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一飛升天，還是繼續做小土地神

  江邊，海鮮大排檔

  「龍蝦兩吃1份、姜蔥炒海蟹1份、清蒸多寶魚1份、白灼蝦2份、蒜蓉粉絲蒸扇貝2份、辣炒花蛤2份、青蛤豆腐湯1份、養生大拌菜1份、涼拌木耳1份、紅棗枸杞豆漿1份、一打啤的，暫時上這些，不夠了我們再點。服務員你可幫我多催著點，快點上菜啊。」六人看了菜單商量著要了幾個招牌菜，最後由大總管點單。

  「哎，好嘞，幫您催著點，涼菜我先給大傢伙兒上了，啤酒要冰鎮還是常溫？」

  不等大總管說話，李學青就說：「大夏天的，當然來冰鎮的，喝著爽。哎，齊悅和小朱，你倆冰鎮沒問題吧？」

  齊悅和另一位朱姓女同事都點點頭表示沒問題：「上吧。」

  「哎，好嘞，這就給大傢伙兒的上冰鎮啤酒。」服務員熱情的笑著，動作也十分麻利。

  「這家排擋我經常來，海貨可都是剛從海里弄上來的，特別新鮮，尤其是老廚子的手藝，那叫一個好啊，我保證大傢伙兒吃了都拍手稱讚。」大總管樂呵呵的誇讚：「悅悅，跟你念叨那麼多次，今兒可算是真的帶你來了，一會兒多吃點。」

  「嗯，我不會客氣的。」齊悅左手邊坐著李同事，右手邊坐著大總管，這倆對她非常照顧，每看一個菜都會問她有沒有忌口，李學青不清楚也就罷了，大總管難道還不知道她是個十足的吃貨麼，對於好吃的她從來沒有忌口。

  菜一一上桌，離齊悅近的菜都被她一一嘗過，頻頻誇讚味道不錯。唯獨那份看起來也十分合口的蒜蓉粉絲蒸扇貝離齊悅最遠，在謝君遠的前面，而他卻坐在齊悅的正對面……

  「滿漢全席都不及一份蒜蓉粉絲蒸扇貝來的更吸引人，謝總監，麻煩給我留一個扇貝。」齊悅看著盤子裡僅剩的倆扇貝，笑嘻嘻的開口，若再不開口，今兒可就沒這口福了。

  

  謝君遠略驚訝，卻也微笑的將盤子端起遞給齊悅，「都給你吧，味道還不錯。」

  「謝謝謝總監。」美食跟前，她從來不會覺得不好意思，對不起什麼都不能對不起自己的舌頭和胃。

  「謝總監，是不是覺得有點驚訝？」大總管挑著眉，不懷好意的玩笑說：「在美食麵前，齊悅從來沒有形象可言，你剛才要是把扇貝都吃完了，她可是會畫圈圈詛咒你的。」

  謝君遠眼眸中閃過一絲意外。

  齊悅吃著扇貝還不忘給自己挽回一些形象：「別聽大總管亂說，頂多就是吃不到好吃的，回去睡不著罷了，我怎麼可能會做畫圈圈詛咒別人這種事情。」

  謝君遠眼中灌滿了笑意，嘴角微微揚起，一副有點意思的樣子。

  「扇貝好吃吧？咱再點一份，怎麼樣？」大總管問齊悅。然而回話的人卻是謝君遠，只見他點點頭說：「這扇貝還有花蛤味道確實不錯，各來一份，大傢伙吃個盡興。」

  齊悅明顯又開心了幾分。

  大總管又點了幾個招牌菜，隨後開始和李學青拼酒。

  齊悅總覺得自己坐在大總管和李學青之間特別危險，他倆拼酒動作極其豪爽，一杯一杯的喝，一遍一遍的猜拳。

  齊悅的擔心無不道理，正在她想和李學青換位置的時候，一杯冰爽的啤酒「pia」的一下，全數灑在了她身上，不偏不倚，胸口……

  李學青和大總管都喝的有些醉意了，倆同時出拳，都不承認自己輸了，兩人都拿起大酒杯要求對方喝酒，這一推來二搡去的，酒杯一傾斜，潑向了他們之間的齊悅。

  「我的媽呀……」大總管大驚。

  李學青和在座的其他人都看直了眼，傻愣的沒反應過來。

  齊悅穿的是中式復古寬鬆型的白襯衫，POLO領，這啤酒一潑，衣領以及襯衫濕了緊緊的貼在皮膚之上，黑色胸衣透了出來……

  齊悅倒吸一口氣，強作鎮定的護著胸口站起身：「我去趟洗手間。」

  桌上的其他人都驚訝的看著大總管和李學青，一副「你們闖禍了」、「你們完蛋了」的表情。

  謝君遠看著一手護著胸一手緊捏拳頭往洗手間走去的齊悅。

  「看不出來，齊悅還是蠻豐滿的啊，襯衫寬鬆根本看不出來嘛……」坐在謝君遠旁邊的小劉同事說。

  李學青也回過神，眨了眨眼說，「確實不小，估計34C啊……」

  「你們這群色狼，重點在哪裡！」大總管一拍桌子起身往洗手間走去。

  謝君遠也起身，順便叫了另外一位女同事小朱跟他一起去洗手間。

  再回來的時候，齊悅穿著一件男士襯衫，謝君遠只穿了一件白色二道背心，大總管在一邊一副懊悔的樣子。

  「那啥……我坐不喝酒的人旁邊吧，免得謝總監的襯衫再遭了殃。」齊悅用發繩束住長發垂在左胸側，加之男士襯衫配九分牛仔褲，顯得十分隨意，不失個性。

  「小劉，你和齊悅換一下吧。」謝君遠沉聲說。

  坐在謝君遠身邊的小劉同事一個激靈，馬上站起身來和齊悅換了位置。

  經過這麼一遭，齊悅也沒了胃口，再上來的菜，幾乎沒怎麼動筷子。男生們心大，繼續吃吃喝喝，大概九點半左右，大伙兒才盡了興，散了場。

  由於齊悅和謝君遠住一個宿舍，便也理所當然的坐了謝君遠的四個圈回來。

  兩人剛進家門，齊悅的肚子不適宜的「咕嚕咕嚕」叫了幾聲，她自當什麼都沒聽到，對謝君遠說：「謝謝你的襯衫，回頭我洗了還給你。那啥……不早了，都洗洗睡吧。晚安。」

  說完逃也似的回了自己的房間。

  謝君遠看著齊悅的窘狀，有些好笑，搖了搖頭走向廚房。

  齊悅拿了家居服進了浴室，洗完澡出來經過廚房的時候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荷包蛋香味……

  她猛地吸了一口氣，加快腳步滾回了自己的房間。

  躺在床上的齊悅看著天花板，一個荷包蛋，兩個荷包蛋，三個荷包蛋……

  她餓了。

  在沒發生啤酒事件之前她沒吃多少，每個菜都夾了一遍，但量不多，並沒有吃飽，啤酒事件之後，卻是因為沒胃口再吃……

  這會兒餓了實屬正常。

  「咚咚咚」

  「睡啦……」齊悅回應敲門聲。

  門外傳來謝君遠不急不緩的聲音：「我做了點面，有沒有興趣嘗我的手藝。」

  「面！」齊悅「咻」的一下從床上翻了起來。

  走到門口準備開門的時候，齊悅頓住了腳步。住人家這裡，還吃人家的，會不會太沒節操？

  齊悅掙扎了一會兒，最終的結果就是，她穿著長袖長款寬鬆家居服，坐在謝君遠對面，吃著他做的荷包蛋面……

  飢餓面前，節操算什麼？

  這是她開門那一霎那閃過的念頭。

  「味道怎麼樣？」

  齊悅美滋滋地吃著，頻頻點頭：「比飯店裡的都好吃，謝總監你手藝不錯啊。」

  「承蒙誇獎。」謝君遠慢條斯理的吃著面，別人的誇讚，令他十分滿足。

  總部的所謂學習，其實是分為兩個部分，學習和團建。

  團建時間為兩周，一般都在戶外。參加團建人數有三十人，總部二十人，分部十人。這三十人會打散分為兩組，每組十五人。

  團建分組時，齊悅抽的是A組，而A組人員中僅有兩位女同事，另一位正是那日一起吃大排檔的小朱同事，朱倩。

  學習部分人數只有十個，就是分部來到總部學習的十人，分別由總部不同職級的人來安排學習內容。一般來總部學習的人，大部分是來公司半年以上兩年以內工齡的員工，像齊悅這種三年以上工齡才來學習的，惟她一人。

  由於齊悅工齡問題，總部領導糾結了一下，到底安排誰來帶齊悅學習，思來想去遲遲沒有定下人員來。

  大總管見其他九人都已有相應人員領走，也為齊悅著急了一把，左右去打聽領導到底什麼意思。

  領導什麼想法沒打聽到，卻聽到了這樣的對話……

  「我聽說啊齊悅這工齡也蠻長了，現在才安排來學習，不是工作能力一般就是齊悅上頭有人壓著她，故意不讓她來學習。」

  「能力怎麼可能一般，據說文學部一把手是齊悅，能力槓槓的，我還知道今年『最優秀員工』獎名單里就有齊悅，今年年會咱可就知道了，你知道的吧『最優秀員工』獎的獎金特別豐厚。」

  「照你這麼說，真的是齊悅頭上有人故意壓著她，不讓她升職咯？你說這人誰啊，這麼恨齊悅？」

  「這我哪兒知道啊，反正齊悅能力好，在文學部創收匪淺，這都是有目共睹的，這次來總部學習，我瞧著老大也在思量吧，安排個比齊悅職級高一點的人帶她，萬一人能力不如齊悅反倒變成齊悅教別人，豈不是丟了總部員工的臉？可要是安排個職級更高的人來帶，到底安排誰？文學部的精英可都在D市，咱們這兒文學部的人都是為分部服務的……要我是領導，我也不知道安排誰帶齊悅啊。」

  「哎，不管這次怎麼安排，齊悅的路就兩條，要麼就是飛升成上仙，要麼繼續做地方小土地神。」

  「飛升啊……估計有點懸。」

  「唔，我覺得也是……」

  聽完八卦人士的聊天后，大總管屁顛顛的捏著蘭花指往謝君遠的辦公室跑去。要說信得過又隨和的人，他就想到謝君遠一個，如果謝君遠能跟領導說說，來個好相處的人帶齊悅，他也就放心了。

  然而，他跟謝君遠說這事兒後，謝君遠只是沉吟了一會兒，略帶好奇的問他：「你已有家室，孩子也不小了，對吧？」

  大總管疑惑的點點頭，「說悅悅的事兒呢，怎麼扯上我了？」

  「既然有妻有兒，還對齊悅這麼熱心，由不得別人歪想。我聽那個文學部的什麼嬌嬌說……你和齊悅有一腿？」

  大總管聽完，頓時跟五雷轟頂似的瞪圓了眼珠子，咬牙切齒地說：「這個嬌嬌工作樣樣不行，在背後造謠倒是特別行啊！氣死我了！看我回頭不整死她，這張臭嘴真是什麼P話都敢說。」

  謝君遠上下打量大總管，笑說：「我沒信。」

  「你必須不能信啊！在背後亂說我的八卦沒事，可別壞了悅悅的名聲！」大總管氣呼呼的，自顧自的倒了杯水，一口灌了下去繼續說：「去年冬天我兒子在D市公園玩，從橋上掉下水，是悅悅不顧生理期跳下去救了我兒子，結果她大病一場，要不是悅悅，我老莫家的獨苗可就沒了！悅悅的這份恩情，我莫逸銘記一輩子，所以不論工作還是私底下，能幫襯的絕對不會袖手旁觀。」

  謝君遠略一沉思，點點頭表示贊同。

  大總管繼續說：「話說回來，就算沒有恩情這檔子事情，我和我媳婦都會對悅悅好。悅悅性格隨和，討人喜，D市的同事都喜歡跟她打交道。自從那個嬌嬌來公司後，就老鬧出些事兒來，悅悅是她上司，經常幫她兜著事兒，她不知恩圖報也就算了，居然在背後這麼說悅悅，真是替悅悅不值。」

  「一個好上司不該這麼縱容下屬。」謝君遠沉聲說。

  大總管冷冷地「哼」笑一聲，繼續咬牙切齒：「悅悅不處理她，讓我來，看我不整死她。」

  謝君遠低眉看著大總管那張漲紅的臉，笑了笑：「齊悅的事兒交給我吧，關於嬌嬌……唔，我會支持你。」

  大總管繼續扮演陰冷角色：「為民除害，我莫大總管首當其衝。」

  離開了謝君遠的辦公室後，大總管眉開眼笑，找齊悅一起去員工餐廳吃中午飯。

  「這邊的員工餐廳比D市的好啊，飯菜味道也好，分量也多。」齊悅美滋滋的吃著宮保雞丁，對於遲遲沒有被人領走學習的事情毫不在意。

  大總管用筷子翻弄著自己碗裡的米線，笑嘻嘻的說：「因為大總管在這裡啊，D市山高皇帝遠的，他們肯定偷工減料。」

  「莫大皇帝吉祥，可否下一道旨意，讓D市的御廚用點心做好吃點啊！？」

  「唔，此事，朕再端詳端詳。」大總管坐正，清了清嗓子回應。

  齊悅「噗」的笑出聲：「演的有點樣子啊，不如去橫店看看能不能當個群演？」

  「群演？我這種料，去了當然演皇帝。」

  謝君遠的聲音從兩人頭頂傳來，「皇帝身邊的小太監還差不多吧。」隨後大總管身邊多了一個人。

  「誰說的！」大總管蘭花指一翹，拍了下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