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背水一戰（二）

  「啊！」

  就在這時，耳後突然傳來聞馨的尖叫，夏寒猛地回過頭，卻不見鄭莫窮和聞馨的身影。仔細朝遠處搜尋，才能隱隱看到兩道疾速飛遠的影子。

  不知這鄭莫窮到底安的什麼心，似是在故意吊著夏寒。

  看著對方每每飛遠，又會停下片刻，夏寒皺皺眉頭，知道這有些不對勁，對方在故意擾亂自己的心境。

  夏寒又朝前邁了幾步，停了下來。

  果然，鄭莫窮也在遠處停了下來，居心叵測。

  聞馨還在時不時地驚呼，顯然是懼怕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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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莫窮在遠，而這紅綾女子在近，想要趕上鄭莫窮，須將這纏人女子擊敗才是。

  夏寒不清楚這鄭莫窮到底有著怎樣的惡趣味，深吸了一口氣，雙目一凝，便將注意力繼續放在了紅綾女子身上。

  心目！

  紅綾女子並不知曉夏寒正用獨特的能力觀察著她的一舉一動，但突然襲上身的窺視感讓她惱火不已，冷笑一聲，身上的紅綾再次飛舞起來。

  敵不動，我不動。

  夏寒覺得自己並沒有必要主動出手，因為即便搶占了先機，對方也會後發先至，這紅綾實在怪異，不如等女子先出手，他多找找其中的門道。

  女子速度極快，但步法比不上之前那個胖子的精妙，否則夏寒可分不下心來的觀察。她一甩手，巴掌先是抽到了夏寒身上，身上的紅綾隨之而來，啪啪兩聲，如同鋼鞭。

  夏寒的身子就如陀螺一樣在天空旋轉開來，努力控制著身形，才穩住，後腦便傳來一道破空聲，紅綾再次穿梭襲來。

  他想也沒想，躲過了致命要害，轉身一拳襲去。

  「砰！」

  又如之前一樣，才觸碰到紅綾，力量就反彈了回來，這一拳就如同印在了自己的胸口，夏寒倒飛了出去，最後又砸在了地面上。

  紅綾女子得勢不饒人，身子旋轉著朝下方躥去，腳尖一點，一段段巨大的冰錐凝成，驀地刺在地上，將地面戳出了一個又一個深不見底的坑洞。

  「砰砰砰！」

  大地上的生靈，凡被冰錐波及，當場便被寒氣凍死。或有皮糙肉厚的妖獸和生命頑強的植被，在寒氣之下未死，但片刻後就被那無堅不摧的冰錐砸成了粉碎，化作虛無。

  在密集的進攻中，夏寒在寒氣內推出一掌，天空呈現大漠落日之景，前方的無數冰錐在這一刻俱崩裂開來。

  「破！」

  隨即，夏寒厲喝一聲，以蠻橫的肉身在無數冰錐之中強行開闢出一條大路，突破出這一地域，朝著紅綾女子衝去。

  這一掌哪怕落到了遠處鄭莫窮的眼裡也算得上是驚艷，隨即，他笑了笑，嘴角一撇連道了兩聲有趣。

  「轟！」

  夏寒的這一掌讓天地昏暗，在日頭消弭的一瞬間威力達到了極致。

  然而，前方的女子也面無懼色，身周的紅綾自動飛舞旋轉起來，如一條長龍飛旋在這時發出淡淡螢光，仿佛被一股怪異堅韌的力量包裹著。

  夏寒的體表突然凝結出了一層層冰霜，他眉毛一挑，顯得有些不可思議。實在是沒辦法想像，女子身周那怪異的紅綾，竟也將這一掌反彈了回來。

  在短暫的不解之後，他的身子便又被轟飛了出去。只是這一次，倒飛出去的不僅僅是他，還有那個紅綾女子，也口中噴出一口鮮血，在落到地上時，面若寒霜。

  「噗！」

  到底是身軀強悍，夏寒噴出一口血後快速重整精神，在看向對面的紅綾女子時目露詫異。

  正見女子於口中噴出的血摔落在地，方圓萬里盡被血中的寒氣侵染。女子除卻那冰冷的表情外，更多的則是那一掌帶給她的蒼白臉色。

  夏寒鬆了一口氣，要知道，他那一掌算不得最強，但也是極其強大的殺招了。若是沒將女子打傷，才會棘手的很。

  「如此一來，你也該露出破綻了。」夏寒喃喃了一句，重新調整狀態，朝著紅綾女子飛去。

  「找死！」紅綾女似是也沒料到夏寒之前那一掌竟會有如此大的威力，眼中透出強烈殺意，一甩紅綾身子就激射到了天空，朝夏寒打去。

  見紅綾女子一掌打來，夏寒雙眼閃過一道精光。雖長久以來，他還未發現明顯的破綻，但如此長時間的交戰也並非一無所獲。

  這紅綾女子後發先至、借力打力的本事不小，每每有攻擊襲去，便能毫不保留的反擊。唯有主動攻擊，似乎相對弱勢。這或許能當作一個突破點。

  果不其然，女子在受傷之後，主動攻擊的氣勢比之前更弱。

  「砰！」

  夏寒快速迎了過去，結局不用多說，自然還是被女子的紅綾反彈了出去，只不過，這一次對方因受創而反彈的攻勢也相對減弱，比此前容易承受太多。

  夏寒止住倒退的身形，將嘴角溢出的血跡抹去，雙眼內的光彩更盛。他的方法的確奏效，在打傷紅綾女子後，對方果真在招法銜接時露出了破綻。本是渾圓不破的怪異招法，卻泄漏出了某些奧妙，被他的心目敏銳的捕捉到了一絲。

  儘管這一絲奧妙並不能讓他一下子化為自身的利器，來制衡紅綾女子，但他相信，只要再多給他一些機會，對方的怪異招法，會終被他破解。

  再來！

  不多時，紅綾女子再次欺身而上，夏寒目光一凝，同樣再一次迎了上去……

  幸好夏寒的身軀強悍，靈元也精純無比。否則，在這種反覆試探搜集奧妙之下，只怕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要徹底敗下陣來。

  而紅綾女子也並未想像到，世上竟還有如此之人用如此方法來窺探她的招法之妙。畢竟，在修習如此功技之後，她的戰力甩開以前的自己一大截，攻勢非常人能夠承受。大雪山的東西，哪怕只是皮毛，又豈是一般人能夠看透參破的？

  只是，她未曾料到，同等境界的夏寒竟會這般耐打，多次的自討苦吃依舊頑強的可怕。

  漸漸的，紅綾女子終於有所察覺，對方在自己的攻勢下，竟愈發的遊刃有餘。身上飛舞的紅綾，竟開始有打空的跡象。

  一開始，紅綾女子將這完全當作了自己學藝不精，又身體受創的失誤。可某一刻，她猛然發覺，這並非自己的原因，根本原因竟是在夏寒身上。

  還沒人能夠逃脫得過她的紅綾，更無人能夠避開這借力而為的玄妙攻勢，然而眼前這名不見經傳的人卻做到了。究竟是怎樣做到的，她不知曉。

  帶著疑惑認真觀察起夏寒的一舉一動，她突然發現，對方儘管睜著雙眼，但注意力似乎又不在這拳腳聲勢之間，反而不時有思索和領悟的神色倏然而逝。

  在多次看到這表情後，紅綾女子當下便有了一個猜測，心中一震，這人竟在領悟她的招法？怎麼可能！這可是大雪山的不傳之秘！

  且不說自己這大雪山斗轉派的功法外人不可參破，就算對方知曉這心法口訣，又豈是隨隨便便就能參悟得了的？

  紅綾女子秀眉緊蹙，她跟隨在鄭莫窮身邊護道七年有餘，在這七年的時間之中，可不曾放鬆怠慢過一時半刻，有幸聽過數次長老講道，茅塞頓開之時也同樣不少。她最知這功法的難度！

  這夏寒究竟是什麼人？天之驕子？

  難不成自己七年的勤奮與努力還比不上他交手之間的所悟？

  紅綾女子察覺到了淡淡的威脅氣息，心中生出了幾分焦慮。雜念已經生出，破綻便越來越多。

  此時的夏寒注意力全然不在與紅綾女子的對決之中，心目展開，周圍的一切都如凝滯了一般。他早已從女子的招法之間看破參破了什麼。這玄妙，從剛開始的一點一滴緩緩匯聚，變成了小溪，變成了河流泉水。叮咚輕鳴，外人體會不來。

  他看到女子身周飛舞的紅綾，細冰碎雪如花撒落，如星辰墜下，那股渾圓自成的意境美不勝收。他看到那點點星辰似連非連組成一幅玄妙星圖，疾速旋轉之間，如漩渦吸引著他的力量，又如輪盤將他的力量再次甩開。他攻向女子的所有力量和靈元都被女子所用。

  妙啊，妙！

  夏寒內心驚嘆，一時間將心神沉浸在了這玄妙的領悟之中。漸漸的，女子的紅綾好似變得不再有威脅，只成了他的試金石。

  一次次的試探，一次次地被打飛，夏寒終有所獲，在某一刻，他突然明悟了什麼，只覺得女子攻來的紅綾打在身上，他靈元一動，便將其化解。靈元一抖，女子那攻過來的力量，就從他的身週遊走一圈化作了自己的力量。

  「轟！」

  紅綾女子顯然沒有反應過來，紅綾才襲去，便感覺從夏寒身上反彈出一股夾雜著冰雪的莫大力道，身前突然迸發出一股寒冰風暴，直接卷著她的身子將她甩飛了出去。

  任憑女子抵禦，但最後還是噴著血墜地。她不可思議地抹去嘴角的鮮血，看著天空上的夏寒直發愣。

  「他……」

  這明明是大雪山的功法，夏寒又如何能夠領悟的到？就算能夠領悟些精髓，但又無功法支撐，這又是如何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