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本想今生今世不見面

  楊斌生哈哈大笑，笑得眼淚流下來，觸目驚心，「狗血劇啊，八點檔的狗血劇都不敢這麼寫吧，現實比電視劇殘酷多了。豪門恩怨，冤冤相報。我能做什麼？而且那時候我只能自保，我活著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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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童幫我去求過文濤，可文濤也不過是個孩子，文家到了文振明那個畜生手裡，誰能左右得了他？

  當年要不就是陸環叔叔幫我和朱阿姨，我們早就被滅口了，我們該怎麼做？日日提心弔膽，報警也沒用，這所有發生的一切都沒有證據，文家做的很乾淨。我們只有裝瘋賣傻，活得像個瘋子一樣，動不動就去派出所。只有這樣擺爛的活著。

  就算跑出國也會成為目標，陸環叔說不如就在國內，在警察眼皮子底下，誰也不敢動我們，他問我想去哪個城市，我知道那時候岳童去了雲縣，我就也去，我想和她在一個城市。」

  「你之前不是說，岳童放走了文濤，你為什麼還會在意她？」

  「不會有人明白我和岳童之間的感情。對，我稱之為感情，因為我始終覺得無論到任何時候我和岳童之間都是別人無法超越，無法體會的感情。

  在我偷偷跑到賓縣，覺得全世界都拋棄我的時候，是那個女孩發現了我，願意聽我的故事。與其說她同情我，不如說她和我一樣。在一個不受自己控制的人生里，掙扎著活著。

  渴望得到光和尊重，只有真正沉淪過的人才明白。你們所有人都不會懂的，你們今天打著正義的名義來審訊我，憑什麼？當初我們生不如死的時候，誰又為我主持過正義？

  我是殺人了，是命運逼著我們做的，不管是岳童還是我，我們沒錯。」

  楊斌生瘋魔一樣的聲音，震懾著肖城的心臟。

  「可據我們調查，岳童養父母。」

  警員的話還沒等說完，楊斌生就言辭激動的打斷，「她養父母什麼？以為給了她一口飯，就如養小貓小狗一樣就行嗎？應該感恩戴德嗎？你們什麼都不知道，岳童的養父母就是一對騙子。他們四處行騙，岳童那么小就被他們利用，那么小就要看人臉色，不然你們覺得她之後為什麼會是那樣的人生。你們以為人天生就會說謊嗎？

  她被逼著行騙，被逼著做不願意做的事。僅僅是為了苟活。那些譴責她看不起她的人永遠不會懂，只有我懂得她知道她的痛苦。」

  說到這楊斌生又自嘲的一笑，「我本以為同在黑暗中的兩個人，我們這麼了解彼此的心，應該是靈魂相依的。可後來才明白，不過是我一廂情願，她想要靠近光明，根本不愛我，和我在一起只是因為把我當成文濤的替身。

  她愛的是文濤。愛到可以沒有自我，因為在她眼中文濤竟然就是光，真是可笑。我覺得這是最可笑的，我質問過她，甚至乞求過她，可沒用。

  她就固執地認為文濤是她生命里的光，我不理解，我到現在也不理解。

  知道嗎，那十年，她每天都要給文濤寫信，就算不見面，就算文濤很久才會回一封，但這成了她唯一的精神支柱，我不明白那個人有什麼值得愛的，明明我才是真心對她的，可岳童說我和文濤不一樣，說我比不上文濤，說我只是長得和文濤像而已，說我只是一個她寂寞時的替身。

  我和文濤明明是兄弟，他高高在上是個少爺，是岳童眼裡的光。可我卻為了苟且的活著，成為了世人眼中惹是生非的瘋子。太諷刺了。

  岳童自認為是和文濤並肩作戰的戰友，我和文振明是殺父之仇的仇人，文濤那個時候在努力擺脫他父親的控制，然後文振明就成了我岳童文濤三個人的仇敵。十幾歲的少年，鬱結於心，你以為渺小，不然，力量大的可怕。

  之後那些年，我知道岳童幫文濤做了很多事，比起岳童，文濤並不信任我，所以岳童也跟著防著我，我做不了什麼，一直都是岳童在做，她避開我，開始排斥我。所以有什麼事我也並不清楚。

  而我能做的就是吸引文振明的目光，四處做生意，聲東擊西，給文濤足夠的時間。當然我做生意也是文濤支持的。直到前些年，文濤完全掌權，我才不再東躲西藏。

  岳童一直愛著文濤愛的很瘋狂，一直做他背後的女人。看著文濤為了在文家上位，身邊換了一個又一個的女人，岳童說她不在意，說文濤不會對那些女人真心的，只有她不一樣，能一直在文濤身邊，因為他們是並肩作戰的，文濤離不開她。

  這種感覺我太懂了，我不也是嗎，做一個傻子，直到有一天她喝多了哭著跑來說，她明白了文濤永遠不可能愛她。那天晚上我安慰她，那是永生難忘的一天。因為她終於屬於我了。就算我知道她心裡沒有我也沒關係，結局和我在一起就行了。我真的很開心。」

  楊斌生回想著那些時光，他真的以為岳童回頭了，看透了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和他們的距離，看到了自己才是真心對她的人。騙自己又如何，他太喜歡岳童了，想著如果能騙一輩子，也成真的了，可後來一切都變了，他收到一封郵件。

  楊斌生說這呼吸變得急促，儘量穩住自己的情緒。

  「那郵件說了什麼？」

  「上面說，林海洛，我妹妹，不是文振明害死的，是岳童，是岳童害死了小海螺。」

  「林海洛不是失蹤了嗎？」

  楊斌生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繼續在他自己的故事裡，「我不信，我不會相信的，當初只有岳童看到了哭泣的我，是她和文濤說留下我有用，保住我的命。她即便不愛我，但我們彼此都知道我們是最重要的人，我們只有彼此，海洛不會是她害死的，她和海洛那麼要好，她一直在幫我們。

  可陌生郵件接二連三，敘述了當天發生的一切，沒有證據，可是我去核對，細節我是知道的，我姑姑的死，我姑姑上了那輛車，海洛也跟著上了那輛車。」

  「你姑姑和孩子還有林海洛，當時在同一輛車上。」

  「是的，我知道那天，那天小海螺為了找她媽媽，也上了那輛車，只是當時她墜入了海里，屍體沒有找到而已，但她死了。是被文振明算計我姑姑的時候害死的，我一直堅信著這一點，可那封郵件說，那天本來海洛不是要上車的，是岳童騙她上了車，岳童知道那輛車有問題，她是故意的。」

  我拿著這封郵件去質問岳童，岳童不承認，說不知道那輛車出事，她說沒做，我就相信她，畢竟沒有證據。」

  「可是你心裡清楚林海洛是她害死的，那封郵件是真的對嗎。不然你也不會離開岳童。」

  楊斌生張張嘴沒有說話，痛苦的把臉埋在手心裡，「我無法和岳童繼續在一起了。」

  「但最後你也沒幫小海螺報仇不是嗎，你是她哥哥可你沒有幫她報仇。」

  「我下不了手。我試圖想殺了她，可我下不了手，真的，之後我就走了，我想今生今世再也不見面。」

  「可你後來還是回來了，為什麼，因為遇到了葉歡歡？你覺得是巧合嗎？」

  「當然不是。」

  「是岳童故意操縱葉歡歡想要再次利用你，對嗎？」

  「岳童操縱她？她操縱岳童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