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陳年舊事

2024-06-09 23:27:03 作者: 阿生

  小車穩穩駛向高速公路,兩邊景致飛速倒退。這裡是興豐市富人區,綠化做的很好。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周圍的環境變得越來越差。曲曲折折繞了很多個彎,車子才停下。

  薛四月望著車子後那一片鬱鬱蔥蔥的林子,咋舌不已。還好有司機引路,否則自己和閻子行不知道要找到什麼時候。

  

  這裡面的樹木比之外面多了很多,空氣也格外好。只是路上枯枝敗葉多,地上積水不干,濕氣重得很。

  一看這清幽的環境,就知道是老年人修身養性的場所。

  司機在前帶路,走進小區里。樓下有不少老人在下象棋,時不時發出「殺」、「吃」、「將軍」之類的斥喝聲。還有一些老年婦女聚在一起織毛衣拉家常,時不時誇讚一下對方的手藝。甚至有些小孩在跳皮筋,歡聲笑語不絕於耳。

  「這才是天倫之樂啊,」薛四月發出嘖嘖的感嘆,「以後我老了,也要找一個像這種環境優美,安靜祥和的地方。」

  閻子行瞟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停在一道鐵門前,司機敲了敲:「請問劉院長在嗎?」

  院長住一單元,找起來還是比較方便的。在司機喊了幾聲後,門果然開了。但開門的卻不是頭髮花白的老奶奶,而是一個面色不太健康,神情萎靡的中年婦女。

  「你們是?」那婦女緊張兮兮地對上司機的目光,覺得對方眼生。愣了會,司機才禮貌道:「我們是來找劉院長的。以前長石孤兒院的劉院長。」

  司機怕女人猜疑,忙又說了是男人介紹過來的。聽到男人的名字,那中年婦女果然鬆了口:「你們來晚了……」

  劉院長退休也有些年頭,活到那歲數已經算高壽。但三人都沒有想到劉院長已經去世,好一陣唏噓才走進去。

  「看來也虧得劉院長積德行善,幫助了那麼多孩子,才有服氣平平安安壽終正寢。」薛四月環顧四周,無不感慨。

  中年婦女招呼他們坐下,又給他們沏茶端水果點心。幾人相對而坐,薛四月忍不住道:「您是近些年才回來的?」

  婦女點點頭:「合著我年紀也漸漸大了,回來守著老房子,喝喝茶看看報紙聽聽廣播,每天也活得自在。」

  喝了口茶,確實清香潤喉。但是劉院長不在,薛四月一時不知道該問些什麼。閻子行也喝了口茶,率先打破沉默:「您母親可留下什麼東西沒有?」

  說到劉院長,中年婦女的臉色不太好。也許是說起故人難免傷心吧。「有是有,我得去找找。」

  她說這話的語氣不太情願。可能是真的不太喜歡提起母親。

  婦女起身,進了裡屋,不一會,捧著個古樸的匣子出來了。這種棕色皮的匣子和古裝電視劇里的玩意很像,想來老人家比較喜歡把玩古物。

  薛四月好奇地打開匣子,翻了翻,發現裡面有一本小冊子。

  「這是?」

  她疑惑地打開冊子。

  「這是從前媽媽收養的孤兒院孩子的照片和名單。」

  一句話引起了薛四月和閻子行的興趣。他們仔細翻閱了一會,發現照片裡的孩子幾乎是女孩,忍不住調侃:「劉院長不會把孤兒院當成修女院吧?全部是女孩。」

  婦女的臉色有點掛不住,作勢要收東西:「可能只是湊巧。」

  她過度的反應讓閻子行蹙了蹙眉,他單手抵住她:「我們沒有惡意,只是為了找人才來叨擾您,您不必緊張。」

  婦女看著那隻骨節分明十指修長的大手,愣了愣,好一會才放鬆下來:「我也沒別的意思,只是媽媽她在這一代比較出名,慕名而來的人很多,我也不得不小心一點。」

  想了想也是,每天迎來送往,不警惕一點,萬一把壞人帶進來就了不得了。

  薛四月幫襯著再三示意她不用擔心,屋子裡的氣氛才漸漸活絡起來。

  看完了遺物,薛四月無語問天。她滿心的謎團仍舊沒有解開。師父為什麼會突然離開?為什麼會去一所已經荒廢了的孤兒院?他現在安全嗎?還活著嗎?

  她無奈地瞟了眼匣子,發現還多了個問題,這所孤兒院為什麼只收養女孩?難道劉院長厭惡男孩?若是被情傷害過,牽罪於小孩子,未免有點說不過去。但不是這個原因,又是什麼呢?

  她想起那所破敗的孤兒院,莫名覺得發毛。

  帶著滿腹的疑問,她又和閻子行四處看了看。牆上貼著些表彰孤兒院事跡的獎狀,合照,還掛著好幾面錦旗。

  薛四月看著照片裡的劉院長,慈眉善目,團團和氣,一看就是個善良之人。她又升起一個疑問:「這麼好的孤兒院,怎麼後繼無人?怎麼不開了?」

  無數的疑問糾纏在心頭,薛四月頭疼不已。到底該不該查下去?她總覺得這件事沒有她想的那麼簡單。

  拜別了婦女,薛四月終於能出門透透氣。四下里空氣冷寂,閻子行打量了會,那些老人孩子的動作都變得出奇緩慢,一幀一幀在眼前放大。

  玩球的孩子球飛了,不得不跑去抱回來。他緩慢地轉過臉,對上閻子行的目光。他似乎笑了笑,帶著不符年齡的詭密感。

  閻子行越想越不對勁。

  「我總覺得……」他湊近薛四月,低低道,「這裡怨氣重得很。」

  薛四月失笑:「若說大奸大惡的人還活著,這裡怨氣重還說得通。但劉院長這麼好的一個人,又走了,哪來的什麼怨氣?再說了,如果是別的人招惹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咱們也管不著。」

  她還掛念師父的安危,的確沒有精力想這麼多。閻子行抿唇不語,仍覺得不對勁。

  他閉眼冥想了一會,又猛然睜開,淡淡道:「我知道了。」

  薛四月心咯噔一下:「怎麼?」

  「這個劉院長……不簡單。」

  他想起一樁陳年舊案。

  那女鬼下來時有些歲數了,看起來慈眉善目,團團和氣。她在陽間的時候開了一家孤兒院,收養了一大批的孩子,是當地有名的大善人,甚至還上過電視節目。

  可是就是這麼一位婦人,背地裡做的卻是皮肉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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