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一顆真心給不了

  葉歡歡冷酷的一笑，「可即便如此拼命可笑的努力，換來了什麼？

  岳童戲演久了自己都要騙過了，但也有午夜夢回猛然驚醒的時候，林海洛可是她哄上的車，這一點若讓文濤知道了，哈哈哈哈哈，她都不敢去想。好在文濤那些年一直蒙在鼓裡，恨著自己的父親，不管是為了得到絕對的權利，得到文家的地位，擺脫父親的控制，還是為林海洛報仇，文濤終將他父親扳倒了。

  岳童幫他一路上位，成為他背後的女人，可也只是躲在背後的女人，在文振明終於倒下，文濤徹底掌控文家後，岳童以為終於可以並肩在他身側。哈哈哈哈可那夜，文濤捧著她的臉，吻下去的時候，岳童盼了這麼多年終於盼到能夠正大光明站在他面前，吻他的時候。」

  葉歡歡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陷入到某些回憶中。

  「文濤吻著她，卻和她說，他也只能做這麼多，物質上的權利地位都可以給她，但一顆真心給不了。」

  葉歡歡笑了出來，眼神看向虛無，「岳童那一刻就崩潰了，可也是欣慰的。」

  岳童欣慰的是，如果文濤想騙她，大可以像對那些女人一樣，深情款款毫無破綻，讓自己沉醉於美夢中繼續被他利用，其實岳童期盼過。可也同時明白，文濤說這句話，是不想騙她，她確實在文濤心裡是個特殊的存在，畢竟他們並肩作戰足有十年。

  兩個人各自在地獄中掙扎出來，相依偎，若說絕情若說沒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她對文濤是特殊的，是重要的，但終究取代不了林海洛在他心裡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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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夜，文濤在她面前哭了，脆弱的亦如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殘破的少年，無論他後來看起來如何堅韌，如果所向睥睨，如何光鮮心冷，他其實一直都是破碎的，未曾有一絲改變。

  他抱著岳童大哭。那一刻岳童僅僅是有一瞬心痛，之後就異常平靜了。因為她也突然明白一件事，這麼多年執著的東西是錯的，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她和文濤那麼像，她對文濤的執著，又何嘗不像文濤執著於海洛。

  都想抓住的不過是生命里的一點光，可當文濤在她面前哭泣，岳童似乎明白也許自己真的錯了，也許自己那麼想取代海洛不是為了文濤，而是她太想成為林海洛，對她來說重要的人，並不是文濤，而是林海洛。

  這些年她都不敢去回想，因為一步錯步步錯，不敢承認。

  可惜啊，自己親手斷送了自己的光。所以註定要活在黑暗裡得不到任何人的憐憫，也得不到文濤的愛，因為她不配。

  於是岳童抱了一下文濤，鼓起了這輩子最大的勇氣，和他說，咱們散了吧。

  葉歡歡看著面前的肖城，笑了，「其實肖老師，你還是不知道當初岳童為什麼選擇你吧，不僅僅是你的身份地位，能讓她往所謂正常的令人羨慕的新生活邁進。更重要的，你畫畫的時候狀態好像海洛，姐姐和我說過，你和海洛都是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人，可在畫畫的時候，骨子裡又有一種深深地叛逆和堅毅。每當看到你畫畫，她就像看到了海洛。

  無論岳童還是文濤，自打林海洛死後，他們的生命也都停在了那一刻。

  他們所以為的復仇過後的解脫也好，能夠取而代之的期盼也罷，都沒實現。相反，自海洛死後，岳童幾乎活成了她的樣子，潛移默化的讓自己不斷地向海洛靠近，最後陷進自己給自己設置的牢籠。而文濤。

  海洛死後，他也跟著死了，活著的是一個行屍走肉，他唯一的信念就是海洛還活著，終究有一天會找他復仇。

  可這麼多年過去，文濤尋遍了所有能尋找到地點，查遍了所有能查的線路，都未曾找到海洛的任何線索。

  其實一直以來岳童都覺得林海洛應該是死了的，畢竟文振明親自下的手，至於為什麼沒有屍體，我姐姐曾經猜測，是文振明看出文濤的心，故意沒有留下屍首，讓文濤留一絲希望，不會就此一蹶不振。

  但直到一年前，突然岳童發現四周不對，神神秘秘的和我說，她覺得也許林海洛確實沒死。

  但這消息對岳童來說也不知是好，還是不好，因為海洛如果真沒死，那麼當初的事就會曝光，岳童這輩子最害怕的就是這個，她能夠保留的也不過是在文濤心裡的一席之地，那是她的全部信仰了。

  而一旦曝光，她就會失去所有，我姐姐這些年就是演戲演得太過了，人變得很傻，才會被我控制。

  當我從她口中得知這些時，我是為她鳴不平的，如果她能從頭壞到尾，如果她能不愧疚，也不會那麼痛苦了。我其實做那些事都是為了她好，我不過是想叫她站起來。她既然站不起來，那就由我來，我幫她啊。」

  葉歡歡瞪著眼睛，顛倒的三觀邏輯叫面前的人震驚。

  她卻不以為意，「難道不是嗎？她慌亂的都想要和文濤去坦白了，還好我控制住她了。坦白了能夠求得原諒嗎？顯然不會，她真是傻到家了。」

  「我看岳童也未必是個傻子，只是你太過高明了葉歡歡。」陳立插話道，「畢竟她為了躲避神秘人也就是林海洛的追殺和折磨，選擇假死。而她想做的是對你取而代之。可惜被你識破了，所以你姐姐其實是你下的手對嗎？」

  「哈哈哈哈，陳警官，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唐勝跳樓前的證詞，這位夏小姐也聽見了，我當時在碼頭。我假扮岳童是想讓一直以來的所有做個總結，所以我約了唐勝到海邊故意激怒他，讓他把我推下海。

  岳童想做個好人了，她不想連累任何人所以計劃是自殺假死，想讓當時所有幫忙求婚的人做現場見證。

  可我覺得太無趣，所以在她實施計劃前，我就先把唐勝引到了海邊故意激怒他，讓他把我推下海，這樣即便後來有遺書，這些被我威脅過的人也都會以為自己是殺人兇手，對此保持沉默，不會有人再去調查後續的事了，這樣她的假死才可以完美。

  可惜啊，就算計劃的再好，還是被那個神秘人給抓到了，我姐姐竟然成了真死，而且還是以自殺謝罪的方式。」

  「自殺謝罪？」

  「難道不是嗎，不然神秘人完全可以讓她淹死，這樣不是更符合岳童一開始的計劃，不會露出破綻？相反這種割脈自殺反而會引起更多的關注和懷疑。難道不是有讓她自殺謝罪的意義？難不成還是岳童真愧疚的自我了斷了？」

  葉歡歡冷笑，抬頭看著天花板，「岳童死了，我又是孤單一人了，好在。」

  她摸著肚子，「我又有親人了。」說到這看向肖城，伸手拉住床邊肖城的手，沖他微笑，「你畫畫的樣子像極了林海洛。也許一開始岳童真的想和你從新開始人生吧。可惜了，她愛的從頭到尾都是影子，而我才是真的愛你。」

  葉歡歡話雖然這麼說，可眼神中全是冰冷。肖城知道現在的葉歡歡的樣子都是偽裝，實際上她內心一直覺得自己是岳童。

  其實從剛才敘述的字裡行間，雖然以聽岳童敘述的角度，但那些心理和細節，葉歡歡在敘述的時候，都是真情實感的。

  可肖城迷惑在，真的只是妄想嗎，就沒有一種可能，她才是真正的岳童？但這些都不重要了，眾人在聽完整個故事震撼之餘，唏噓和感嘆過後，陳立又問了關鍵的問題，「齊正，楊敏昭，豐展良的死到底是誰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