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高人

  朱壽椿哭了一陣子，聲音逐漸小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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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嘉元帝開口，他疲憊的揮了揮手：「朕心裡也難過，你就別在朕面前哭了。」

  「父皇恕罪。」朱壽椿連忙磕頭：「兒臣聽到十皇弟的死訊，實在是悲痛萬分，一時間沒有忍住，這才在父皇面前如此……」

  嘉元帝點點頭：「你也是重視兄弟情意的人，朕不怪你。」

  在他看來，太子是有些愚蠢在身上的，況且，太子也沒有那個腦子算計別人。

  他根本沒有把事情往朱壽椿身上想。

  「是。」朱壽椿擦了擦眼淚道：「父皇，兒臣捨不得十皇弟，十皇弟的葬禮可否交由兒臣來辦？」

  嘉元帝點點頭：「可以，不過不著急。這件事情，朕交給李愛卿去查辦了，等等，看這幾日能不能水落石出，在商量老十葬禮的事。」

  「是。」朱壽椿自然不敢反駁，當即點頭應道：「兒臣遵命。」

  「你們都先散了吧。」嘉元帝疲憊的揉了揉額頭：「朕想一個人靜靜。」

  「是。」

  李行馭與那些老臣一起散了。

  朱壽椿快步跟著李行馭出了門，追上了李行馭的步伐：「鎮國公。」

  「太子殿下有事？」李行馭含笑看著他。

  「沒有。」朱壽椿搖了搖頭看看左右，幾個老臣出來了，這個時候當然不是說話的好時候。

  他朝著李行馭使了個眼色。

  李行馭會過意來，和他一起走了另外一條道。

  這條道在御花園邊上，曲曲折折繞了很遠。

  「這邊路雖然遠，但有一個好處，就是視野開闊，不怕有人在這周圍聽到我們說話。」朱壽椿小聲和李行馭說話，並左右張望著。

  李行馭看了看前後：「確實這地方空曠藏不了人，太子殿下，有什麼話不妨直說吧？」

  「鎮國公。」朱壽椿一看四下無人，對著李行馭就更客氣，他對著李行馭深深一揖：「我有一樁事請求你。」

  「太子殿下，有什麼話不妨直說。」李行馭頓住步伐看著他：「這裡又沒有外人，你用不著對我這麼客氣。」

  朱壽椿這才站直了身子，露出幾分笑意：「原本這件事情不該瞞著鎮國公，但我上一次出去的時候走的匆忙，就沒有來得及說。

  之前鄭鎮國公不是說，父皇膝下的皇子，都是我的威脅。

  後來我回去想明白了，寧王和福王都不在了，父皇就我這麼一個成年的兒子。其他的幾個皇子年紀都不大，暫時羽翼未豐，自己也保護不了自己。

  所以父皇暫時不會動我。

  可等我那些皇弟們都長大了，父皇有了選擇了，可就不一樣了。而且他們長大了，誰不想要太子之位，將來繼承大統？

  我越想越覺得你說的有道理，老十這件事情，是我安排的。」

  因為之前，李行馭所做的幾件事情，每一件都是為他好的。甚至幫他除掉了福王。

  所以他對李行馭無比的信任，心裡想的什麼，自己做了什麼，都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李行馭。

  李行馭點點頭：「我也料到了，太子殿下比從前進步了，不像以前那麼婦人之仁了。

  殿下要記得，自古皇位都是踩著累累白骨登上去的，仁義之人成不了君王。」

  他得給朱壽椿多鼓鼓勁兒，要不然嘉元帝怎麼絕後呢？

  如朱壽椿這麼蠢這麼受擺弄的人，可不好找，得好好利用起來。

  「鎮國公，我記住了。」朱壽椿看著他點點頭，心裡還是感動。

  他想，難怪父皇痛恨李行馭，卻又要重用李行馭，李行馭確實有他的本事。

  如果將來，李行馭威脅不到他，他其實也想留著李行馭這樣一個人。

  「我怎麼看今日殿下回來是有備而來，做事情條理章法都不錯，是不是在外面尋到高人相助了？」李行馭語氣平淡的詢問了一句。

  朱壽椿今日所做的事，背後肯定是有人指點了，他得問清楚，好知道對方的身份和實力。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鎮國公真是好敏銳啊，這都能看出來！」朱壽椿對著他豎起大拇指：「我真是佩服鎮國公。

  這件事情原本早該告訴你的，但是我不知該怎麼開口，便一直拖著了。」

  「殿下不妨直說？」李行馭疑惑的看著他。

  「高人我確實找了一個，但這個人，鎮國公你也認得。」朱壽椿笑著賣關子。

  「我也認得？」李行馭驚訝：「那是誰？」

  「他原來是你的小舅子，後來改姓潘了。」朱壽椿沒有繼續賣關子，將話說了出來。

  「殿下說趙玉橋？」李行馭恍然大悟。

  這些日子，趙連娍出事，再加上武德司的事務也繁忙，他都沒有抽出時間去見趙玉橋。

  沒想到趙玉橋辦事效率這麼高，這就搭上了太子了？

  如此甚好，有趙玉橋幫忙，太子應該很快就能除掉其他的皇子了。

  「是他。」朱壽椿打量他的神色，有些小心地道：「他和鎮國公不好，我找他的時候，他就和我說過了。

  但是我覺得他還是有些用處的，當然，如果鎮國公不讓我用他，那我今日回去之後就跟他斷了。」

  趙玉橋可不僅僅是聰明，會給他出主意，趙玉橋手裡還握著那些金銀財寶，無盡的財富。

  這些對他來說都是極大的誘惑。

  福王死了之後，他就一直在打趙玉橋的主意，好不容易才讓趙玉橋點頭，答應歸順他。他很擔心李行馭不讓。所以沒有事先告訴李行馭。

  但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這件事情早晚還是要和李行馭說。

  今日，李行馭問起了，他索性就說出來了。

  李行馭臉色變換不定。

  朱壽椿緊張的看著他：「還請鎮國公看在我的面上，別……他畢竟還有些用處，鎮國公若實在厭惡他，我不讓你們見面就是了。」

  他真的很想讓趙玉橋留在自己身邊。

  「我和趙玉橋之間又沒有什麼矛盾。」李行馭緩緩道：「主要是，他和我妻子還有我岳父家，有些事情不可調和，後來就反目成仇了，殿下應當也知道一些？」

  「知道的。」朱壽椿點點頭道：「這件事情說起來有些唏噓，但總是長輩們的事情，其實晚輩們不應該因為這個鬧得不愉快。」

  「趙玉橋執意不肯回靖安侯府，誰勸了也沒有用，就成仇人了。我妻子現在也不理他。」李行馭道：「殿下，我雖然不待見趙玉橋，但這件事情不能依我個人的喜惡來決定，這畢竟是關係到殿下的大事，正如殿下所說，趙玉橋確實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所以我雖然不喜歡趙玉橋，但我還是建議殿下留下他，讓他發揮作用。」

  「我也正有此意。」朱壽椿見他同意了，很是激動：「鎮國公你真是忠心耿耿，他日等我登了帝位，你必是第一大功臣，我絕不會虧待你！」

  他決定了，只要李行馭乖乖的一直這麼忠心，到時候交出整個武德司，他一定會留李行馭一條性命的。

  「也不用第一大功臣。」李行馭勾唇笑了笑：「殿下只要到時候不覺得我功高震主就行。」

  「怎麼可能呢？」朱壽椿被他看破了心思，不如有些尷尬，他笑了笑：「父皇這樣疑心重的人，都能重用鎮國公，足可見鄭國公的才能。

  我若登基不用鎮國公，那是我的損失。」

  「十皇子的事情，我已經領了聖旨查處，殿下想讓我怎麼解決？」李行馭問他。

  「這個，我都已經安排好了。」朱壽椿笑著道：「那十皇子，是個蠢貨，性子又暴躁，平日裡得罪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