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古怪老者

  林安之察覺到了四月的半信半疑，再次強調起來：「你們要相信我，雖然當時情況有些迷亂，但是我絕對不會記錯，我真的看到了麥田和火焰，而且這兩個畫面一直在我腦海里縈繞著，揮之不去。」

  「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也看到了，這個小鎮四面八方哪裡有一丁點麥田的跡象？」閻子行攤了攤手說，「而且這個女鬼道行之深，絕對不可能來源於其它地方，只可能出自小鎮。」

  

  四月很贊同閻子行的話，卻又不否認林安之的線索，她想了想說道：「她既然能找來那個小男孩一樣的遊魂作為傀儡，想必一定盤桓在這裡許多年了，俗話說滄海桑田，此時沒有麥田，說不定以前有。」

  兩個大男人眼睛一亮，覺得四月的這個想法確實為這條線索指明了一條路線。

  「現在這麼晚了，只能等明天再繼續搜尋吧。」閻子行提議道。

  薛四月和林安之都很同意，三人原路返回住處，準備休息之後等天明再繼續探查，三人剛剛回到小樓，就看見一樓的客廳里亮著燈，楊老伯獨自一人坐在油燈錢咂吧著一袋旱菸。

  「楊老伯，這麼晚還沒休息呢？」四月笑盈盈地說著。

  沒想到楊老頭一點面子都不給，豎起菸斗在桌子上重重地敲了敲，惱怒地說著：「我說你們三個不要命了，這麼大晚上都敢到鎮上轉悠，你們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嗎？你們到底知不知道現在小鎮的處境，且不說晚上了，白天都邪門得很，你們居然不聽勸——好好，既然這樣，你們明天就收拾東西滾蛋吧。」

  「您誤會了，我們真的沒有惡意，說不定我們還能幫小鎮度過這個難關呢。」四月和顏悅色地向楊老頭講明意圖，「也許是機緣巧合，我們三個還算是有些本事兒，遇到了這種神神鬼鬼的事情正是撞到了槍口上，楊伯，你相信我們，絕對不會給小鎮惹麻煩的。」

  楊老伯根本聽不進去，正想發怒，只聽閻子行從旁冷冷說道：「楊伯，你只要告訴我們以前春和鎮附近的麥田在哪，我們就能弄清楚小鎮遭遇的這個怪事。」

  此話一出，楊老伯竟然全身一愣，瞪大了眼睛看向閻子行，儘管閻子行的陰鬱很容易給人造成壓力，但是楊老伯卻絲毫不在乎，聲音有些發顫地說：「你，你怎麼知道我們春和鎮以前種過麥田？」

  四月和林安之一看楊老頭的神情有了變化，心頭一喜，看來閻子行的開門見山非常有效。

  閻子行淡淡地說：「這個你不用管，你只要給我們指個路就行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們就好。」

  楊老頭的怒意漸漸消散，吧嗒吧嗒地抽了幾口旱菸，氤氳的煙霧繚繞在油燈周圍，形成了一種朦朧而惆然的氣氛。

  良久之後，楊老頭在緩緩開口：「大概五六十年前吧，那個時候小鎮還沒有現在那麼發達，只能靠著種麥子維持生計，那個時候，小鎮四周都是一片綠油油的麥田，風一吹，就跟綠色的波浪似得，漂亮得很哪。」

  「也就是說，以前小鎮的四周都是麥田？」閻子行一邊說著一邊朝林安之遞眼色。

  林安之立刻明白了閻子行的意思，他連忙配合著點頭說：「楊老伯，我看小鎮四周也不大，你說的那樣的麥浪得多大範圍才會出現啊，據我們了解，小鎮附近應該有一片麥田很窄很小才對。」

  「這我哪知道。」楊老伯垂下頭，眼神閃爍，他磕了磕旱菸斗準備起身，「都過了這麼多年了，誰記得這些陳年舊事，再說了，我一個八十多歲的糟老頭記性也不好，就算有你說的那種窄地，我也早忘了。」

  「那附近還有什麼亂葬崗和墳地之類的嗎？」林安之再次詢問。

  楊老頭顯然沒有興趣再和他們三人交談，擺了擺手：「咱們鎮子最講究風水，哪會有什麼亂葬崗，行了行了，你們三個別仗著自己有聽到些小道消息就在這裡沖行家，有這閒工夫趕緊洗洗睡吧。」

  說完，楊老頭也不管三人，徑直回了自己的房間。

  林安之還有些疑惑正準備和閻子行和薛四月探討，可是話到嘴邊，卻看見閻子行努了努嘴，示意他上樓再說。

  三人回了房間，林安之迫不及待地詢問道：「我說姐夫，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關鍵性的問題了。」

  閻子行沒有理會林安之，反而轉向一直未曾出聲的薛四月：「四月，你有什麼看法？」

  「我倒是有些疑惑之處，剛才楊老伯聽到你提起麥田，就開始侃侃而談，對麥浪起伏的情形如數家珍，但是林安之說起細節，他卻以年老憶衰來敷衍搪塞，這不是明擺著隱瞞著事情嘛。」

  林安之立刻醒悟過來：「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呢？他既然能記得麥浪滾滾，怎麼會不知道哪裡有零星麥田，這確實有些不合常理。」

  「這個楊老伯肯定是知道些什麼，但是卻不願意告訴我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肯定知道小林子師弟腦海里的那個零星的麥田在哪，我想我們可以先從他那入手，恐怕能找到一些線索。」閻子行睿智地分析著。

  三人覺得這是個可行的辦法，於是聚在一起小聲地商量著第二天的行動，由於木質屋子隔音不好，三人就像搞地下工作一樣把聲音壓得就跟蚊子嗡嗡叫喚一樣。

  第二天天一亮，林安之就急切地去敲楊老伯的房門。

  「你這小娃子，催什麼催啊。」楊老伯不悅地打開房門。

  「不好了，楊老伯，我朋友昨晚上突發高燒，就好像撞邪了一樣，什麼徵兆都沒有就病了，我們剛到小鎮，也不知道哪裡與藥店，您這有退燒的藥嗎，分點給我救急。」

  「是那個男娃子還是女娃子？」楊老頭抬頭看了看二樓問道。

  「女的那個，我姐。姐夫在照顧她，讓我下來找您幫忙。」

  「哼，好話說了千遍不聽，讓你們趕緊走趕緊走卻一直當耳邊風，之前還信誓旦旦地要幫小鎮拿鬼，現在一點小毛病就嚇得冒冒失失。」楊老伯一副早有預料的樣子，輕蔑地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