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長痛不如短痛

  「原來母后是為了這事。」

  雲姝荷鬆了口氣，不算什麼大事兒。

  她扶著元皇后坐下，輕拍手背以示安慰：「那蘇貴妃說了什麼並不重要，她前前後後打死了十多個宮女，父皇表面惱她視人命如草芥，還將此事全權交由母后您處理，可到底父皇最後還是惦念他們從前的情分，所謂懲罰她，也不過就是罰俸、禁足宮中罷了。」

  「您看之前五皇子不也就是去勤政殿門口跪了跪，便將父皇的心跪軟了嗎？蘇貴妃復寵不過早晚的事兒，母后又何必為了此事憂心忡忡，」

  雲姝荷抬頭冷笑，眸中溫度漸漸消失殆盡。

  都說天家無父子，皇家無親情，但顯然這話在蘇貴妃和雲永楓處純屬無稽之談。

  父皇對他們總是會偏愛，蘇貴妃、雲永楓乃至寧遠候之流所做的樁樁件件，父皇未必不清楚，可他就是願意重重拿起輕輕放下，若今日所范這諸多事的是母后、永臻和自己的話，或許廢后聖旨已下，搞不好還會連累外祖父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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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皇后聞言重重嘆息了一聲，她溫柔的看向雲姝荷，眸中止不住的憐惜。

  「荷兒，你說的母后心裡又何嘗不明白，可到底還是會對皇上有些許期待，期待他能看到你和永臻，而不是一門心思都放在蘇貴妃母子身上……」

  緊緊握住元皇后的手，雲姝荷目光如炬十分堅定：「母后，與其期盼父皇將他那一星半點的寵愛分給我和永臻，我們更期盼的是能緊緊握在手中的權利。」

  「是母后想得太過狹隘了。」元皇后點頭，豁然開朗。

  「不過如今看來蘇貴妃還是有幾分腦子，她的行動倒是比我預料中更快。」

  雲姝荷眉頭微皺，雖然知曉蘇貴妃復寵不過早晚的事，可來得太快還是有些措手不及。

  「長姐。」

  人未到聲先到，雲永臻邁著大步跑了進來。

  察覺到他額角細密的汗珠，雲姝荷遞了一張手帕給他：「我與母后並未偷吃，你這急吼吼的跑來作甚，走沒走相的，就不能緩著點？」

  「今日時辰不早了，我也是怕見不到長姐。」雲永臻擦了汗水笑著解釋。

  雲姝荷也不願過多苛責他，只提點了兩句：「若是未在宮中見到，便去玲瓏閣找我就是了，下次注意點，宮中四處人多眼雜，若是稍有不慎被有心人看到，捅到父皇那裡的話，你少不了又會被一頓斥責。」

  「是長姐，我下次一定不會再犯。」

  雲永臻趕忙認錯，頓了頓，他有些急迫，又道：「想必長姐也知曉了蘇貴妃的事兒，今日我就是想來與你和母后商議後續應當如何應對。」

  「敵不動我不動。」雲姝荷神色淡淡的。

  「永臻，要沉得住氣，如今他們只是有了復寵的苗頭罷了，我們多加提防就行，何必自亂陣腳？」

  「可是長姐，父皇本就偏寵他們……若我們不早做打算的話……」

  「做得多錯得多。」雲姝荷打斷他的話，意識到自己語氣有些嚴苛，她放緩了又道，「永臻，我們若先出手一個不注意或許就會落下把柄，與其這樣不如等他們沉不住氣先出手，我們儘管韜光養晦，到時見招拆招，找到合適的時機給予他們致命一擊！」

  說到最後，雲姝荷微微低下頭，掩藏眸中的殺意。

  雲永臻聞言冷靜了下來：「長姐說得對，我省得了。」

  看著面前的謀劃的姐弟二人，元皇后十分欣慰，她笑著轉移了話題：「說了這麼久其他人的事兒，難免掃興，不若永臻給咱們聊聊和林府小姐如今如何了？」

  雲姝荷頓時來了興致，想到日前他們二人相處融洽的樣子，她開口調笑：「母后，這可不興咱們操心，他們二人已然交換定情信物，咱們只管替他們籌備親事就成了。」

  被姐姐揭了老底，雲永臻有些羞惱：「長姐還是莫要說我與芙蓉了，這兩日師傅都無精打采的，用膳都能咬到舌頭，長姐若是空閒，還是關心關心師傅罷。」

  雲姝荷笑容淡了些：「永臻可別瞎說，謝將軍與我何干？」

  雲永臻挑眉，也學著雲姝荷的模樣調笑道：「當真沒幹系？師傅面上就差刻上我心悅長公主這幾個字了……」

  「你！」雲姝荷面上燒了起來，她抓起桌上的一把金瓜子丟向雲永臻，有些咬牙切齒，「你看看哪個皇子像你這般，快些拿著金瓜子買些吃的堵住嘴吧！」

  雲永臻武藝進步神速，金瓜子撒出的一瞬間，他便眼疾手快地都用手接住了。

  看著掌心的金瓜子，他粲然一笑：「多謝母后長姐賞，我這就去買些吃食和芙蓉一起品嘗。」

  看著雲永臻大步離開的背影，元皇后和雲姝荷相視無奈一笑。

  這段日子他確實成長了不少，可到底年齡不大心無城府，諸多行為還是如同孩子般赤誠。

  「荷兒，你與謝將軍當真……」元皇后有些欲言又止，她雖然也心疼女兒喪夫，也想她後半輩子能尋一個依靠，可她卻仍希望女兒在情感一事上不要太過草率。

  雲姝荷搖頭否認：「母后，您別聽永臻瞎說，女兒與謝將軍清白得很，況且前面有一個顧景謙，女兒是在是怕了……」

  「哎，荷兒，苦了你了。」元皇后重重嘆了一口氣，「若是有心儀的，還是可求你父皇賜婚，只需謹慎些便可。」

  「是，女兒省得。」

  告別元皇后，雲姝荷坐在回去馬車上若有所思。

  寶珠見狀有些擔憂：「公主，您這是怎麼了，從宮裡出來便一直悶悶不樂的。」

  雲姝荷輕輕搖了搖頭，她凝視了寶珠半晌，才輕聲問道：「寶珠，若你與宋青徽此生絕無可能廝守，你待如何？」

  寶珠歪頭認真想了想，表情變得有些憂傷：「雖然會傷心，但若是奴婢與宋大人沒法廝守的話，奴婢不想耽擱彼此的時間，大概是能避則避，不再相見了吧。」

  「是啊，長痛不如短痛。」雲姝荷喃喃自語，片刻後才道，「寶珠，去玲瓏閣。」

  玲瓏閣。

  雲姝荷摒棄了腦中所有的雜亂情緒，與其想這麼多不如還是多掙些錢來得更有安全感。

  把最近的帳本翻看完，她問道：「張掌柜，張赫最近有無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