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不一樣的道士

  四月搖了搖頭：「這個選擇不在我，在它。」她指向小鬼說，「剛才兩種選擇你都聽到了吧，你可以選擇其一，我們不為難你！」四月竟然沒有絲毫的猶豫，本來就是為了洗刷閻子行的冤屈，抓到幕後黑手，可是當一切真相即將大白的時候，她並沒有像想像中的那樣一查到底不顧一切，反而將主動權交給了本應該受到嚴懲的小鬼。

  「讓我選？我……」小鬼沒想到四月竟然把這個問題拋給了自己，思索再三，他決定道，「拼著魂飛魄散吧，就請這位陰差大人緩和一下符紋，我把所知的一切告訴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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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閻子行一愣：「你想好了？魂飛魄散什麼意思我不用多解釋吧，這樣一來別說是投胎，就連做鬼都沒機會了，你捨得放下心中的痴怨嗎？要是你放得下，也不至於為鬼了。」

  「都到這個時候了，我也想明白了，殘害那些孩子並非我的本意，不過是受了那人的蠱惑罷了，如今想想，哼哼，雖然為鬼多年，我始終還是個小孩兒啊。」小鬼說的極為惆悵。

  「反正有朝一日都要到森羅殿贖罪受刑，不如就做件好事，讓你們繼續追查真相吧。」

  閻子行眼神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用平和地語氣說：「佛家有云：善惡一念間，還真是不假啊，你知道嗎？你剛才一番話救贖了你幾乎一半的罪刑。」

  小鬼嘿嘿一笑：「那我就用行動來救贖剩下罪行好了。」

  四月看向閻子行，徵求他的意見：「子行，我看就算了吧，雖然這個小鬼也曾經被那人所蠱惑，但是他既然有了這份心性，不如咱們再尋其他辦法追查真兇，要是就這麼讓一個鬼魂煙消雲散，我總覺得有些於心不忍，而且你看它，保留的是孩童的鬼影，想必也是一個不幸之人，如果在讓它這麼消失了，那豈不是最大的悲哀。」

  閻子行還沒說話，就聽那個小鬼驚詫道：「你們道法不都是鎮鬼的嗎？為什麼？為什麼你竟然會這麼想？你難道不想知道真相嗎？我是自願說出來的，就算受到符紋的滅頂之災也是我自己所選擇的啊，這不正如了你們道法之意嗎？」

  閻子行一抬手，打斷了小鬼的疑惑，他扭頭看了看四月，笑了起來：「唉，這個道士姑娘可不一般啊，她所理解的道法可不完全是鎮鬼驅魔噢，連我有時候都迷惑，她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態啊，從未見過。」

  「喂喂，這哪裡是從未見過，我不就站在你面前讓你見了嗎？行了行了，先不說這個了，不管你們願不願意讓我決定，我都認為，我們如果為了自己的利益而讓別的人或鬼作為墊腳石，那我們和那個幕後黑手又有什麼區別呢？」

  「早知道你會這麼想，所以我也才及時叫停了這個小鬼。好了，就這麼決定吧！」閻子行轉而告誡小鬼，「你也聽到了，這個小姑娘道士的一番好意，你好自為之，早歸冥府，早日投胎，若是心中有怨念放不下，我們還能幫你超度。」

  小鬼搖頭說：「哪裡還有什麼怨念，即使有，也被剛才這個小姑娘的一番話都給化解了。」

  「什麼叫小姑娘啊，你才多大點啊，叫我小姑娘？」四月實在接受不了被一個七八歲模樣的鬼魂稱呼小姑娘，雖然她知道這個鬼魂的歲數絕對比她大。

  「小姑娘不好嗎？」閻子行笑了起來，「陽間的人不都喜歡自己年輕長壽嗎？被叫小姑娘那可是一種敬意啊。」

  「不要不要，我還沒到需要自欺欺人的年紀呢？等我頭髮花白，走不動路的時候，有人叫我小姑娘我才高興呢。」四月吐了吐舌頭說道。

  「我會自行歸九泉，兩位大可放心好了，不過，在這之前，我還有一句話想告知兩位。」小鬼凝神片刻，若有所思地說著。

  「算了，你還是少說為妙，小心出發了那個符紋，到時候誰都就不了你了。」四月連連擺手。

  「呃，這個信息絕對沒事，放心好了——」說道這裡，小鬼忽然之間變了神情，裝出一副委曲求全的樣子大呼起來，「兩位道長放過我吧，放過我吧，我說，我全都告訴你們，往東北方向走，有個巽城污水處理廠，你們要找的人恐怕就棲身在那裡。」

  四月懵了，這個小鬼就跟突發性神經病似得，說這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閻子行倒是立刻醒悟過來，用讚賞的眼光看了看小鬼說：「喲，原來到你這裡還不是句號，還有下文等著我們呢？」

  小鬼說完，恢復了原貌說：「能說的我就說這些，能幫的我就幫到這，兩位多加小心了。」說完，小鬼就消失在了小樓的門口，再也不見蹤影。

  「什麼意思啊，他那是突然發什麼神經病啊？」四月立刻向閻子行求助。

  「這小鬼很夠意思啊，他自知不能說出關於那個人的任何事情，於是就變著花樣地把它所知道的事情透露出來給我們。」

  「不對呀！」四月眉頭一皺，「它不是不能透露任何地關於幕後之人的信息嗎？為什麼它剛才那樣說了之後沒有觸發符紋道法呢？」

  閻子行在四月頭頂上揉了揉說：「這個時候你怎麼就糊塗了呢？你都知道了他不能透露任何關於幕後之人的線索，那就說明，剛才他給我們說的並非真線索，而是一條假線索，或者說那就是一個陷阱，也不知道它是從哪裡得知的，但是總的一句話，這個線索就是為了對付我們的。」

  四月這時候也明白了過來，那個小鬼那樣說，其實並沒有透露對方的信息，只不過是揭露了一個陷阱，它的本意就是想讓我們知道，對方下一步將會如何對付自己。

  「也好也好，我倒要看看他還能搞出什麼名堂來對付我們！」四月一邊說一邊拽著閻子行就要走。

  閻子行苦笑不得，連連喊停，可是四月就是憋著氣，固執的勁兒又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