走去。顯得十分焦躁。

  劉逸晨靜靜地看著他，沒有打擾，給他時間考慮。

  過了不知多久，炎晨耀終於停下了腳步，頹然坐了下來，「我答應你……」

  原本，他是不打算再去監獄中探望炎昊天的了。

  他沒有辦法像顧小莫那樣對他單純的恨，畢竟，那是他的父親，在母親離開以後，那就是他唯一的親人。

  他拋不下自己心中的親情。

  可是，當他知道母親的死跟他有關時，他的世界坍塌了。

  他覺得自己因為是炎昊天和於錦若的孩子而惡貫滿盈。如果不替他們贖罪，他無法面對自己的內心。

  可想而知，要讓他再去監獄面對炎昊天，有多難。

  可是為了自己的大哥，他必須去。

  為了母親當年真正的死因，他也必須去。

  這裡面牽扯的人太多，他不是能夠放下的人，所以他只能選擇去。

  劉逸晨看出了炎晨耀心情不好，「如果覺得勉強，你有別的選擇。」

  炎晨耀含淚搖頭，「你錯了，這件事情我沒有選擇……我今天就去。」

  他拿出手機，翻出一個電話，撥打了出去。

  是江城監獄的電話，監獄規定要去之前必須提前打電話預約。

  放下電話之後，他感覺自己已經被掏空了，「監獄答覆了，今天下午三點是我的見面時間。」

  劉逸晨嘆了口氣，拍了拍炎晨耀的肩膀，「到時候我送你去。」

  江城醫院。

  重症病房外走廊，顧小莫裹著炎晟的外套，靠著他睡著了。

  人來人往，環境有些嘈雜，不過顧小莫累壞了，也不管這是什麼環境，就這樣睡著了。

  只是她睡得並不踏實。

  炎晟忙完了母親的各項入院手續以後便任由顧小莫靠著他睡，他垂眸，女人的臉上還留有淚痕，小臉蒼白，看來是累壞了。

  她一直很內疚，他知道她是好心，只是沒想到母親竟然心結這麼重，再度選擇了輕生。

  炎晟此時的心裡如同壓了塊石頭一般，他沒有辦法對母親心腸，雖然她做了那麼多傷害他妻子的事情，可是如今她竟活不下去了，他身為兒子，內心是極其煎熬的。

  一方面覺得自己疏忽了母親的病情而感到內疚，一方面又怕這期間自己拿捏不好尺度，再度傷到顧小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