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承認罪行

  見林海潮是在回安城的兩天後。

  陳立警官在了解到他們目前掌握的線索後，同意他們去見楊斌生，並且和他們一起。這件事警方一直在介入，但始終沒有單獨立案，肖城非常懷疑警方在這件事上到底什麼態度。

  但不管如何，能見到林海潮，也就是楊斌生總是好事。

  第三監獄在郊區，雖有介紹信，但只能一人跟著陳立進去。理所當然的夏夢，先一步進去都沒有詢問肖城，結果沒幾分鐘後就表情奇怪的出來了。「楊斌生知道我和你一起來的，說要見你。」

  「什麼？」

  肖城很疑惑，因為他在這之前從來沒見過楊斌生，可顯然楊斌生是認識他的，至於怎麼認識的，自然是因為岳童。這一點他們早就猜到了。

  肖城跟著陳立身後，裡面非常莊嚴又安靜，回頭望去，走廊窗外的草地與陽光，讓人有一瞬間的恍惚。

  見面時內外都要獄警看著，中間是厚厚的玻璃，陳立站在外面，可以聽到兩方的聲音。

  肖城有些不安的回頭看陳立，後者只是皺眉朝他點點頭。

  還沒等走近，就見到了那個人。怎麼說呢，第一面讓肖城心裡非常驚訝，從某些角度來講，楊斌生本人眉宇間的感覺，比照片上更像文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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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倒不是說五官像，就是眉宇間那種陰鬱的氣質。一剎那間的抬頭非常像文先生。

  肖城恍惚想到什麼，坐下來，對方先一步拿起話筒，邪邪一笑，眼中十分諷刺。

  然而這樣一個表情卻打破了剛才的印象，不像了，從這個男人一笑，就徹底不再像文濤了。

  文濤的笑是那種勝券在握毫不在乎，仿佛充滿對一切生物的嘲諷。

  而眼前的楊斌生，他的笑更市儈，說不上來，是一種感覺，仿佛能從他的眼神里看到一閃而逝的自卑，讓肖城想到一個人，岳童。

  「肖城。」對方是肯定的，沒帶疑問句。

  「你認識我？」

  「遠遠地見過幾次。」

  「什麼時候？」

  「太久了忘記了，你來不是問我這個的吧。說吧，想問我什麼。」

  肖城剛要開口，想到夏夢的囑咐收起心裡的急迫，抿著嘴盯著楊斌生，這樣的表情反而叫楊斌生皺眉。

  這是一場心理戰，從見他之前，肖城就知道，然而他是不擅長這些的，心跳的極快。

  因為知道眼前的楊斌生也許比之前遇到的任何人都難纏，甚至也許他會說很多謊言，要在有限的時間裡記住他每一個表情，從謊言中分析出真實的東西，這是肖城並不擅長的，所以他很緊張。

  肖城盯著對方的眼睛，也笑了笑，「你覺得我找你想問什麼，楊斌生，不，林海潮。」

  聽到林海潮三個字，表情馬上就變了，「你想問岳童的事？」

  肖城心上一抖，「你知道？」

  「你都找到我了，肯定是東窗事發了。如果今天是岳童來就不一樣了，可今天來的是你。我只是不知肖老師是自己人，還是別的。」

  肖城想著他這句話的意思，模稜兩可的，「是啊，岳童的事東窗事發了，她是什麼樣的人，我都知道了，找到你就是了解一些情況。」

  「說來聽聽。」

  對方還在探究，兩人你來我往都沒露底牌。

  「知道岳童關於陷害我師姐的事，知道豐展良，知道楊敏昭，甚至知道陸環這個人，所以找到你林海潮，你知道我要說什麼？今天找到你的是我，不是岳童，你該明白她出事了，過去的事都泄露了。找你想了解一些細節。」

  「是我殺的。」

  「什麼？」

  肖城心裡一沉，站起來，「你說什麼？你殺了誰？」

  「都是我殺的，楊敏昭，豐展良，對了，還有個齊正。如果你們找不到齊正的屍體，我可以提供位置。」

  肖城完全沒有想到，眼前的人不等他在試探，還在計劃著如何周旋，楊斌生就直接說了結果。並且告訴他，這些人都是他殺的。

  「你？其實你只判了幾年。你為什麼會。」肖城第一反應是充滿懷疑。

  「查到這了，說明這些已經暴露了，一人做事一人當，沒有必要牽連她。」

  楊斌生滿不在乎的看向外面，他知道那裡有刑警在看著，「我這算坦白啊，你們需要記錄什麼的吧？」

  表情釋然絲毫沒有負擔，「從我做這些事的時候早想到這一天了。我現在就是想問肖老師是以什麼身份來的，幫岳童的案子奔走想辦法，還是你想把她送進去。但不管如何是不是意外收穫？」

  「你什麼意思？」

  肖城站起來拿著話筒的手不住地顫抖，對方卻邪笑著，「坦白啊，人都是我殺的，和岳童沒有任何關係。她被這些人困擾，所以，我就以岳童的名義引出他們，然後殺人滅口，一勞永逸。」

  「你在說謊，葉歡歡明明說是岳童讓她冒充，然後暗中操縱，人是岳童殺的對嗎？」

  楊斌生眼神鋒利，臉貼在玻璃上死盯著肖城，「人是我殺的，不是岳童。是我殺的，都是我殺的，你們放了她，岳童不知情的，從頭到尾都是我做的，別聽葉歡歡那個女人瞎說，葉歡歡恨我，更恨岳童，她當然要陷害岳童了，別聽那個女人的。人就是我殺的。」

  楊斌生帶血般的笑容與其說是和肖城對話，不如說在和外面的警察對話，「我要見岳童，不讓我見我不會說案子細節的，想知道這些殺人案是怎麼回事，就讓我先見一見岳童。」

  肖城突然明白了楊斌生的問題，聲音發抖的，「其實你不用替岳童頂罪，岳童已經死了，你只要告訴我真相就可以，我就是想知道岳童死前都接觸過誰，想了解她不為人知的過去。」

  楊斌生一下愣住，「你說什麼？」

  他滿眼的不可思議，甚至有些顫抖。

  「你說誰死了？」

  「我說岳童已經死了，所以你不用替她頂罪，你說實話吧。」

  「不可能。」

  楊斌生砸著玻璃，滿臉驚恐，「岳童不可能死，她不會死的。」

  「她死了。」

  肖城此時說出這句話殘忍又痛快。

  「怎麼死的。」

  「自殺。」

  「不可能。」

  「她確實不是自殺，我查到了她是被人謀殺的，殺她的人很可能就是之前引導楊敏昭豐展良找她復仇的那個神秘人，你知道這個人對嗎。這個人和岳童過去經歷有關對不對，你如果知道就說出來，我們只有知道那不為人知的過去，才能找出是誰殺了她。你明不明白。」

  「她怎麼死的，怎麼死的。不可能，岳童不可能死。」

  楊斌生已經完全聽不進去肖城的話，他憤怒的，恐懼的，可同時想起什麼似的，「葉歡歡。葉歡歡出事了嗎？我要見葉歡歡，我要見她。」