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黑袍人

  大雪覆蓋著整個大地，厚厚的一層雪地上留下了深深淺淺的腳印，配上飄著鵝毛大雪的天空，到是湊出了別樣的景致。

  說來也是奇怪，通向東升國邊城方向的大雪越來越小，雪的厚度也越來越薄。明明是在同樣一片天空下，卻是兩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程雅諧們一行人到達邊城巫城時看到的景象便是如此，巫城向內陽光大好，向外也就是程雅諧們來時的方向下著鵝毛大雪，仿佛東升國與世隔絕一樣。

  更令人奇怪的就是巫城的守衛並不是普通的士兵的裝扮，而是頭戴黑色頭紗，身著黑色長袍，懷裡不知抱著什麼，渾身上下只漏了一雙晦暗不明的眼睛出來的神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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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人這樣的人就在城門排成三排死死地站著，像是被控制的木偶一樣。進出的人們只需從那些黑袍人的中間走過，整個場面看起來特別的詭異，因為他們盤查既沒有動手，也沒有動嘴，這樣的場面，照程雅諧們看來根本就沒有辦法盤查的。

  直到在黑袍人的中間傳來尖叫聲，她們才明白了是怎麼一會兒事。

  一個人渾身烏七八黑的躺在地上，七竅流血，程雅諧們過去看時便是這樣的場面，然而並沒有完，過一會兒，男子右眼的眼珠突然消失不見，取代的是一個黑色的圓頭，過了一會兒，右邊的的黑色圓頭不見了蹤影，緊接著男子左邊的眼珠也不見了蹤影，周圍進出的人似乎司空見慣了一般，並沒多大興趣，也只有南國來的人還在圍觀。

  程雅諧眼裡壓抑著震驚，一句話都沒有說。直到看見一隻很小的黑蛇從哪個死者的額心鑽了出來，朝著旁邊的一個黑袍人的懷裡鑽取，才滿眼複雜的望著正從馬車裡下來的巫邪。

  「這是南國來的使者，直接放行。」巫邪對著城樓上說了一句，緊接著程雅諧們隱隱約約聽到細微的不知是笛子還是其他樂器的聲音，然後黑袍人們就對程雅諧們放了行。

  巫邪回過頭滿臉笑意看著程雅諧，「程將軍作為南國使者來到我國做客，有什麼疑問，巫邪自是會幫使者解決，使者只需到驛站等著在下就是了。」

  許文昊見著巫邪在和程雅諧說話，突然又想起之前巫邪對他說的話，「好啊！那我玩兒玩兒可以嗎？只要不給你玩兒死了就行，好不好。」如今看著巫邪對著程雅諧擠眉弄眼的，眼裡閃過懊惱。

  「那就麻煩巫大人了！」程雅諧抱拳表示謝意，因為不知現在到底喚巫邪什麼，就只好叫了大人，表示尊重。

  許文昊見著巫邪「不懷好意」的朝著程雅諧走去，在一旁終於忍不住了，直接上前到程雅諧身邊，拉著她就大步向著城內走去。

  眾人剛從黑蛇那裡回過神來，如今又被軍師的動作弄得一愣一愣的，木呆呆的跟著他們離去的身影追去。

  只有一旁的譚伍注意到了剛才許文昊的全部表情。只從那次樹林遇刺殺時，他親眼見到許文昊故意用身體去救程雅諧，雖然他沒對任何人說過這件事，但只那以後，他就對許文昊多留個心眼兒。

  但是許文昊如今這眼裡對程雅諧明顯的占有欲，到是讓他完全蒙圈了。

  巫邪望著眾人離去的背影，勾了勾唇角，這許文昊還真是與以前的性格背道而馳，如今都會口是心非了。

  就在巫邪提起輕功準備追上程雅諧們時，卻被一滿頭白髮的小童攔下。「巫大人，國師有請。」巫邪收斂了因「國師」兩字引起的情緒，轉身和小童一起離去。

  「獨，去追上使者們，然後給他們帶路。」當然巫邪臨走時還是記著程雅諧們沒人引路，雖然許文昊在這裡帶了十幾年，但是......

  程雅諧被許文昊拉著走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甩開許文昊的手，「軍師這是幹嘛？」

  這許文昊她真是越來越猜不透了。一會兒對她熱情似火，一會兒又對她冷冰冰的。這樣忽冷忽熱的，真的讓她很煩。

  「雅諧」許文昊見著程雅諧不悅的神情，原本叫了的這兩個字，此刻又覺得不妥，就改喚了將軍。

  「將軍，你想知道什麼，在下可以給你說。」

  「哦～」程雅諧雖然對許文昊突然變得如此客氣有些不解，但心裡還是有些許高興的。

  只是，他和她相處的模式卻再也不同之前了。

  想到這裡，她的眼神又變得暗淡起來。

  「在下曾在東升國遊歷過幾年，所以對東升國的事有些大概的了解。」許文昊一臉溺死人的笑容望著程雅諧。

  「那軍師你說吧！」程雅諧偏過頭不看他。「就先說曼陀羅吧！」

  「屬下獨，參見使者。」獨走到程雅諧們身邊，打斷了她們的談話。「巫大人讓屬下前來為你們引路。」

  「嗯，麻煩你了。」程雅諧回應道，不經意間見著獨看許文昊的眼神。

  不解和擔憂？

  這是怎麼回事？

  程雅諧們到了驛站後，就各自回房間修整。原本護送他們的隊伍也被程雅諧遣了回去。

  「軍師怎麼了？」程雅諧剛出門就見著帶著普通銅製面具的許文昊，眼裡透著不解。

  「水土不服，臉上過敏，起了疹子，就帶了面具。」許文昊簡單的說了說原因，又繼續往外走。

  程雅諧就這樣眼睜睜的見著他從自己的身邊走過，一刻也沒停留。

  仿佛和之前同她開玩笑，鬥嘴的不是同一個人一樣。

  程雅諧想到此，無奈的搖了搖頭，不管這許文昊變成什麼樣，好像都和她無關吧。

  不過怪不得她剛才在房間裡聽到傳喚大夫的聲音，此刻她倒是有些擔憂他，畢竟他們幾天後還要去面見東升皇。

  「軍師此刻好點兒了嗎？」

  「已無大礙了。」許文昊對著她一笑，因為戴面具的緣故，笑容看起來不明顯，但渾身上下散發出來的暖意，也體現了他此刻愉悅的心情。

  「去大堂坐吧，為你解決疑問。」

  「嗯。」程雅諧關了房門，跟隨著許文昊下樓到大堂。

  程雅諧們待的驛站，樓上住人，樓下吃飯。驛站里沒有送飯到客房裡的規定。

  許文昊幫程雅諧挪了挪凳子，看著她坐下，自己才慢慢坐下。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程雅諧有點懵，兩個大男人這樣，在外人眼裡總覺得有些彆扭。

  許文昊像是沒有注意到這些一樣，又親手給程雅諧倒了茶。

  「曼陀羅是東升國特有的花，不過這特有不是指東升國的所有人都擁有。」

  「哦～一種花還那麼講究？」程雅諧明顯有些驚訝。

  「嗯，這花只有東升國的大巫師才能種，其他的人得不到它的種子，不過就算得到了，種出來被發現也是死罪。」

  「所以這花到底有什麼稀奇的？」程雅諧看著慢條條說話的許文昊，不由有些心急。眼睛也睜的大大的，看起來特別的可愛。

  許文昊斂住笑意，舉起茶杯慢慢的品了一口茶，「你上次看到的紫色的曼陀羅是經過大巫師特殊培育的，具有迷幻左右，可以讓人短暫的沉浸在幻想的世界裡。曼陀羅是劇毒，顏色為黑色的作用更甚。」

  「大巫師？」在黛城時，那個假巫師好像提過東升國的大巫師。

  「恩，也就是東升國的國師，你最好不要惹到他。」許文昊每次提起大巫師時，眼裡都有抑制不住的仇恨溢出，不過一旁沉思的程雅諧並沒有注意到。

  「那城門的守衛是怎麼回事？」

  「這就要從很久以前說起。」許文昊環視了一下四周，總覺得有人在盯著她們。

  「這譚伍到哪裡去了？」程雅諧也感覺到莫名的目光若有若無的往她們的方向瞄，急忙轉換了話題。

  這東升國的驛站建的真好啊！說的每一句話都感覺被人聽到了一樣，這完全和犯人被全程監視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