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一切小心
2024-06-09 23:35:56
作者: 阿生
聽四月一說,閻子行馬上留意起來,果然不錯,四月的觀察很仔細,自己之所以一直沒有注意到這個問題,都是被陰氣的異常之相給吸引了注意力,反而忽略了周圍的環境。
這個污水廠近乎一個圓形,中央的廠房和高塔破損殘舊,卻一直屹立不倒,可是周圍形成一個圓環的各種屋舍,卻是一段一段的,細細一數——八段!周圍圓環的屋舍被整齊地分割成了八段。
八段?八卦?難道說,這個廠區本身就被人做了手腳?
閻子行還來不及細細考量,此時周圍出現了變化,月光逐漸暗淡了下來,原本明亮透徹的月華光暈竟然變成了朦朧一片的霧氣,從兩人周圍開始不斷地擴散延伸。
氣溫漸漸變冷,就好像置身於冬天似得。四月緊緊挨著閻子行,眼前的一切變化實在太突然了,而且是在剛剛有所發現的時候,對方在這個時候動手,恐怕也是擔心自己和閻子行識破了它們的伎倆。
「糟糕,大意了!」閻子行眉間一皺,雙手鬼火大盛,幽藍火焰猛然之間出現在手中,蔓延在雙臂之上。
四月知道閻子行要動手了,便稍稍離開他的身邊,緊張地詢問著:「子行,情況很糟嗎?」
「來不及解釋了,四月,你記著,一會兒不管發生什麼情況,誰都不要相信,只要相信你自己就好,記住!」閻子行嚴厲地說著,生怕四月聽不明白,再次把最後一句重複了一遍。
相信自己?這又不是灌雞湯的時候,說這種話是什麼意思呢?四月捉摸不透閻子行的想法,還想詢問,忽然,之間周圍的霧氣化作一陣颶風席捲過來,閻子行手上有鬼火,四月不可能靠過去,只能下意識地朝另外一邊躲避,閻子行想要伸手去拉四月,無奈自己正處於戰鬥狀態,有可能會誤傷四月,遲疑之下便錯過了最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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颶風襲來,硬生生地將兩人分隔開,各自被濃濃的迷霧所包圍起來,一起的目光視線完全被阻隔,甚至感覺不到對方的位置。
四月還算鎮定,手中燃氣符紙護在身邊,大喊閻子行的名字,可是周圍的濃霧就跟棉花糖似得,把自己的聲音軟軟綿綿地化解了,完全穿透不出去,情急之下四月再度燃氣數張符紙,在身邊結陣,希望以此來穩住情形。
這一招還算奏效,濃霧果然有所忌憚,未能侵入四月身邊。
就在四月覺得稍稍安全之時,一個陰冷的女人聲音詭異地笑了起來:「小姑娘,你還在掙扎什麼呢?快收起道法,乖乖地跟我走吧。」
「惡鬼!少在這裡故弄玄虛,快快現身,不然道法一出,爾等定無葬身之地!」四月大喝一聲。
這是道家的入門之學,凡是遇到鬼魂糾纏,首先得明心靜性,擺明離場,免受惡鬼干擾侵襲,再者從氣勢上也要壓倒對方,讓自己立於清明之境。
「小姑娘,幹嘛這麼衝動呢?我這是一番好意,你只要乖乖地跟我走,你就能知道一個天大的秘密,一個藏在你心裡永遠不敢說出來的秘密!」女鬼的聲音極盡妖嬈,讓人有一種蝕骨銷魂的感覺。
四月自然不可能輕易受到迷惑,她怒斥道:「說什麼屁話,別以為我會上當,鬼迷心竅這種事對我不起作用。」
四月說得確實是實話,她內心深處最大的秘密就是自己身上所具有的那股神秘的陰氣,不過四月就算再受迷惑,她也不可能透露這個秘密,在師傅的教導之下,她已經學會了用道法催眠自己的這一部分思維,嚴格保守秘密。
然而,那個空靈的女鬼聲音再次冷笑起來:「難道還要我提醒你,你最想見到的人是誰?」
「切,我以為什麼秘密呢?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四月一邊回答著,一邊留意著結陣周圍的霧氣,希望能儘快追尋到這個女鬼聲音的來源,以便做好應對。
四月一陣鄙夷,自己的身份又不是什麼秘密,要想查到自己和葉道長的情況也不是什麼難事,再說了,自己這一路上就是為了尋找自己的爺爺,很多人都知道——別說人了,很多鬼都知道,想用這個當誘餌引誘自己,真是想錯了。
自己的師傅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地落到這些惡鬼手裡,葉道長再不濟也比自己強了許多,自己尚且可以用一個法陣來抵禦鬼魂侵擾,更別說他了,再說了,要是葉道長真的落到了這些惡鬼的手裡,它們早就蹦著跳著出來威脅自己了,何必用這麼麻煩的辦法引自己進陷阱呢,四月越想越覺得好笑。
然而,這個女鬼接下來所說的話,卻讓四月瞬間從頂峰落到了低谷,就好似做過山車一樣,反差實在是太大了。
只聽那女鬼依然笑得更加猖狂,似乎是在對四月先前那種不屑的恥笑:「你以為我想說的是誰?真是太天真了,我想讓你去見的,是你的母親!」
四月一聽,腦袋瓜子轟的一聲就炸了。母親,這是一個多麼熟悉卻又陌生的稱呼,可以說從來到這個世界,四月就沒有從嘴裡說出過這兩個字,看到別的孩童很自然地呼喚這個稱呼的時候,四月總有一種說不出的可憐和辛酸,自己為什麼就沒有機會說出這個稱呼,就沒有機會回憶一下這個人。
或許只有在夢裡,她才有機會可以接近擁有這個稱呼的人,然而不管是多少次的夢,卻看不清那個人的臉,看不清那個人的面容,四月曾經一遍遍地在夢裡哭喊過,卻從來沒有機會見識到她,四月甚至開始懷疑,這個人到底存不存在,如果存在,她又是有著怎樣的苦衷才會遺棄自己。
此時,迷霧中的女鬼一句簡單的話語,竟然擊中了四月內心深處最脆弱的部分,她從小就只有一個爺爺,她從小就習慣性的以為一個家就是爺爺和孫女。
母親,一個讓四月魂牽夢縈卻又從來說不出口的名字。
「你,你,你說什麼?我的,我的母親?」四月整個人陷入了莫名的震驚當中,身體都變得輕飄起來,腦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母親兩個字眼充斥著每一根神經,每一滴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