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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共苦容易,同甘難!

2024-06-09 23:26:58 作者: 阿生

  閻子行又威懾性地把玩手中的鬼火:「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看到鬼火,女鬼立刻慫了,指著床上面色青白的男人,唇吻翕合:「我是他的妻子,不……是前妻。」

  「我剛認識他的時候,他還是個做小本買賣的生意人,老實可靠,對我也很好。我和他一起經營生意,幫他出謀劃策,後來,他的生意果然越做越大,錢也越來越多。」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漸漸不再按時回家,總推說應酬多,回到家就呼呼大睡,對我不冷不熱。我以為他是真的忙,一心一意照顧他,誰知,誰知他……」

  女鬼的目光陡然凌厲,「他竟然串通別人,誣陷我出軌,要跟我離婚。我以為他誤會了,苦苦哀求,他卻怎麼也不肯聽……」

  「今年秋天,我終於答應了跟他離婚。他說既然要分開了,就讓他開一次車,帶我去民政局辦理手續。誰知汽車在中途出了事故,我為了保護他,橫死當場。我以為他會很傷心,但當我從屍體中飄出來,卻沒看到他流一滴眼淚。」

  「若非我變成了鬼,我怎麼可能看到他的真面目!他早就被那個狐狸精纏住了!所以他才故意誣陷我,好讓我跟他離婚,但他又不想把家產分給我,就製造了那起意外。」

  「我下葬那天,他就抱著那個狐狸精,在這座房間裡廝混。他們大搖大擺結婚,人人都以為他是個老實人,只有我知道,他就是披著人皮的畜牲!我恨不能剝他的皮,吃他的肉!」

  「所以我回到這裡,一日一日折磨他,讓他變得越來越憔悴。我要看到他眼裡的恐懼,愧疚,我要他為自己所做的一切而後悔,我要他跟我下地獄,我要讓他不得好死!」

  聽著女鬼悽厲的控訴,薛四月倍感意外。原以為只是簡單的厲鬼傷人,沒想到這背後還有這麼一個令人糾結的故事。

  

  女鬼想讓男人償命沒有錯,但男人的生死卻不由她決定,這樁瑣事該怎麼處理,才能化解她心裡的怨氣呢?

  薛四月蹙眉,抬頭,閻子行和她一樣沉默著,想來也被這個問題困住了。

  想了會,薛四月來到床邊,拍醒那個昏過去的男人。

  男人抖擻著嘴唇,恐懼地四處查看:「她,她要殺我……」

  他轉頭,看見暈倒在一旁的嬌妻,驚恐得不住地往床邊縮:「她,就是她,她要殺我……」

  男人懦弱的模樣讓薛四月恨得牙痒痒。為什麼這世上那麼多好人不得善終,像這樣的敗類卻禍害千年?

  薛四月打斷他的話,幽幽道:「不是她要殺你。她只是被鬼上了身。」

  聽到鬼上身三個字,男人猛地一頓,差點摔下床。

  他剛才差點就死了,那種恐懼怎麼也驅不散。

  薛四月恨鐵不成鋼,儘量保持耐心:「你不要擔心,現在她已經被我們制服了。只是……」薛四月湊近他,壓低語氣,「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們?沒有事情,她為什麼無緣無故纏著你?」

  男人拼命搖頭:「沒、沒有……」

  薛四月見他還不肯承認,心底恨得牙痒痒。「還不說實話?你可知道……」她回頭望了眼女鬼,「想殺你的鬼,就在你面前?」

  男人聞言,猛地一跳,又往另一邊縮去。只是那些難以啟齒的醜聞,梗在喉頭怎麼也吐不薛四出來。該怎麼說?難道說了她就會放過自己?不要天真了!她就是來要自己的命的!

  想了想,他忍不住哭著臉跪下,不停磕頭:「都是我不好,求求你放了我吧……求求你……」

  薛四月冷哼一聲:「你讓她放了你,憑什麼?你曾經那樣對她,換作我,早就把你大卸八塊餵狗了!她想殺你,我還巴不得呢。」

  男人悚然一頓,臉色更加難看。他知道薛四月知道了什麼,即便他不說,真相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秘密了。

  他是個精明的生意人,做過許多損人利己的事情。生意越做越大後,對年輕貌美的女人動了愛慕之心。是他一手策劃了那樁慘事,對不住她。

  想到這,男人的臉漸漸灰敗下來。

  薛四月把握時機,試探道:「這些年,你有沒有過一絲絲悔意?她做錯了什麼,要被你這樣對待?」

  男人回憶起與前妻的種種,那些記憶塵封在內心深處,自從他與女人苟合以後,就刻意不去觸碰它們了。

  他的前妻本也是個聰明人,相中了他,不嫌棄他一無所有,陪著他白手起家。

  那些年冬天冷極了,他們凌晨四點就起床進貨,夫妻兩人一前一後推著車子,呼出的白氣一團一團地散在空氣里。

  他眼見她臉被凍得通紅,手生了凍瘡,還笑著跟自己說不礙事。那一刻他的心也曾揪疼過,想著以後發達了,一定要好好照顧她。

  但現實就是那麼諷刺,等他真的有錢了,又開始嫌棄她人老珠黃,不解風情。

  「如果現在給你一個機會,讓你用自己的命換她的命,以平息她的憤怒,你可願意?」薛四月湊近他,臉上帶著神秘笑容,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男人的眼睛陡然睜大,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他本能覺得恐懼,想要搖頭。薛四月惱了,轉身朝閻子行使眼色。閻子行會意,一把放開女鬼。

  薛四月好整以暇上炸拍拍手:「好了,別說被你害死的前妻,就連我也見不慣你的樣子。我和我先生本也不缺你們那點錢,這事就當我們不知道。」

  她作勢要走,甚至握住了閻子行胳膊。隔著外套,她觸碰的酥麻感讓閻子行微微一僵,旋即放鬆了身體,佯裝若無其事轉過身,順著她臨時編的腳本道:「我已經放她走了。這座房子將再次充滿戾氣,每一個住在裡面的人,都將被她殺死。」

  男人明顯被嚇住,喉嚨發乾,一時說不出話。女鬼得了自由,面容愈加猙獰。她一步一步逼近男人,伸出了指甲鮮紅尖利的十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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